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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路这件事正式地提上了日程。
开工那天,村长将一行人带到了浅水滩下游,指着一处乔木环绕的砂石堆道:
“这里的砂砾碎石够你们铺平那条泥土路了,不过开挖之前,我有一点小小的要求。”
颜阶:“什么要求?”
“村里的留守儿童多,一到夏天,他们就跑去浅水滩去游泳,身边没个大人看着,很容易出问题。”
村长指着边上的那条路道:
“这里是进村的必经之路,每天来来往往的人多,我想在砂石堆挖个一米多深的大水坑,把浅水滩上下游的水接过来,一来方便周边的妇人洗菜,二来小孩在这里游泳,附近也有人看着。”
颜阶应了下来,“到时候再分个浅水区和深水区,方便大小孩子一起游泳。”
“这个主意好,”村长乐呵呵地道,“不得不说,你们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就按你说的办。”
颜阶的设想很美好,轮到姜禾禧开着挖掘机作业时,如何铲砂砾都成了问题。
她将挖掘机开到砂石堆前,脑子里还在温习大小吊臂的操作要点。
颜阶在外面敲了敲驾驶室的门,不放心地道:
“我带你操作一遍。”
“好的。”
姜禾禧打开车门,放他进来后才意识到驾驶室只有一个座位,要想容下两个人,就必须紧挨着坐在一起。
她当即往边上让去,给他腾出了右半边的位子。
他大方地坐了上去。
俩个人挤在一个驾驶位上操作挖掘机,非常地不方便。
尤其是大小吊臂的操作杆位于左右两边,不管怎么操作,都会在伸手时拦到对方。
颜阶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开始就把话说清楚了:
“我会带着你的手操作,熟练地过几遍后,再放手让你一个人干。”
姜禾禧落落大方地应了。
毕竟挖掘机不同于拖拉机,它有一个长臂和铲斗,但凡操作不当,很容易伤到旁人。
颜阶示意她将手放在右边的操作杆上,随即大掌覆下来,牢牢地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里:
“操作杆往前推,下压大臂,铲斗到地后往回收,操作杆往左推,收到这个程度,再拉小臂。”
他的手越过她的后背,伸到了左边的操作杆上,握着她的手就往后抬:
“右边操作杆继续收铲斗,提大臂,整个吊臂往左边移到翻斗车上方后,再伸小臂外翻铲斗,将砂砾全部倒进车里,学会了吗?”
姜禾禧抬眼看他,“颜王,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颜阶低头瞧见俩人的姿势,她几乎依偎在了他的怀里,两双手交叠地握在一起,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虽说一开始就将话说开了,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这么不清不白。
他难免心生躁意。
反观姜禾禧则光明磊落多了。
人家都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她还在这里害羞扭捏,多少有些自作多情,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点肢体接触算不得什么。
姜禾禧见他迟迟地没有动作,主动将手抽出来,覆在了他厚实的手背上,鼓励地拍了两下:
“颜王,看我操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再指出来。”
颜阶的右眼皮狠狠地跳了起来,他看着那只又白又糯柔软无骨的小手搭在自己的手背上,那股躁意倏忽间被点燃,他宣誓主权地说:
“把手放下去。”
正暗自兴奋准备大干一场的姜禾禧,错愕地抬眼看他。
颜阶翻手在上,直接握住了她的小手,将挖掘机的吊臂摆回了碎石堆里,嘴里不忘斥责道:
“走路都不会,还想学着跑,谁给你这么大的胆?放老实点,一步步地跟着学。”
姜禾禧被训老实了,毕竟“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没有顶嘴的份儿。
【颜阶的右手在上原则,霸道得好不讲道理。】
【太激动了,杀不死的颜禧cp,都进展到了握手相拥的阶段啦啦啦啦啦!】
【好好的暧昧氛围,在禧妹将手搭在颜王手背上拍了两下后,突然变得好好笑!】
姜禾禧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学会了挖掘机的实操技能。
她在颜阶推门下去时,忽然出声喊住了他:
“颜王,我看晚晚那边的操作有问题,你要不要过去指导一下?”
颜阶看了一眼对面,问了她道:“哪里有问题?”
姜禾禧分析道:“晚晚操作铲斗时,石砾时不时地掉下来,要么铲斗收得不到位,要么小臂拉得过高了。”
颜阶肯定了她道:“分析得很到位,去吧。”
姜禾禧显然没料到他会将这个差事推给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想明白了。
他觉得这样不方便。
毕竟当着谢晚意的面,要和晚晚有肢体接触,无论如何都不合适,可是和她接触,怎么就这么没负担没顾忌了呢?
姜禾禧看着颜阶走出去的背影,一时想不明白是他们清者自清,还是他们早就已经暧昧不清了。
修路计划在五天之内完成。
姜禾禧和虞向晚开着挖掘机,负责将砂砾碎石铲到翻斗车上。
楚旸和谢晚意轮流将翻斗车开到泥土路,倾倒出满车的砂砾。
颜阶和沈应禹各自开着平地机和推土机,填平土坑,将路面平整成石头沙子路。
六个人从早到晚地忙个不停,柴扉也没闲到哪里去。
她一个人包揽了捡鸡蛋和清理蜂箱的活儿。
之前有人帮衬着,柴扉还能躲懒地混过去,眼下就她一个人单打独斗,即便她再矫情也被现实逼着学会了干活。
白日里直播间的笑点,大都来自于她鸡飞狗跳的干活日常。
周六晚八点,财阀二代们没有收看第四期《种地吧,富二代》。
他们连夜加班加点地干活,直到节目播放结束后,全员才陆续地收了工。
大婶将厨具带出来,在浅水滩架起了土灶生火做饭。
七个人累成了一滩烂泥,排成排地坐在岸边的鹅卵石上等着大婶开饭。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一个个地跟风吐槽起了自己有多累:
“我感觉自己瘫了,任凭脑子怎么使唤,腿脚就是一动不能动。”
“麻胀酸爽,好比整个人被放在了铁锅上两面翻炒,再放点孜然,那味道真是绝了。”
柴扉这重口味的话一出,没人敢和她争锋,除了姜禾禧:
“我的腿骨疼得咚咚响,保证一敲一个碎,这断腿碎骨算不了什么,关键是之后绵绵无绝的痛楚,就好比骨髓被抽干了一样。”
颜阶极其寡淡地来一句:“你这不是喝完骨头汤后的敲骨嗦髓么,这和累有半毛钱关系,唬弄谁呢?”
姜禾禧怨怪地瞪了他一眼,好好的比惨宣言,硬是被他说成了一个笑话。
不知谁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了楚旸,他一脸冤枉地嚷嚷道:“哥哥姐姐们,不是我!”
颜阶再次出声道:“刚刚好像有一个人没有转头。”
众人再次齐齐转头看向了姜禾禧,她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又不是放屁,你们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你要是放屁,大家看你的就不是这种眼神了。”
虞向晚这话一出,周围人全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