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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件饰物,已表明她不是俗品。要么是有钱人金屋藏娇的尤物,要么就是床上功夫一流的妓女。
“”许俊岭装做没听见似地看电视里的镜头,裸露的肌肤却饱受其气息和色泽的刺激。前排的一男二女,一个左侧卧位,一个右侧卧位,两人对话的声音很小,却十分地那个。“哎,我最近是不是胖了”
“你本来就不瘦。”“我最讨厌胖了。”“女人最好还是要点肉好。”“问题是,我这胖老往肚子上胖哩,不象甜甜都往这儿,这儿长哩。”
女的说着,往胸脯和臀部比划着。“哎,按摩吧。”许俊岭身边的女人有些冲动,热力像火似地朝许俊岭喷过来“保你舒服满意。”“谢谢。我刚洗了桑拿。”许俊岭知道了,白爽很会经营,洗过澡的男人想干什么,全被她猜度到了。
身旁这位像蚂蝗贴上来取不掉的卖肉者,很可能是经营中的子项目。女人见许俊岭不为所动,却也并不生气,她不知从哪儿掏出块口香糖放在嘴里嚼起来,见前面有人起身走了,便一摇一摆地过去躺下,左右看看,侧向左边,两三句话就谈成了一笔买卖。
她起身朝大厅一侧走去,左边肥胖低矮、五十开外的一个澡客,离她五米远近地跟着去了。好你个白爽,真是云深不知处啊。许俊岭起身回桑拿室,穿了衣服,正不知往哪儿去时,刚才的服务生笑嘻嘻进来了。
“老板,我们老板娘有请。”“走吧。我算是开眼界了。”舞厅在二楼,中间舞池里人头攒动,周围是一圈小圆玻璃钢桌,服务生在旋转的灯光里像萤火虫似地来回穿梭着。
“许老板,这儿。”白爽已在一张桌旁坐着,上面摆放着咖啡、饮料,还有打牙祭的开心果和美国提子,还有一盘圣女果。
其实,后面的两种水果,前者是葡萄味,后者是西红柿味。所不同的,二者的形象直观可人,葡萄有乒乓球那么大,西红柿只有大枣那么小。
“嗨,啧喷。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许俊岭由衷地赞叹“商海奇才,你。”他忽然想到红楼梦中薛宝钗说的,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脾气、口味都没变啊!”白爽见许俊岭端起咖啡就喝,生出故人相见的那种情怀。舞池中央那个地球般旋转的射灯光线,从她五官紧凑的脸上划了过来。
“”许俊岭回头看舞池,那里面全是人的气味,肉乎乎的。“跳一曲去。”白爽说着已站起身。她刻意打扮过,高跟鞋使小巧的身材缩短了与许俊岭的高度。
“好啊!”许俊岭的情绪被蒙田梅里娱乐城给融化了。舞曲很缓慢,他搂抱着她,在舞曲里搓着二步舞。她完全陶醉了,喷香的脸几乎贴在许俊岭的胸口上。
浑浊的光线里,人影似有若无,极为神秘地在射灯的光里闪烁和流失。射灯的光柱在黑暗中扫来扫去,忽上忽下。许俊岭多次在光线里看到一些扭动的短裙,以及俏丽的脸庞。
舞曲变成了快三,白爽像喝了杯兴奋剂,腰臀扭得很欢,搭在许俊岭肩上的手一颤一颤,像什么,像踏水车。许俊岭极力地适应舞曲,踏住节奏。鼻子里闻到的全是人的气味,感到人的旋涡里潜藏着肉欲和淫荡。
“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给你。”白爽说话时声音发颤,小腹紧紧地贴了过来。“啊。啊!”许俊岭不知怎么着,在精索这个细节上发生了难堪的紧张。“舞曲终了,你去三楼十六号房间。”
白爽把一枚钥匙塞进了他的衣兜,接着,双臂伸过来搂住许俊岭的脖子疯狂地旋转起来。是晚,白爽极尽温柔地侍侯了许俊岭一夜。
她钻在他怀里,像说故事地讲了她盛怒之下,席卷咖啡店而去。回到四川老家转了一圈,觉着自己的事业仍在北京,就又乘车北上,而且到原来的咖啡店找过许俊岭,也想把几万元完壁归赵,可那里已没有了许俊岭的影子。
后来,结识了当高级料理的现在丈夫,两人一合计,开了蒙田梅里咖啡厅,生意出奇地好,就是心里不宁,总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上回见许俊岭跟范凌云,提出还款被许俊岭谢绝,便注册了蒙田梅里娱乐城。“我上辈子一定欠你们川妹子债了。”许俊岭给怀里躺着的白爽讲了始出泥岗沟,在县城解救四川落难女,进看守所的故事。
白爽给许俊岭连连几个火辣辣的吻,跳下床,在地毯上跳着唱着“辣妹子,辣妹子,辣妹子辣,辣妹子出门辣不怕”
第二天到公司,石景山建行刘朝阳的催款单就到了。来人慢条斯理地说“我们刘行长说啦,要是你十日不还清贷款,咱就法庭上见。”“回去告诉你刘行长,别狗眼看人低。”许俊岭十分不客气地说“就他那几个小钱,毛毛雨啦。”
刘朝阳派来的人,听了他不辣不咸的话语后“噗嗤”一声笑了。他掏出支香烟点上,笑着说“许老板,你是不是还蒙在鼓里最近电脑大战,已到了白热化程度。
现在三台电脑的价钱,不敌你进货时一台的价位。中国入关了,外国的电脑价位还要低得多。要不了多长时间,你这电脑城,跟卖鞭炮的铺子差不多了。”
“有这么夸张”许俊岭心里吃紧了。“干什么就得研究什么,什么叫市场规律”对方这会儿有些感慨地说“可怕啊,那只看不见的手。嘻,现在是买方市场!弄不好,你许老板要倾家荡产哩。我们刘行长说啦,你这回是输定了。”
想起刘朝阳,气便不打一处来。当初开办电脑公司,按许俊岭的思路,有多大的本事,逞多大的能。电脑当时是卖方市场,就像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是刘朝阳怂恿他做大,说什么只有做强做大,才船大抗风浪。
钱的事,他说拿银行放着,并鼓动用四合院抵押。都怪他昏了头,不研究市场,糊哩糊涂就进了一个多亿的货。
这阵子,许俊岭被家庭、情感纠缠得脱不开身,精力用不到公司上,而他又加紧挖墙角,落井下石。只顾想心思,刘朝阳派来催款的人什么时候走的,许俊岭都全然不知。
“小周,查一查咱们经销的电脑市场报价。”许俊岭吩咐秘书后,又自己打开资讯网。妈的,果然价位降了三成呢。他赶紧打电话询问陕西那边要不要立即发货,对方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什么结果也没有。情况有些不妙。许俊岭又赶紧打电话,向老同学闵鹏问讯儿,他也是一通不紧不慢,云里雾里地支吾。
问急了,便说一时半晌说不清,最好过去一趟。短短的时间,许俊岭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心理的承受力到了极限。每一句料想不到的话语,都会使他惊吓不已。
“难道,我真要输吗”许俊岭常常自言自语,电脑城堆积如山的各种品牌的存货,已不会再增值了。他决意立马赶往陕西,买了机票回公司。一抬头,公安局的何许和另外两个同事,坐在会客室里抽烟。
“老板,公安局的人,说有事找您。”秘书小周礼节性地招呼着客人。“好,没你的事啦。”
许俊岭给小周耳语一番,要他去弄几个下酒菜,转身陪着笑问“何警官,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是张建明的生前好友,也是许俊岭落户北京的经办人之一。
许俊岭跟他混得较熟,也算得上台面上的朋友。“妈的,中关村破个案子,守侯十几天了,实在累得不行了啦。到你许老板处转一转。随便弄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