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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军区疾控中心方方正正的水泥灰建筑在浓雾中努力勾勒出自己的轮廓。探照灯反常地四处张望,一束强光割裂开了浓雾的包裹,片刻又被浓雾填满。就像溶解进咖啡的牛奶一样,无害,且温柔。
疾控中心内,几个衣着军装的军人,跟着一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快步行走在走廊上。众人面色铁青,隔着眼镜,看不清中年人的眼神,可能是他额头上的渗出的细汗让身后的军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一行人穿行过一盏盏惨白的顶灯,面色忽明忽暗。
气氛凝重的实验室内,三个年轻人正身着防护服站在操作台前,吞咽着口水。
中年人推门而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者正站在防护玻璃前,同样的面色沉重。
中年人:“有突破了吗?”
老者点了点头犹豫了:“但是...”
中年人抬起了下巴,眼神中透露着无奈:“我想看看。”
老者望着他,半晌,老者摁住了墙上的红色按钮
“开始吧。”
防护玻璃内,三个身穿白色防化服的实验人员看向了外面,眼里充满了恐惧。三人扭过头来,做着准备工作,对着摄像头说着一些日期,实验编号,实验次数之类的数据记录。最终,他们把一剂紫色的不明液体注射进了小白鼠的身体。
霎那间,小白鼠红色的眼珠变成了紫色,身上的血管暴起,紫色的光线在血管里若隐若现,似乎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它体内酝酿,小白鼠的叫声变得越加凄厉可怖。
实验室内的三个年轻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此时,其中一个叫金近的年轻人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身旁的两人离开实验室,果断按下了按钮。实验室内瞬间充盈着白色的气体,小白鼠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去。
众人紧张地望着那一片白色的气体,老者深吸了一口气,扭头刚想对中年人说什么。忽然,一根巨大的尖牙戳碎了实验室的防护玻璃,紫色的气体从玻璃的裂缝中渗透了出来。
伴随着怪异的吼叫与人类的哀嚎。陆军基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浓雾遮挡住了这一切。
许久,在一阵沉重的的呼吸声后,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一头栽倒在了基地不远处的山路上。他就是金近。
天色渐亮,晨雾却依旧浓郁,军方车队以极快的车速行驶在山路上。领头的吉普副驾驶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耳麦通话
“收到,预计还有30分钟到达目标区域。”
挂断电话,中年人看向车窗外越加原始的秘林,在他坚毅的脸上能看出许多故事,而当下,那双深邃的眼里划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吉普忽然一个急刹,打破了赵伏山的思考。他看向一旁开车的年轻军人。
“怎么了?”
“长官....“说着,军人抬起手指向了前面的山路。
顺着手指的方向,一个裸体的男子正躺在吉普车前。
强烈的车灯让昏迷中的金近微眯着眼,艰难地抬起了头。两个模糊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恍惚间,金近只能艰难地喊出一句:“别过去。”他虚弱地重复着这句话,赵伏山望向山路的那头,能看到隐隐的火光。
金近行走在一片开阔的水域,水面平静的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伴随着金近的脚步,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一个声音从无边的黑暗中传来。
“你准备好了吗?”
这声音单从音色上来看,很难分辨出对方的性别,它怪异的声线甚至让金近怀疑这不像是人类。
金近一脸懵逼:“准备什么?”
黑暗中的声音没有回答,似乎是在思考,与此同时,脚下的水流像拥有意识一般缠绕着金近的脚,一点点包裹着金近,金近一边慌乱地拍打着那宛如触手一般的水柱,一边在水面上狂奔。就在即将被吞噬之时,一双翅膀撕开了他的后背,血淋淋地扑腾着,带着他飞离了水面。
那真实地痛感让金近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没有异样,他才长舒一口气。开始观察起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简陋的帐篷,从帐篷的花纹和材质来看,应该是军队的建筑。自己身处在一张简易的病床上,床头正摆放着一些医疗器材,此时帐篷外正传来汽车引擎的嗡嗡声,还有那熟悉的整齐划一的步伐。金近心里暗叫不好,看来遇到的那队官兵已经去过了疾控中心。
正在此时,一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的女孩儿走进了帐篷。她身着医疗兵的制服,手里正拿着准备替换的葡萄糖。见到床上的金近,她连忙安抚道
“你醒啦!”
金近晃着脑袋,掀开了被子,光着脚飞速地跑出了帐篷。他环顾四周,看着大批的军人正搭建着一些生活设施,还有源源不断的军用卡车拉着军人向更远的山区前进。身后的女孩儿走上前来:
“你怎么样?”
女孩儿轻柔的声线让金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哪儿。”
女孩儿微张了一下嘴,眨巴了下眼睛:
“这是正在搭建的前哨站。”
金近定神分析着“前哨站”三个字,他反应了过来:
“你们已经去过疾控中心了?”
女孩儿看着金近的眼睛,意识到眼前这个病人似乎没那么简单,她点了点头:
“先头部队今晨已经对被毁坏的区域进行了风险排查与搜救。”
金近摇着头,猛地将双手搭在了女孩儿的肩上:
“你们的指挥官在哪儿?”
金近憔悴的脸上透露出了与之不符的坚毅,女孩儿被金近突如其来的“胁迫”整懵了,脸上还泛出了不合时宜的红润,她避开金近急迫的眼神:
“你先回去躺着吧,指挥官说你醒了及时通知他,他有话要问你。”
金近点了点头,忽然发现自己与女孩儿的距离已经太近了,尴尬的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二人走进了帐篷里。女孩儿向上级汇报完,拿了点食物递给金近:
“我叫许念,你呢?”
金近吃着东西,若有所思:
“金近。”
女孩儿站在床头忍不住好奇:
“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近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事发时的一些碎片记忆,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那里发生的事情,很可能是人类文明的终点。”
听到这话,许念楞住了,她观察了一下金近的表情,确定了他不是在开玩笑。握着病床扶手的指尖一点点泛白。
金近疑惑地抬起头:
“你们来之前没有任务说明吗?”
许念摇头:
“只说了是救援任务,其他的都没有提。”
金近看着眼前女孩儿有些无措的表情:
“你多大?”
许念:“啊?”了一声,回答道:
“我..今年21。”
金近眉头微皱,在此之前他从没有安慰过女孩儿,以他过往学习,从军,参加科研的经验。女性是一种比生物学复杂一万倍的生物。半天,他吐出一句安慰的话:
“没事,我也才25.”
许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安慰”给整懵了,看着眼前这个愣愣的理工男还是抿嘴笑了一下。
金近自然看不出这个笑里的尴尬,只是觉得自己成功攻克了一个实际性的问题。金近看了看帐篷外忙碌的人:
“让指挥官快些吧,我们这些人大概率已经被感染了。”
灰蒙蒙的天空下,被毁坏的疾控中心正冒着几缕黑烟,一群身着防护服的军人正用一张巨大的白色充气帐篷将废墟包裹,准备充气隔离。
赵伏山走向了不远处山头临时搭建的“前哨站”。他面色凝重,身旁的军官正在向他传递最新的调查报告:
“爆炸只是连锁反应,有好几处我们无法解释的损坏痕迹。”
另一个军官也拿着手里的照片:
“在建筑物周围我们也发现了许多无法解释的痕迹。”
赵伏山接过照片,是一张巨大的脚印,像是,鸭掌。足足有五米长的“鸭掌”。
赵伏山走进了营区的帐篷,金近正研究着营区的平面图。一旁的许念看到赵伏山,敬了个礼,然后拍了拍研究正入迷的金近。金近扭头看到了赵伏山,急切地站了起来:
“你就是总指挥吧,听我说....“
赵伏山伸手打断了金近的话,示意一旁的许念出去,许念看了眼金近,走出了帐篷。
赵伏山不急不慢地坐下,金近把平面图铺在了桌上,又想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现在,在营地的东边,划分出这样一块区域,搭建一个简易的隔离仓,然后...”
赵伏山看着金近,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
这声音音量不大,却有一股令人无法违抗的力量。金近沉默了一会儿:
“我是疾控中心的实习研究员。”
赵伏山不急不慢地拿过图纸:
“你们在研究什么。”
金近看着故作不经意地赵伏山:
“我不清楚。”
赵伏山抬眼看向他:
“你在里面搞研究,却不知道研究的是什么?”
金近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
“你说的话管用吗?”
赵伏山敏锐地捕捉到了金近话里的意思:
“在后续指令下来之前,这里由我全权负责。”
金近沉下去脸来,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蘑菇,一种在此之前我们都没见过的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