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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头在屋内正哭的起劲,满脑子里均是自己如何被人撕裂,如何被人吞咽下肚,又是如何在他人的胃里被消化,直至化成粪物排泄出来。想到这一系列的情景,心中当真悲极,伤极。只觉自己若能与掌柜一样的死法,其实已算福大,总比被人下肚消化的好。便在这时,猛地的有人道:“小娃娃,哭什么?与老夫说说”
小石头大惊,当下哭声也止了。骇然四顾下,只见前方亮起一片圆锥形的光幕,里面有个白发白须的老儿盘膝而坐。只是距离稍远,若要瞧清面目,却是不够能力。小石头问:“你?老爷爷,你、你什么人?难道?”他想问人家是否就是哪个想要吃自己的人。但转念一想,觉得大大的不妥。若这老爷爷其实并不想吃自己,可由于自己提及,让他想起了这桩事,岂非倒霉?
他这厢话语甫息,那白发白须的老儿用右手向他轻轻一招。小石头整个人便浮空而起,朝着老儿飞去。小石头见及,悚到极处,只当是老儿立时就要享用自己。忙是大喊大叫:“老妖怪,我、我还没熟呢!还没熟呢”他一时想不起其他理由阻止旁人吃他,只得用自己未熟的事情,来恐吓别人。
小石头落到老儿身前,仍在那大喊着,若非体内刀息走岔,定然是手舞足蹈起来。白发老儿原是颜容沉肃,此刻被他的话语不由逗笑,长长的白须无风自舞,额头上的金色水滴形标记愈发烁亮。过了片刻,见小石头依旧没有停止的趋势,不耐地道:“不许叫!否则,老夫纵是自己不吃,也叫旁人吃了你。”
这话比任何劝慰均要有效。小石头一听,当即收声,望着老儿。只是面容上的骇惧尚未完全消去。
白发老儿见他停了,微笑道:“谁与你说老夫要吃你?当真是胡说八道。”看着他,老儿漆黑的双眼这刻忽然闪过一缕金色的光泽。小石头未有察觉,只是听了老儿的肯定话语,心下也知是胡思乱想,不禁赧颜。喃喃地道:“是、是小子我适才觉得火烫,只当有人要烧烤我。”
老儿听了更是好笑,说道:“是你自己练功不慎,以致走岔了气息,怎地胡乱说人要烧烤你?哈哈当真好笑,好玩得紧!小子,老夫闭关三十年,可说全然忘了俗世情绪,怎料今日与你初遇,老夫笑的比以往的岁月加起来尚要多上一些。呵呵咱们也属有缘。”
小石头见他发笑,自也陪笑,索性嘿嘿笑起。
笑了须臾,老儿又道:“小子,叫什么?”
小石头道:“晚辈唤小石头。”
老儿道:“老夫不是问你小名,是问你的姓名。”
小石头道:“晚辈就叫小石头,至于其他的名字就没了。”
老儿讶然“那你适才所练的焚阳刀息是谁传你的?”
小石头三年砍柴,后来虽经许一炒传授全部刀诀,但这刀诀的名称却是不晓。时下经老儿一问,自是糊涂。当下把头一摇,道:“老爷爷,你说什么焚阳刀息啊?晚辈别说练了,就是听都从未听过。”
老儿也是疑窦难解,心想,莫非是自己看岔了?不会啊!凭老夫的眼力,若说天下排的第二,谁敢称第一?疑问不消,他是心痒难耐,又道:“老夫问你,那你适才练的内家心诀是谁传你的?”
小石头寻思,什么内家心诀啊?不就是闭着眼,然后有股火烫的劲流在自己的体内跑来跑去。他按着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老儿听了,着实愁眉,心道,这小子体内适才溢出的明明就是焚阳刀息,怎地就被他胡乱坐坐就能坐的出来?难道说,绝世无敌的焚阳刀诀只要随便寻个黑屋子坐坐,就能自行领悟?还有那传说中破虚飞升的焚阳刀诀的创诀人‘刀君’许逸莫非就是被人关在黑屋子里领悟的?想到这里,更是晕糊,索性不问了。
他望着小石头,忽而嘿嘿怪笑道:“小子,让老夫瞧瞧你是否真是降世的圣子?”说罢,蓦地伸出双手,往小石头的胸前击去。
小石头大慌,原想闪避,可体内刀息走岔,浑身不能动弹,怎生躲的了。何况,固然他没有走火岔息,这老儿的一击凭他想闪也属痴心妄想。莫说是他,纵是天下间能在老儿手下逃出这一击的,寥若晨星委实可数。
老儿的手法极是快速,先掌、再指、后拳,眨眼工夫在他胸前连印了几百下。但觉每一下,均有一丝凉爽的气息隐隐透入体内。原就燥热欲枯的周身,经这么数下,瞬即生出凉气。片刻后,全身温暖,如沐冬日,好生舒爽。这时,老儿在他左侧肩膀击了一掌,整个人顿时顺着掌势,在原地转了半圈,以背相对。老儿毫无停息的又在他背上连续印了数百掌、拳、指。
这几百下,教小石头好生郁闷。他原已凉热正好,怎料如此一来,顿觉体内的凉气愈来愈多,片刻后,竟而吞噬完了冲脉内的火热刀息。倘若单是这样,倒也没什么苦恼,只是哪凉气在吸完刀息后,居然愈发的变凉,直至最后,如坐万年玄冰,浑身阴气弥漫。冷的他浑身涩抖,牙关更是不住打颤。顷刻,眉毛凝霜,嘴唇发紫。
老儿“咦”了一声,对于小石头的情形似觉得有些古怪。寻思,原想瞧他是否真是圣子体质,不想,轻轻一探居然引发了传功程序。罢了,罢了,反正是要传功,也不差那么几句问话。待得传功完毕,再吩咐他也是一样。只是这代的圣子,身子极为怪异,体内经脉竟然尽数贯通,比历代圣子均要强上数倍。这点倒是疑煞。
只是他心中怪异,手下却是未停,仍是不断地出掌、出拳、出指。时而让他正面,时而让他背对。有时把他仰天放下,从头至脚,击遍正面大穴;有时又把他翻身,从足到首,弹点浑身经脉。渐渐地,小石头面相业已恢复正常,脸上的红润已然与常人一般。
老儿轻叱一声,双手虚托。小石头被一股无形气劲登时托了起来。先是慢慢地浮到老儿的头顶,继而头足倒立,落在老儿的天灵。就这般,两人头头相抵。小石头浑身早已僵硬,只能听凭老儿的摆布。他只当这么倒立,自会血液倒流,直冲脑子。先不说会否晕厥,单是那股滋味想想就觉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