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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石缝往出浸水,便用手刨呀刨,刨出一股筷子粗细的水来。喝了水,他又仔细地观看了这叫不上名字的地方,又在旁边搭了窝棚。
不久,就带来了石窝婆,还花了一罐麻钱请了石匠,在石缝下面凿了个石瓮蓄水,这条沟就有了石瓮的名儿。“山里头实在找不下我娃要的媳妇。”许俊岭担起空桶要去石瓮排队打水,老妈哀兮兮地甩一把鼻涕说。
“找不下算啦。”许俊岭撂下句话出了门。“俊岭叔担水去呀!”花小苗背篓里放着个水罐,远远地在路上喊许俊岭。
“你也背水呀”许俊岭估计从房后去石瓮,要比花小苗那条路远得多,便加快步子往前赶,嘴里还哼着学校里学的流行歌。
“唉。都快三十的人啦。”老妈靠在门框上看许俊岭跟花小苗天生一对的样儿,摇摇头叽哝道“要是这俩娃配对,那才没啥说的。”花小苗对山外世事的渴望和憧憬,以及躺在许俊岭怀中的温存,使许俊岭想起“痛并快乐着”那句流行的话来。
黑熊在山外卖苦力,数月回不来一次,花小苗就整个儿成了许俊岭的女人。黑石窑、山神庙,甚至鸳鸯树上都成了他俩的乐床。古来的皇帝有的爱江山不爱美人,有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许俊岭他妈的就只想着跟花小苗做ài。
听老爹说,他原本还有个二叔,有一年遭年饥,全沟二十多户人家都排队挑水吃。可怜许俊岭二叔吃饭拿干粮,排了三天三夜队,终于挑回一担水,不想上垌刚要进门槛,绳断了,水倒了。爷爷只说了句“白吃,x你妈有啥用。”羞得二叔饭没吃就悬梁自尽了。
按习俗,没有成家的人死了叫横死,是进不得祖坟的。二叔便被埋在鳖盖岭的半山腰,牛踏羊啃,现在坟堆也辨不出来了。
“哈。”许俊岭一路飞跑着赶到石瓮前时,后来陆续凿的六口石瓮里虽没了水,可疙瘩爷最早凿的那口瓮里已经浸满了。
回头,花小苗还没有人影儿,许俊岭就用勺舀了水大喝一气。碧清见底的水呀,像一面镜子呢。镜子里的青年,魁梧、强壮,老爹猎人的血统,使许俊岭俊美的脸膛有棱有角,络腮胡子更像一个猎人。
其实妹夫帮他驯化的野鸡诱子还没有真正投入实践,可他已经看出自己猎人的气质了。只有一点弄不清楚,水中的眼睛怎么有种类似幽灵和黑夜的意味“俊岭叔。”
就在他驰骋想象冬季狩猎,狠赚一笔盘缠后,然后领着花小苗私奔山外去过文明日子时,她在身后甜甜地喊了声。
“苗。”她实在长得太美了,真比杜雨霏还要美,齿白唇红,白净的脸盘子竟没一点雀斑,碎花溜边的上衣,搂不住两个发育极好的胸。
那胸仿佛要挣破衣服钻出来了,许俊岭疼爱地伸手摸了其中的一个,却忽听尖尖地一声喊“都均些水,别一人担走了。”回头,是二蛋的婆娘,急急地敞着怀,顺着半山腰一个便道跑来了。
“俊岭叔,黑熊回来了。”花小苗低低地说了声。“回来了你可不能让他占先。”许俊岭有些发急,仿佛花小苗是他的私有财产。“他要闹都是后半夜的事了。”“啊天黑后,老地方。”许俊岭埋头往花小苗罐里装水,嘴里的话命令般地不容更改。“依你。万一叫知道了,往后就”“往后再说。”
许俊岭知道黑熊是什么货色。上初中那年回家,老爹要许俊岭去老庄要钱,说是跟黑熊的老爹说好的。那天,许俊岭上了老庄子正遇上黑熊去挑水,便问“熊,你大在不”他憨憨地告诉许俊岭“我大叮咛说,你来要是问起他,就说他不在家。”
他们借许俊岭家钱买羊,都快一年了,许俊岭问黑熊“你大没说躲在哪儿”他头都不回地说“茅埘。”结果让许俊岭在厕所逮了个正着。花小苗答应今晚先跟许俊岭作夫妻,许俊岭的心里头甭提有多高兴了。
太阳快下山时,许俊岭还拿了一捆麦草,特意去后坡的黑石窑铺了。老天似乎也有意成全许俊岭跟花小苗的好事,晚上黑得连星星都没有一颗。
老妈晚上做的是糊涂杂面,许俊岭在往碗里调醋时,不小心倒过了头,又放了一大筷头辣子,嘴里全是酸辣味,对于今晚幽会的安全,许俊岭有十成的把握。就是黑熊站在窑口,许俊岭该怎么干还怎么干。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许俊岭被困在泥岗沟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不但成了真正的男人,也有了山里人的匪气。
这一切当然都是从许俊岭形体发生微妙的变化说开来的,比如好凶的络腮胡子,以及爬山鼓起的肌肉。许俊岭甚至把大部分书籍都放到楼上去了。尽管慢慢习惯了山里的生活,可许俊岭心里,血管里涌动的,却总是被压抑和封冻了的情愫。
这情愫,是县城八年里耳濡目染的那种现代文明。花小苗和黑熊的结合,实在是一场旷古绝今的误会。
鲜花插在牛粪上,花小苗是鲜花,黑熊连牛粪都不如呢。等会儿,许俊岭要把心里所想和数月的计划,全都告诉给躺在怀里百依百顺把身子给了他的花小苗。好蠢好笨的黑熊啊,那么漂亮受用的女人,在一块睡了几个月,竟然还是女儿身呢。
许俊岭胡思乱想胡乱吃了饭,就躲在小房里净身嗽口,又把一张干净的塑料纸叠了装在兜里,急不可待地上了山,站在一块石头上往老庄子里瞧。
黑熊家的上房里,灯亮着,窗帘拉着,那是黑熊跟花小苗的新房。厦子房里的灯也亮着,炕上坐着黑熊的老父,好象还有几个谝闲传的人围着,黑熊老妈的洗锅声很响的传过山头。
黑熊出厦子屋往上房走了,在快进门时又踅身进了厦子屋。“熊。快去睡吧,媳妇在上房等着。”“不急。叫我听段铁狗爷的古经。”“傻货。”许俊岭有些得意地刚要开骂,后面眼睛就被人蒙住了。
花小苗那一起一伏的软胸,软绵绵地贴在许俊岭脊背上。许俊岭转过身,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抱起花小苗就猫身钻进了黑石窑。
黑石窑不知是什么人做的,打许俊岭记事起,就是这么个半间房大小的场地,洞口仅能容一个人,进来后宽敞而干爽。
里面虽黑洞洞的没一丝儿光线,白天许俊岭就铺好的干麦草,散发着一种甜甜的味儿。花小苗今晚表现出心神不定般的急不可待。她脱了自己的衣服,又飞快地脱许俊岭的,话也少了许多。
许俊岭却不紧不慢地学着县城看碟片中的模式,一步一步地梳理她,把情欲向峰巅推进。她终于忍不住了,任原始的冲动畅意地尽兴。就在他们要死要活着进入剧情高潮时,黑石窑外灯火通明起来。
黑熊的声音像打闷雷“俊岭,你狗日的听着,这回不来个了结,我就饶不了你。”“偷你侄儿的媳妇算啥本事,畜牲都不如。”黑熊的老妈尖扎扎的声音“我盯你几个月了。”
松明子的烟不断地往窑里钻,飞快穿好衣服的花小苗要往外冲,被许俊岭紧紧地搂住,她便在许俊岭怀里挣着往外发话“黑熊你听着,都是你妈逼的。这事与俊岭叔无关,要杀要剐都由你。”说着就挣脱许俊岭,骂骂咧咧地出了窑口。
“烧死这狗日的。”窑外的人至少在七八个。话音未落,便有人把松树枝往窑口放,许俊岭正不知是冲出去,还是呆在里面。就听一声枪响,接着就是老爹狼嗥似的声音“瞎了狗眼啦,你们谁敢点火,我就打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