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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院,被请进来的二十多人被一一安排在正堂台阶下,谢艇玟还很贴心的为众人配了一张桌子。
而每张桌子上都放了两盏茶,如此贴心的举措,众人嫣然一副现场听曲的感觉。
赵真看着眼前的场面,不觉啧啧称奇道:“这谢大人有点东西,真不知道审案还能这么玩。”
燕双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虽说还不知晓谢艇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着眼下的场面,他总觉得这事有猫腻。
就在众人满心欢喜的打量着眼前的场面,便闻正堂之上传出“啪”的一声脆响,随闻衙役高呼道:“威武......”
杀威棒有节奏的敲打着地面,正堂内外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屏息以待各自扮演着各自的角色,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听众。
“来人!带张磊、韩琦、张远、钱明上堂。”
谢艇玟话音刚落,便见一众衙役押着张磊、韩琦,而张远、钱明则是被衙役领进了正堂。
四人到堂之后俯身叩拜道:“草民(卑职)叩见大人。”
谢艇玟扫了一眼坐在文书位置上的孙诚,对方心下了然瞬间提笔等候。
“啪!~”
谢艇玟一拍惊堂木,看着堂下四人冷声道:“据本官所查,张宅藏尸案与尔等有关,今日大堂之上,若是尔等欺瞒不报,休怪本官手下无情。”
“草民(卑职)不敢。”四人战战兢兢的迎合道。
“韩琦!~”
“草......草民在。”韩琦有些惶恐的应声道。
“张磊下狱,张家粮铺是如何到了你的手中?你以张磊小舅子的名义继承张家财产,可有人能证实你的身份?”
“草民是三乡七庄韩家庄人氏,家中长姐五年前嫁给了张员外也就是张磊,成了对方的继室,这件事韩家庄不少人可以证实?还请大人明鉴。”
“韩家庄里正何在?”谢艇玟朗声问道。
原本还在听戏的韩家庄里正,看着众人投来诧异的目光,一脸懵逼的看着正堂,有些不明所以。
“韩里正!大人在问话?”一人低声提醒道。
韩里正闻言,急忙捋了捋衣袖,略显慌张的上堂俯身道:“老朽韩家庄里正韩殊,见过大人?”
“韩里正不必多礼。这韩琦所言可是属实?”
面对谢艇玟的质问,韩殊并不敢贸然搭话,略微上前一步打量了韩琦一眼后,眉头不禁一皱。
他的表情自然被谢艇玟捕捉到,看着似有难言的韩殊,谢艇玟面色一沉道:“韩里正!韩琦所言难道不对?”
“回禀大人,韩琦所言却属实,这在韩家庄是家喻户晓的。可是......可是眼前自称是韩琦的人,老朽实在难以辨认。”
“韩里正这话是何意?”谢艇玟不禁疑惑道。
韩殊不敢托大,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韩琦家中之事在正堂之上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个清楚,众人闻言才恍然大悟。
韩琦出生在韩家庄没错,当年韩娇十六岁嫁给张磊做继室,便领着六岁的韩琦离开了韩家庄。
如今十几年过去,若是让他辨认实在有些难度,更何况他已经收到谢淑婷的警告。
见韩琦的身份遭受质疑,谢艇玟挥了挥手让韩殊退出正堂,而后一拍惊堂木道:“韩琦!你可还有能坐实你身份的人证物证?”
韩琦巍巍颤颤的俯身,此刻面容之上早已布满冷汗,面对谢艇玟的逼问,此刻他是难有一字之言。
堂外观看的众人,此刻心中也有了七八分把握,这韩琦的身份多半有问题。
张远也是一脸揪心,总觉得这件事发展的有些诡异。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派出去的衙役,已经被谢淑婷扣在了大牢。
县衙后堂。
谢淑婷看着唯唯诺诺的韩琦,抚了抚茶盏盈盈一笑道:“想要试探我,也要看你有几分斤两。”
谢艇玟隔着屏风扫了一眼正堂,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小妹!这作伪证不好吧!”
“兄长此言差矣。这张远若不是自作聪明想买通韩里正,我们还不知晓他才是真正的韩琦,若他是韩琦这案子就有意思了。”
“啪!~”
惊闻正堂一声巨响,谢艇玟面色微怒道:“韩琦!若还不从实招来,本官可要动刑了。”
韩琦再难忍受惊吓,便见正堂之上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异味。
不多时!韩琦的脚下便流出了不知名的液体。
谢艇玟不禁眉头一皱,面色一沉道:“韩琦!若是再不与本官实话实说,那张宅十九口命案本官有理由怀疑是你所为。”
“不!大人不是草民,不是草民。”韩琦连声否定道。
他知道,若是判定那命案与自己有关,这当了替罪羊不说,少不得要被施以腰斩之刑。
“不是你所为,那是谁?”谢艇玟冷声逼问道。
韩琦肩膀抖了抖,双眸包含着一丝决绝的神色,看向张远后愤然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突然的惊变,众人一时不察,便闻“砰”然一声巨响,韩琦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在地。
见韩琦倒地不起,一旁的衙役急忙上前查探,片刻过后冲着谢艇玟摇了摇头。
无声的交流,一众人便已然知晓了结果。
谢艇玟无奈的挥了挥手道:“先抬下去,稍后会有判决。”
两名衙役急忙上前,将韩琦的尸身抬到外面。另有两名衙役带着拖布,将大堂上的污秽进行了简单的清理。
谢艇玟沉思了片刻,而后看向堂下的三人道:“钱明!你是前任户衙主事,当年张宅的产业是如何过继到韩琦名下的?”
“回禀大人,当年韩琦用了二十两金买通了草民,草民当时擅自做主与书吏张远合谋,促成此事。”
钱明说到此处,当即俯身叩拜道:“草民知错,还请大人法外开恩。”
“好一个法外开恩。先前你因受贿已经让本官罢了职务,如今还让本官法外开恩,那《大宋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草民......”
钱明有些泣不成声,本欲辩解的话却是再难说出口,他知晓这次怕是难逃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