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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只是紧贴在她身后,却没有说话,也没有下一步举动。屋子里十分安静,呼吸声都显得很清晰,那人呼吸均匀,郁重的男子气息环绕在她身边,令人紧张。庄魅颜感受到自己心跳在加速,她忽然皱起眉头,抿紧嘴唇,恨恨地转过身瞪着对方。
身后的萧轩宸满眼促狭的笑意,翘起的嘴角更是充满了捉弄人的顽皮意味,如此惫懒让庄魅颜又气又恨。她忍不住嗔道:“作死哟!吓我一跳!你进来做什么?”
萧轩宸笑容一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看到你醉了,因为担心你所以跟过来看看。醉态憨然,倘若让那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占了便宜,我岂不是大大的吃亏。”
这家伙油腔滑调,庄魅颜起初听他说担心自己,心中不由一甜,到了后面却说起什么占便宜之类,心中顿时羞恼,正要大发娇嗔,谁知那家伙神色一凛,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庄魅颜以为他又在骗人,皱起眉头,道:“少来了--”
下半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巴就被萧轩宸的手掩住,庄魅颜抬手欲打,整个人被她抱进怀里。萧轩宸敏捷地腾身跃起,跳到房梁上。房梁狭窄,因此两个人不得不相互依偎在一起,身体摩擦也是在所难免,庄魅颜面色羞红,偷偷抬眼看他,幸好此时萧轩宸正在专心致志地观察屋内的情形,对这个细节似乎尚未觉察。
庄魅颜收了心神,俯身向下看去。
这次进屋来的男子,身穿粉白团花宽袖交领曲裾袍,步履轻浮,正是这居所的男主人曾世藩。他进屋就看到床上酣睡的女子,看他的神色似乎早已知情,面无表情。当他来到床前,看清楚床上人娇美的面容时,不由“咦”了一声,声音明显带着惊异,同时嘴角也扬起笑容。
“不是说妹妹么?她家妹妹这么多,我还以为会是那个丑八怪,原来是这朵花儿。可惜,这朵花儿如今已经是残花败柳,那醋坛子只会跟防贼似得防我,宁可便宜外面的公子哥儿,愣是不让我碰一下,今日怎么想通了?”
曾世藩见床上的女人换成庄美玉,这与当初商定的有所出入,他当然想不到他们的计划早就被人识破,来了个掉包计。他本来就不想娶庄美玉的丑八怪妹妹,只不过庄美玉认为太夫人之所以不肯把侯爷的位置传给曾世藩,就是因为对他没有娶庄魅颜怀恨在心,如果曾世藩娶了庄魅颜,那太夫人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只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听太夫人的意思,似乎想撮合庄魅颜与楚易凡。楚易凡现在官拜一品大将军,在孙儿辈里又是太夫人最疼爱的一个,如果让他娶了庄魅颜,说不定太夫人一时糊涂就让长信侯把侯爷的爵位传给楚易凡了,那这些年他们夫妻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因此庄美玉思量想去,觉得唯有这个办法才妥当。把庄魅颜灌醉,先奸后娶,逼成婚事,而庄魅颜这样子嫁入曾府,上上下下的面子都不好看,庄美玉便可以掌握主动权。这一招又毒又妙,只可惜,现在的庄魅颜已经不是五年前任由宰割的弱女子。
从曾世藩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他对这位庄家最美的姑娘垂涎已久,今日得偿所愿,竟然有几分欢喜。他有些急不可耐地三下两下扯去子和对方的衣服,跳到床上,大战云雨起来。
下面一番折腾,庄魅颜自然不敢再看下去,把脸埋进萧轩宸的怀里。只听着那两人云雨之战发出不堪的声音,庄魅颜早已经满脸通红,恨不得头顶开窗,脚下生缝,好容自己藏起来。身边的男子体温不断升高,房梁之上地方狭窄,庄魅颜也无处可躲,她感受到对方某些部位异常的变化,心里有些发慌,此时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假装不知情。
那家伙偏偏根本不老诚,一双大手原本是拦住自己的腰肢,如今手指四下游走,弄得她浑身酸软,娇喘连连。嘴唇已经靠近她的脸颊,唇瓣温柔地碰触着她的肌肤。庄魅颜心中深恨,这家伙耍无赖也不挑挑时间地点,眼下这种情形,亏他还有心思胡闹。
庄魅颜气恼地推了他一把,板起脸指了指下面,又指了指外面。萧轩宸歪着头看着她的手势,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掰下房梁上的一小块木屑,对准木门用力掷出。
“啪!”
这个声音立刻因此曾世藩的警觉。他紧张地跳下床来,胡乱披着衣服推门查看,看到门外无人,不由暗暗纳闷。他掩了门重新回到床边,看到床上玉体陈横,他哪里忍耐得住,也不顾查探刚才声音的来源,再度大战云雨。
在曾世藩出门查探的时候,萧轩宸搂着庄魅颜,已经顺利地从窗户之间逃走,并且把窗户重新关好。两人一刻也没有停留,萧轩宸也不用庄魅颜请求,立刻施展轻功,小心地避开人群,直接越过长信侯爷府的墙头,落入墙外的胡同。
胡同里早就等了一辆马车,庄魅颜还在懵懂之间,整个人就被塞进马车里,身不由己地随车而行。庄魅颜有些纳闷地看着马车,心道:这也不是她的计划呀。
这男子的确在他的计划之外,若不是他忽然出现,她和小默就可以在曾世藩来到之前顺利离开那间厢房,然后从侧门悄悄出府。而现在她却躺在一辆飞奔的马车里,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庄魅颜这时恍然惊觉,那家伙竟然厚着脸皮跟自己挤到一处,脸上挂着讨厌的笑容,身体既不老诚地蹭过来蹭过去,手脚更是不闲着,上下其手。
“干什么?”庄魅颜那大惊,肃容道:“快放手!不要胡闹!”
“怎么啦?”萧轩宸佯作委屈状,道:“娘子不是你让我想办法出去,让后再外面找个好地方,咱们俩……”
一脸坏笑,庄魅颜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是叫你想办法出去,又没说让你--”
她终究是个女子,不想那家伙脸皮厚,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时无语,庄魅颜气不过抬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萧轩宸“哎呦”一声叫唤起来,立刻抬手捂着肩膀眉头紧皱,面露痛楚之意。
庄魅颜忽然记起前日他受了点伤,那箭伤恐怕没那么快愈合,这一巴掌必是打在伤口处了。她不想露出同情他的意思,故意板着脸道:“活该!谁叫你胡闹来的。”
听到这句话,萧轩宸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抗议地大声辩解,相反,他竟然悄无声息。庄魅颜纳闷于他的沉默,转头看去不由大吃一惊。萧轩宸面色惨白斜歪在车厢一角,双眼紧闭,她慌了神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背,萧轩宸并无反应。庄魅颜着急起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一片冰凉,连呼吸也变得十分微弱,胸膛竟然全无起伏之形。
“喂!你少来这套,我知道你是在骗人。”
庄魅颜推了推他,萧轩宸毫无知觉,手臂轻轻滑下。庄魅颜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方,气息全无,庄魅颜彻底慌了神,把耳朵贴近萧轩宸的胸膛,心中无比紧张。
“咚哒!咚哒!”心跳有力,庄魅颜心知不妙。
这时,萧轩宸哈哈一笑,猛然伸长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将她牢牢抱紧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也不肯松手。庄魅颜起初气恼无比,后来知道以自己的力气是不可能挣脱他的束缚,闷不做声赌起气来。怀里的女子不吵闹不出声,萧轩宸反而觉得不妙,低头一瞧,那女子双眸低垂,眼圈跑泪。
这次轮到萧轩宸慌了神。
“不许哭嘛!就是……开个玩笑,哭多没意思啊!要不你打我?”
庄魅颜默默无语地别过身,不理会他。
“那你骂我?”
“要不……你也骗骗我?”
萧轩宸居然使出杀手锏,使劲挠起庄魅颜的胳肢窝,庄魅颜最是怕痒,立刻绷不住失笑起来。
“讨厌!讨厌!为什么你能骗我我就不能骗你?再说你就不能假装被我骗到了嘛?”庄魅颜嗔道。这一番打闹,她自己也把刚才的小小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已经忘记自己是在跟他赌气。
萧轩宸叹气道:“我假装睡觉,你就说我骗你,不依不饶;我哄你开心,你又说我‘就不能假装被你骗到’,我骗你不对,不骗你还是不对。那我到底要怎样才对呀?”
庄魅颜眼珠一转,想了想,道:“我让你骗我的时候你就骗我;我不让我骗你的时候你就不许再骗我。”
“哦!”萧轩宸愁眉苦脸地说道。“那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是让我骗你,什么时候是不让我骗你?”
“你不会问我啊!好笨!”
“哦!”
庄魅颜撩开窗帘,看到外面已经到了郊外,于是顺口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娘子,请问我现在应该骗你还是不应该骗你?”那家伙煞有其事地对庄魅颜问道。
“滚!”
“滚?唔,那我是应该假装滚还是不假装滚?”
“……”
阳光明丽,一辆悠然行驶的马车慢慢停靠在溪边,马车厢并没有人下车,马车夫不知去了何处,马儿垂着头啃食着青草。原野上茅草起伏,荒无人迹,只有百鸟齐鸣的悠然自得,另有花开暗处的低吟,还有风吹云开的轻轻啸声,一切都是如此舒适安逸,如此无忧无虑,若时光肯永久停留在这一刻里便就好了。
夕阳斜落,庄魅颜回到庄府的“玲珑居”。屋子里静静的,一切依旧。春菊等人见她回来,忙上前服侍。春菊小声问道:“我们听小默回来说起那件事,亏得小姐反应快,大小姐这招也太阴损了!小姐您没事吧?”
庄魅颜脸颊仍旧酡红一片,似是宿醉未醒,她看到春菊满脸关切地盯着自己的脸,微微垂首道:“不碍事!我在喝酒之前趁他们不注意吃了解酒药丸,西域迷药一向是很管用的。”
庄魅颜与吴阳人谈生意,因为吴阳人特别喜欢饮酒,有时候逼不得已也要喝一点,因为她的酒量太浅,所以费了老大劲弄来西域的解救秘方配成药丸,随身携带着。
春菊欲言又止,她想了想,似乎想起一件什么事情,道“没事就好!小姐,下午瑞祥王爷派人过来给小姐送来一些补品,还有熬好的参汤,一直放在锅里热着,奴婢给小姐端来。”
听到“瑞祥王爷”,庄魅颜笑容微敛。
“我身体已经好了,不用什么补品,参汤端给母亲喝吧。”
“是!”春菊笑道:“这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呀!”
“这丫头!”庄魅颜嗔道,“就你多嘴!”
春菊闪身躲出屋外,嘴里犹自说道:“谁不知道王爷的心意?独小姐自己装糊涂,还要怪奴婢多嘴。”
庄魅颜蹙眉一笑,起身来到母亲屋里。屋外已经渐渐黑了,母亲的屋里亮着明烛,并不觉得昏暗。母亲独自坐在屋里,手里捧着一本《诗经》,嘴里轻声念叨着几句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本书是父亲平时拿来给母亲读的,看到母亲眼中柔情一片,庄魅颜心中感慨万千,上前跪伏在母亲跟前,把脸贴在母亲的腿上,母亲伸手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动作温柔。
“母亲,你说女儿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