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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陇安郡王府?”
冀鋆不解。
李宓耐心解释道,
“陈国公府地面出现塌陷之后,本来以为塌陷处是跟焦侍郎府相连的地方,猜测是不是焦侍郎府被火烧后,暴露出的暗道影响了相邻的陈国公府。因为,焦侍郎宓后来去了很多的江洋大盗,保不齐有人对暗道感兴趣,以为里面藏着更贵重的东西,顺着挖下去,结果,让陈国公府受了连累。”
李宓的说法冀鋆能够理解,就好比自己原来的那个二十一世纪,楼上漏水将楼下的家具,床铺,衣物什么的都泡了,是一个道理。
但是怎么跟陇安郡王扯上了关系呢?陇安郡王可是陈拙鑫的岳父家。尽管不是相邻,但确实距离不远。
李宓道,
“我们也没有想到,跟陇安郡王有关。之前,我和桓世子夜探陈国公府,也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后来,有一个晚上,我和李战看到那个塌陷之处冒出来好几只猫,而这些猫,从陈国公府的地下上来之后,都很奇怪,走路摇摇晃晃,好似喝醉酒一般,接着,这些猫就接二连三地倒地而亡!我就觉得奇怪了,前天,我和李战带着你那头“魔眼羊”去了陈国公府,结果,你猜怎么着?”
冀鋆还能猜,肯定是“魔眼羊”带着二人去了陇安郡王府呗!
不过,冀鋆不能打击人家的热情啊!于是表现得很好奇且配合地问道,
“怎么了?”
李宓焉能看不出来,有点郁闷,
“你肯定是猜到了!”
冀鋆笑道,
“羊是我家的,我家的羊什么脾气我还能不知道?你还能比我更加了解它们?”
李宓宠溺一笑,
“嗯,确实是你家的羊!不过,你家的羊找到了什么,你能猜到吗?”
冀鋆这次认真地摇头,诚心求教。
李宓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顺着气息找到陇安郡王府,竟然在陇安郡王府的后花园里发现一口废弃水井里,有许多的尸骸,而且,看样子年头已经许久了。另外,我和李战大致触摸一下,感觉有的是人骨,有的,似乎要小一些,好像是猫和狗的残骨。”
“猫?狗?残骨?尸骸?”
这几个字,不管是哪个在这个语境下,都足以令人震惊,何况,还凑到了一起!
冀鋆一时间头脑有点懵。
依稀想起当初与李宓一起夜探陈国公府的时候,在陈国公府的那片树林里发现的一些残骨。
还有,在那片坟地,挖掘出来的被生生断骨的尸体……
如今,这些又跟陇安郡王牵扯到一起,陇安郡王是同谋,还是,不知情?
可是,女婿做了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府里又发现了这样的证据,能脱开干系?
凭心而论,冀鋆不希望陇安郡王一家牵扯进来,旸旭县主虽然傲慢,骄纵,但是,却不象沺黎县主那般仗势欺人,也不是那般的是非不分。
而且,至少在她搜集来的信息里,启晴县主一直安安分分,似乎与世隔绝一般。
冀鋆听到的更多的是启晴县主的倾世容颜。
用一句冀鋆曾经听过的时髦的话就是,“姐虽然不在江湖,可是,江湖上到处有姐的传说”!
在京城这个权贵云集的圈子,冀鋆觉得,陇安郡王一家就算是“高端的清流”!
颜值高,性子好,出身显赫,地位尊贵,绝对的“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啊!
然而,今时今日,在陇安郡王的花园里,出现了那样不堪的景象,冀鋆一时间,内心十分堵得慌。
只觉得在这个时代,自己最初的信心满满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当然,如果说穿过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有什么收获没有,答案是肯定的。
别的不说,忞儿心性越来越沉稳,越来越坚强。此次,敢于易容成玉颜进宫调查,就是不小的进步。
有时候,战胜别人容易,战胜自己的心魔则极为艰难。
还有,就是,迄今为止,因为自己暗中的资助,李家军的军费和军粮的危机得到了缓解。
没了后顾之忧,李家军的战斗力也得到了保证,因此,边境的安稳也得到了保证。
书中,就是因为,北燎趁着李家军的军粮紧缺,一边派细作骚扰运送军资的队伍,一边在边境不停地扰民,并时不时地挑起小规模的战斗!
李家军因为军粮短缺,导致军心不稳,因此士气低落,在北燎的小规模,高频率的骚扰下,疲于奔命。
彼时的李家军,拼出全力才能堪堪应付北燎的铁骑。
而就在这样的情形下,二皇子得以逼宫成功!
如今,李家军不复从前的颓势。
而且,冀鋆派去的人又帮助当地改进了耕种的方法,增加了粮食的产量。
李家军的宇文军师悄悄命人乔装改扮成百姓,在边境与北燎和燎戎的人进行交易。
用手中的粮食交换对方的马匹和皮毛,还有彼此需要的药材和其它物品。
比如,这边提供的枸杞,金银花,菊花等药材,还有布匹,丝绸等对方稀缺之物。
而北燎和燎戎人则能够提供百年老参,鹿茸,虎骨,熊胆等珍贵药材。
能够不打仗就能够获得生活上所需的物质,大多数人是不愿意打仗的!
因此,边境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稳定。
如此一来,假如,京城出现变故,李家军完全有精力有能力分出人手来解决危机!
这也是冀鋆略为安心的地方。
还有一点,就是,冀忞的命格之说,没有如书中那般广泛传开。
冀鋆想,应该是多方力量目前不需要冀忞进宫。
只是,话说回来,陈国公府也好,陇安郡王府也好,弄这么多的残骨,或者说不定害了这么多的人命,所为何故?
难不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杀人狂?
食人魔?
吸血鬼?
一瞬间,冀鋆脑海中闪过一堆令人毛骨悚然的名词!
陈国公府。
陈拙鑫静静地看着启晴县主,不意外,不惊慌,不焦急,只是满眼的忧伤,
“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你当真说放就放?”
启晴县主眸底滑过嘲讽,绝世容颜嵌着前所未有的苦痛,
“夫妻?国公爷真的把我当做妻子了吗?”
陈拙鑫心中的不安略有缓解,柔声道,
“我知道你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你知道,你小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好,我担心你的身子,是以有了一些庶子庶女,可是,纵然如此,这些年,你依然是国公府的当家主母,那几个对你不敬的妾室都被我处置了,你……”
启晴县主凄然一笑,
“我还想怎么样是吗?国公爷?依着你的身份,妻妾成群也没有什么不对,何况,是我心甘情愿嫁进陈国公府,自然不会计较你与她人欢好。可是,你为何将我陇安郡王府陷于不义?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我管不了,也不曾揭发你,可是,你为何,将我陇安郡王府拖下水?你将那些尸骨埋到了陇安郡王府里,可是为了将来事发,用我父王和兄长顶罪?陈拙鑫,你好狠毒!”
陈拙鑫闻言脸不可控地抽搐一下,眸色瞬间阴冷,
“你从何得知?”
启晴县主苦笑,
“陈国公府地面塌陷,你拒绝圣上派人修缮。就有人起了疑心,然后,我父王就接到了高人的指引,发现一条通往国公府的密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陈拙鑫与启晴县主对视着,夫妻二人很少这般四目相对,启晴县主心底有些慌乱,但是,终究是皇家县主,多年的国公夫人,与生俱来的底气加上无法抑制的愤怒足以支撑她的气势!
陈拙鑫忽然戏谑一笑,
“县主,你如今才来质问为夫是不是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啊!你难道不记得,你与和瑞长公主,同安公主,还有宁安公主同时中毒,是为夫找来解药才解了你的毒!而那几位金枝玉叶的公主全靠着冀忞才活的命!当时,冀忞才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你以为,冀忞的血能救几个人?圣上为了以后得用处,自然省着用,圣上根本没想着让冀忞救你!是我,救了你!”
启晴县主浑身颤抖,
“陈拙鑫,你无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有解药,是因为你连同焦贤妃给我们下的毒!你们毒杀公主还不够,你还眼睁睁地看着焦贤妃毒害我!害了我,又给我解药!然后,以着我的恩人自居!陈拙鑫,你这一手贼喊捉贼,混淆是非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天底下怎么有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陈拙鑫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他一把揪住启晴县主的胳膊,启晴县主吃痛,但是却挣扎不开,只能看着陈拙鑫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陈拙鑫狞笑着道,
“那又怎样?终究是我救了你的命!焦贤妃毒害你,我如果不救你,你还能奈我何?县主,你应该庆幸我心悦你,而且此心一直未变,否则,你如今也是密道里的一堆白骨!”
启晴县主也被陈拙鑫一反常态的恐怖面容吓得不轻,平时,无论她多么冷淡,多么疏离,陈拙鑫永远都是温润和气,对她宠溺忍让,连一句严厉的话都不曾有,遑论动手。
此刻,陈拙鑫眼中喷火,面容扭曲,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为什么?”启晴县主喉间干涸,拼命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