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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大医院,1038号病房——
谢绝访客的特等病房,门外有龙集团特派驻守的保全,还有因不想打扰房内两人独处,退守房外的两名看护。
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看护不时注意着房内一切动静。只是,白色病房似掉入静止空间,静而无声。
缓缓地、慢慢地,高挂床边立架,内含营养剂的医药点滴,顺着长长胶管,一点一滴地注入裸露被单外的右手腕。
窗外凉风缓袭人房,轻轻沸扬起他脸侧黑发,覆上他沉静俊美颜容。
他,似沉睡,颜容苍白,双眼紧闭,薄唇抿阖。
她,静默不语,红颜憔悴。一连数天,她紧守他身旁。
静坐病床边,她身上一袭淡蓝,是白色世界中惟一色彩,墙上挂钟的滴答响,则是沉默世界里的惟一声音。
凝看床上沉睡颜容,艾若思绪飘离。
以为他已经另有新欢,以为方晓丽是他的选择,但那天,他却不顾自身危险,冲过马路想追上她。
如今,早已不需再多解释与印证,她已经知道,法择对她的感情从没变过,他在乎的,始终是她。但是
呼!微冷凉风,唤回季艾若远去的心绪,她眨了眼。
法择会冷的。荡进脑海的想法,教季艾若倏站起身。绕过病床,她走上前,伸手想关上窗子,却散指间一道银光给微微愣住。
曾以为她终将失去了它,但法择带着它敛下眼底微微湿意,艾若关上窗子,走回病床边坐下,紧紧握着他的手。静凝沉睡俊美容颜,丝丝水光霎染她幽深黑瞳。
“法择,还要多久,你才肯醒来?你可不可以现在就醒来?”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跑、不该闯红灯,不该忽周遭隐伏的危险冲过马路,让紧追在后的法择,惨遭一旁冲出的计程车拦腰撞上。
忆起当时,法择撞飞了的身子,她盈眶泪水急速滚落。
她终于体会到法择曾一再对她强调的危险,也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的任性,多么不顾他感受,在冰上做出危险动作。
现在她终于知道法择的担心是什么,也终于尝到他一心所想排除的心痛。如果她早听他的话
她紧闭双眸,紧咬红唇。好痛她从不知道,爱人身上的伤口,竟远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来得叫她无法承受与忍受。
他可知,她的心好痛冲上心口的痛意,教艾若顿哭失声,守目趴床缘。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不会再怀疑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对戒是天名帮忙买的,对不起,是我不对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胡思乱,我不该听她乱说话我不该”
“法择!你醒来好不好?法择是我不对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快醒来好不好”“法择不要这样惩罚我请你不要这样惩罚我你快醒来啊,我求你快醒来法择”
一句句的哀求,一声声的梗泣,哭出她心底的的坳,泣出她心底的悲只是,纵使哭了眼,流尽了泪,床上的人——依然沉睡
接获意外车祸发生,龙大少即要求集团旗下事业,联合力量封锁消息。
只是,远不及众人目睹车祸发生的口耳相传力量,豪门意外早已被大众媒体争相报导。
“龙法银行总裁,人称三少之龙法择车祸消息一传出,龙法银行股价直跌,同业人士虎视眺耽,低价收购股票,伺机抢食龙法银行大饼”
像是聊天,像是报告,除了翻张换页间,季艾若始终紧握他的手,持续多日来的习惯,轻声对着沉睡中的龙法择,念着今日所有与他相关的新闻。
“任谁也没料到,一场意外车祸,竟将金融名流龙三少重创昏迷住院。”
她翻过一页。
“据可靠消息指出,龙法银行股价一跌落,龙集团旗下所有事业体,以龙集团掌权人——龙大少为首,即陆续进场为家族银行股价护盘。
为防止他人觊觎,也消弭对龙法银行不利的消息产生,传闻龙大少将于明日对外召开记者会,正式宣布暂代接管银行业务。
听闻龙大少将暂代银行业务,众金融专家指称,有龙大
少出面领导,及龙集团众事业体护航,龙法银行将安全度过本次意外危机。据多位股市分析师研判,龙法银行股价短期内,将止跌回”
翻过一张又一张的报纸,念过一篇又一篇的新闻,季艾若口干了、声哑了。她希望法择能多少给予她一丁点的回应,但是——
静躺床上的龙法择,却依然无动于衷。无视外界纷扰,他似执意沉睡于自我的世界里。
微抿唇,艾若眨去眼中湿意,站起身,转进角落浴室。
洗去手上油墨印渍,她拧出一条湿毛巾,走回他床边。
“对不起,你的手都让我给弄脏了。”她轻柔地为他擦拭。
“如果让四哥看到,他一定又会说话了。”
想起龙四少对她的不谅解,季艾若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只要四哥不反对我照顾你,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毕竟能得到大哥和二哥的谅解,我已经很高兴。”
“我也知道四哥不是故意想凶我,他只是气我把你害成这样”
牵握着他没反应的手,她鼻头微酸,眼眶泛红。
“只是,谁不气呢?”她鼻音渐浓。
“虽然大哥和二哥表面不说话,但只要你一天没醒来,我”
猛站起身,季艾若紧抿双唇,将毛巾拿进浴室。再走回病床边,在沙发上坐下,艾若情绪已恢复正常。
倾过身子,她抬手擦过他额上黑发,转移话题。
“法择,银行那边已经没事了。”她看见一旁已经念过的报纸头条。
“我想有大哥和天名帮你看着银行,真想要有事,也很困难的,你说是不是?”她淡笑着。
“对了,早上二哥有来看你,你知道吗?他说你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身体状况也不错,现在就等你醒来。”
“法择,他是你二哥,又是医院的执行长兼院长,所以你一定要听他的话,赶快醒来。”
“还有,他说大哥这阵子会很忙,抽不出时间来看你,要你别在意。”
“其实二哥他多虑了,我知道你才不会介意这些事呢。
你一向就不喜欢麻烦他们,也不想他们担心你。”
“但是法择,看你这样一直睡下去,谁不会担心呢?”
“幸好你车祸隔天.大哥就已经找人带备妈出围不妖他们两老如果看见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担心的。”
“法择,你——”她声音顿停。
看着床上动也不动的他,丝丝水光霎染她幽黑眼瞳。
原以为只要不停的对他说话,法择一定会让她给吵醒,一定会没办法睡得安稳,但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日子也一天一天的讨.众人厦期阱他能于短时间内清醒的希望,因他沉睡时间的拉长而落空。
低下头,季艾若埋首于他似已无生命力的手堂里.静偎感受着他此刻唯一的温暖。
“法择,还要多久,你才肯醒来?你真的不管我了吗?”一声低问,泪湿了她的眼。
夕阳西下,晚风轻袭
一天,龙二少在出国参加医学研讨会前夕,突然下令封锁1038号病房所属的楼,并设下层层关卡,只准名单上特定人员与医疗小组进人。
而随着一份严禁院内人员,擅自对外透露龙法择病情的正式公文贴出,隔天各新媒体上,陆续有未经证实的消息出现—
“据可靠消息指出,龙三少已于昨日深夜清醒,众龙法银行投资人莫不欣喜万分”
季艾若念着报纸上的头条新闻。
“根据一名在应大医院任职的护理人员指出,龙三少早已清醒多日,且在昨日深夜,为免受打扰,已出院回家休养据本报记者暗地探访,证实昨夜龙三少之宾士豪华座车,确有进出医院,接走数名男子,直接驶往龙家大宅。
截稿前,本报记者意外得到龙三少已然清醒的消息,只是当记者自应大医院查证,得不到任何回复。”
念完这样的报导,艾若的眼有些酸涩。
多希望他们所写的一切传闻都是真的,但她知道,这只是龙大少善用体传播力量,鼓舞集团士气的策略之一罢了。
因为,一切都是谎言。
而几兄弟原担心父母两人会因意外知情,而严重影响健康及情绪的心理压力,也渐因家中二老愉快的国外生活,而松懈心情。
她不知道他们还能这样瞒住二老多少时间,但她知道为隐瞒法择病情他们都承受许多压力,也知道也知道他们心底都已有了最坏的打算
送走龙大少派来关心法择病情的秘书,季艾若走回到病床边沙发坐下。紧握着他的手,艾若似想将自身力量,借由两手的交握传递给他。
“你听到了吧,刚才大哥的秘书说,爸妈那边自有人帮着转移注意力,短时间内他们不会知道的。”
“法择——”伸手轻触他不再苍白的俊美脸庞,她抿了唇。
“法择,你会不会觉得我变得爱说话?会不会觉得我很吵?如果你不想我打扰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闭嘴的。”
敛下眼底一丝幽情,她轻抚他脸庞,换了话题。
“早上二哥有打国际电话回来,他问你的情况怎样,我说你还在睡,他好像有些生气了”
叩叩叩!突然,有人敲门。暂代职务的林医师,与护士一同走到病床前。
“季小姐,我来看三少的情形。”
“麻烦你了。”季艾若站起身,点了头。
“应该的。”看她一脸憔悴模样,林医师感到十分同情。
几分钟时间做完例行检查,季艾若送他们至门口。
“对了,刚才二少打电话回来,要我成立一支医疗小组。”林医师想起方才接到的电话通知。
“医疗小组?现在不是已经有固定的”她不明白。
“二少的意思是想送三少回龙家大宅静养,他认为”
送走林医师,季艾若快步回到病床边,她唇际扬笑。
“法择,你听到了吗?林医师说二哥刚和他提到,要让你回龙家大宅静养的事。你高不高兴?
“我想你一定很高兴的。记得以前我住院时,你就一直板着脸给我看,这次你在医院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你一定被闷坏了。
“但你不要心急,我相信二哥一回来,就会尽快帮你安排一切,到时,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艾若像说得十分开心,唇际始终漾着笑。
但,慢慢地,那笑渐渐淡去她也想尽快回家,但,她可不可以和已经清醒的法择一块回去?现在,二哥想送法择回家,是不是表示,他们已放弃法择清醒的希望?
“法择——”趴在床沿,艾若凝看他沉睡侧颜。
经过长时间的细心照顾与看护,沉睡中的龙法择看起来脸色红润。双眼阖闭,剑眉舒展,薄唇阖抿的他,几乎让人辨识不出他是昏迷,抑或沉入完美睡眠。
“法择,你真的睡着了吗?还是在生我的气?我希望你只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故意不理我,不然,你一直这样睡着,可以吗?”
“法择,你生我的气没关系的,但是你要不要先醒来一下?醒来告诉大家你没事,也告诉大家不要再替你担心,不要不要放弃希望”她鼻酸眼红。
“法择,你知道吗,看你这样,他们都”
顿地,她止住将出口的话。微抿唇,季艾若语调顿转轻快——
“不过没关系,不管他们都怎样,对你,我绝不会失去信心的,我相信你一定会醒来。”
“对了,法择,你还记得下个月十号是我们的婚期吗?
我相信你一定纪得,所以你不能再睡太久,你要快点醒来,不然到时,我们怎么跟那些宾客交代呢?
虽然之前大哥曾找我商量取消婚礼的事,但是我没有答应他。我告诉他,除非他想让爸妈知道你发生车祸的事,否则他别想取消我们的婚礼。大哥说我这样是在威胁他,法择,你也认为我是在威胁他吗?”
假装看见他紧抿的唇际,漾出对她的取笑,季艾若笑眯了眼。
“没关系,只要不取消我们的婚礼,你们说是威胁就威胁。”
“其实我觉得大哥也只是想知道我的想法而已,因为他自己也知道取消婚礼,会有比现在更多的状况发生。
所以你放心,大哥他没有为难我,他只担心你一直这样睡下去,会连婚礼也睡掉了;到时爸妈一定会知情,会难过,也会伤心。”
她眨了眨眼,双唇一抿。
“法择,你不会这样的,对不对?你不会让爸妈伤心难过,也不会让我身穿白纱,孤单一人面对所有人,你——”悄悄地,一丝水意染亮她的眼。
意识到泪水再现,季艾若突然站起身,走向窗边。
“没关系的,法择。”拭去眼中水意,她扬起头,望向窗外景致。
“你放心,我会坚强,我不会哭,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在你身边,一直等一直一等,等到你愿意醒来见我的那一天
深吸口气,季艾若突然动手打开窗子,转换话题。
“法择你看,今天太阳好大,天空也好蓝。”
猛然冲袭进房的凉风,扬起她柔细长发.直袭她身后病床。
遭风吹拂的黑发,轻飘散在他的额、他的眉、他的眼。
突然,沉睡中的俊美容颜微拧眉,打点滴的右手腕也动了一下,有些不安稳。
看着窗外天空一片湛蓝,季艾若想起,往日两人偷快出游的假期。
抬起手,她撩过眼前轻飞乱扬的发勾至耳后。
“法择,你好久没带我出去玩了。找一天,换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你什么时候会醒?什么时候有空?我可不可现在先跟你预约排第一顺序?不然等你醒了,你一定会忙着银行工作,排不出时间给我。”
她对着风说,而风将她的话吹入房里,轻柔的话语声,悄悄回荡四周。
“法择——”低垂下头,她轻唤出声“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一声轻幽呼唤,教在病房门口站立多时的宋天名摇了头。
叹了口气,他走进病房。“季小姐。”
听到宋天名的声音,季艾若回转过身。“你来了。”
在上班时间,宋天名都会利用每天中午休息时刻,绕来医院一趟。
“你放心,到时,我一定会帮三少把你排进他的第一行程里。”
季艾若愣了一下,随即知道宋天名是听见自己刚才的话了。
“那可不可以连第二,还有第三顺序的行也留给我?我很贪心的。”她轻绽笑颜。
“这我尽量,你也知道三少向来事业心重。”看着她的清丽笑容,宋天名无法回以一笑。因为那凝于眼的笑,教人看得心头泛酸。
“季小姐,你还是回去体息吧,三少这有专业看护照顾,没事的。”
啪地一声,一阵强风吹起窗边纱帘,拍打上白色实墙。
季艾若笑意不变,摇着头,转身关起窗子,只留下一小缝隙,让窗外和风好吹进房里,带动凝窒的冷空气。
“不,我要在这等他醒来。”看着轻轻飘荡的白色纱帘,看着他黑发随风微一扬,艾若觉得他好像就快要醒来了。
“这样好吗?白宫那边的练习,你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去了。”
“没关系,我已经向教练请了长假。”她对天名淡淡一笑。
“没关系?请长假?”
突地,一声冷语介人两人谈话中。季艾若与宋天名同时一愣,转过身。
样式简单、剪裁合身的名家西服,将男人高大的体格,衬得更为俊挺而高昂,阴沉黑眸底,疾掠过一丝对季文若的不谅解。
是龙四少。
一接触到他锐利眸光,季艾若即因心中愧疚,不自觉低下头。这些日子以来,她明显感觉到四少对她的刻意排斥。
虽然法择住院后,他常来探望法择,但对她,他总是视若无睹,刻意漠视她的存在。
“行吗?你确定这样为他请长假可以吗?当初你不就是因为滑冰的事,跟他作对,才酿成那次意外车祸?难道是我听错了?”四少讽道。
艾若低头紧抿双唇。
“四少。”见龙四少出现,宋天名态度恭谨上前,想借以引开他对季艾若的注意与不满。
“嗯。”深沉眼眸,察觉出宋天名的用意。
点了头,他走至龙法择病床边,瞥视一旁的季艾若。
“怎么?你现在看他这样,高兴了,甘心了?”
“四哥,我”
“四少,这事是我不对,是我没把方晓丽处理好,才会发生”宋天名认错上前。
“我在跟你说话吗?”龙四少冷瞟他一眼,既而转看季艾若。他言语嘲讽:“四哥?我现在可不敢当。”
“对对不起,四少。”讥讽的语气,教季艾若羞愧而无地自容。
“不过说真的,你还真是了不起,居然有办法让我大哥和二哥都不和你计较,还答应让你在这照顾他。”
“我”多日来,除了法择的事之外,她根本不在乎其他新闻或消息。
“你瞧瞧那个方晓丽,运气就没你好。”龙四少突然笑道。
“她?”艾若不知四少为何会提起方晓丽。
“咦?天名没跟你说吗?三哥出事的隔天,方大小姐就不小心也撞车了,啧!要不是她闪得够快,我看没断手断脚,她也得在医院里躺个大半年。”
“天名?”听出他话中含义,季艾若脸色惨白,她转看向宋天名。
“她只是受了点伤,跟惊吓而已。”宋天名对龙四少派人围剿方晓丽,毁她容貌,迫她逃离台湾的事,轻描淡写带过。
“就说你运气好,可以闪过车祸,还有大哥、二哥当你靠山,就像是拿了免死金牌,从此祸事不沾身。”龙四少不禁笑道。
她知道自己该害怕的,但害怕吗?季艾若微摇了头。
倘若能换回清醒的法择,她一点也不怕。她希望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她,而不是法择。但,可能吗?能换吗?
她自小就孤苦无依,自小就没人关心,直到法择给了她关心,给了她自小即渴一望的一切。但是现在,她竟害得他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眼眶泛红。
“对不起?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我这可是在夸你呢。”
龙四少讽笑道。
“四少,请你不要——”宋天名上前想为她解困,被他怒眼所制止。
“更教我佩服的是,你也只不过耍个小性子,我家三哥竟然就被你给吓得一睡不醒。我说艾若呀,你认为我该将你比为红颜?还是祸水呢?”
“我!”眼噙泪水,她无话可应。
顿地,他语气一转——
“难道没人告诉你,做人要心存感激?”森冷眼眸,冷视她苍白容颜。
强睁泪瞳,她紧抿双唇。
“能到得我家三哥的关心与在意,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嫁进我们龙家,更是你祖上有德有庇荫,可是我怎看你就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怎么?人长得漂亮,心也就大啦、野啦?不知感恩图报,还给我们耍性子!你以为你那张脸能美多久?”他嗤笑出声。
见龙四少一再将所有过错,推往季艾若身上,一再对她冷语嘲讽,宋天名不忍。“四少,你这样说季小姐,三少听了会生气,会”宋天名紧拧眉。
不等宋天名说完话,龙四少愤眼瞪他。
“你认为我不能这样说?你以为他听了真会生气?他若真的会生气,怎不醒来帮她,还让我这样对她!?
霎时,他胸口积压多时,对季艾若的不满情绪,顿而高升。他怒抬手,朝她恨指而去——
“要撞车,怎不是你去撞!?”激动的情绪,教龙四少口不择言。
毫无隐藏的愤恨情绪,如狂风暴雨,汹涌无情地狠打上她身。
季艾若步子微晃,退抵白墙,褪去血色的脸庞,惨白得吓人。
“我愿意只要能换回法择,我愿意”她唇角微颤。
“你愿意?你以为现在说愿意,就能减轻你的罪过!?”
“我”
“把他害成这样,你高兴了、满意了?终于知道什么叫危险,终于体会到他以前对你的担心了?但是,你现在知道,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一句又一句的严厉质问,教艾若全身一震。
太晚了?真的太晚了吗?她睁大泪瞳,转看至今仍昏迷不醒的龙法择,她无力站立,顺墙滑落。
瞬间,数月以来,故作坚强的伪装,在这一刻,被全数瓦解了。
蹲坐墙角,她,痛哭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清清泪水争相夺眶而出。
“季小姐,你别难过,你知道四少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直很支持三少和你的感情,他今天是一时气昏头,你不要”宋天名在一旁急劝道。
他想劝四少冷静点,但还来不及劝,他已经又听到一句句愤怒苛责——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有办法!你还我一个三哥!”四少吼道。
“对不起,我从不想这样的,我是无心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说对不起就算了!?对不起就行了!真不知你当年怎不撞死就算了,还和三哥硬扯上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泪水溃堤。
“现在可好了,当年救你一命,他现在就得拿自己的生命来抵偿!”
“四少,季小姐现在已经够难过了,你再这样说,三少若真听得见,你会让他担心季小姐的!”宋天名挺身上前。
“他担心她?你怎不说我们更担心他!”他转头恨眼瞪视。
“不”一声微弱制止,轻易地房内悲泣,与愤怒情绪所忽略。
“好啊,你觉得我将气出在她身上不对,那你就叫他醒过来嘛,他醒得过来,我四少这位置让你坐,还乖乖站着让你骂!”龙四少恨言道。
“四少!”宋天名脸色一变。
“我告诉你!从现在起,除非三哥给我清醒过来,不然的话,你看我怎么整她!”他怒颜威吓。
“四”
微弱的声音,教龙四少一愣。顿地,他恨转过头,怒视季艾若。
“我就是认天下所有女人当妹妹,也不准你再喊我一句四哥!你听到没有!”他气疯了。
“我”怨声斥责,教季艾若猛拭泪水,猛摇头“我没有”
她没有?龙四少怔愣住。
“没有最好!”刚才,他一定是气昏头,听错了。
“可是”她急拭仍不断滑落脸庞的泪水,有话想说。
“不要以为喊一声四哥,我就会放过你,你想都别想!”
“你真的听到有人喊吗?”不再伤心于他的怨言愤语,季艾若急站起身,含泪直望着他。
“这!”龙四少神情一怔。难道——
顿地,三人同时急转过头。
猛见床上的主子已张开双眼.宋天名疾速奔出病房,喊来随时待命的医疗小组。
陆续冲进病房的小组成员,神情惊喜.动作快速地检查着病人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