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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鋆连忙捂住冀忞的嘴巴,四下好一顿张望,冀忞低头偷笑,觉得一向镇定自若的堂姐出现这般小心,甚至有些慌张的神情,十分有趣呢!
“你还笑!”冀鋆用手指点了冀忞的额头一下!
冀忞假装被“杵”得趔趄一下,噘嘴委屈道,
“我又没说错。”
冀鋆一想,也是啊!
宫里,秦贵妃的儿子八皇子近日得了一种莫名的怪病,药石无效。
只是,这不算是机密,至少,能够经常进出皇宫的周彪,还有上朝奏事的周桓,以及因着李家军和礼国公府的事务经常与兵部,户部,内务府等处打交道的李宓,还有皇室宗亲,世家显贵等,都很快知晓此事。
但是,洪培菊这等人肯定无从得知。
无他,就是,距离皇权和皇宫太远。
而洪培菊虽然是陈国公陈拙鑫和焦贤妃的走狗,但是,二人又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向他提供皇宫内外近期发生的事情。
尤其,那些不想洪培菊参与,或者觉得没有必要告知他的,更不可能主动提及。
陈拙鑫和焦贤妃或许可能进行“信息共享”。洪培菊这里,除了吩咐做事,根本没有“分享”的必要!
冀忞告诉洪培菊,
“秦贵妃所生的八皇子病了,太医也束手无策,据说是中了毒!有人说是焦贤妃下的毒,因为症候和当年的陈美人相近,洪伯父,假如贤妃娘娘说是您给她的药,而她只当这药是普通捉弄人,令人不舒服的药物,她只是想戏弄一下八皇子。不知者罪不至死,是不是贤妃娘娘就可以逃过一劫。而您,能逃过去?”
冀忞和冀鋆都知道洪培菊整天介鼓捣一些害人的药,但是,一直以来,洪培菊除了在刘毕胜,宝生等人身上用过,而且效果有些不尽人意之外。洪培菊并没有再动手。
姐妹二人认为,洪培菊的药毕竟是他半路出家,自己闭门造车弄出来的,肯定不是很完美。洪培菊比较谨慎,因此,用的地方越多,失手几率越大,暴露的可能越大。
洪培菊不会因小失大。
但是,为了讨好焦贤妃,洪培菊应该会不再吝惜。毕竟,跟焦贤妃之间的交易,不拿出点真材实料的东西,焦贤妃不会满意。
冀忞记得前世,洪培菊曾经进献给焦贤妃一种“泻药”,这种药,很是邪门,平日里不耽误吃喝,但是一旦与人欢好,就会突然腹痛难耐,进而不可控制地排泄一气!
焦贤妃自己身居高位之后,最担心失去圣心。可是,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于是,焦贤妃就给宫中那些容貌美艳的妃子,宫女下了这种“泻药”。
此后,果然有一个“常在”和一个“良人”,在“侍寝”的时候发作,皇上大怒,将二人打入了冷宫!
何其毒也!
后来,有一位宫女,家中世代行医,对药物和症候的敏感度较常人高。
她此前服侍过被打入冷宫的那位“常在”,后来又被分配去服侍一位“小仪”。
这名宫女发现自己服侍的“小仪”,出现了与那位“常在”相近的一些情况,因为该药不发作的时候没有大的异常,所以根本不会引起人的留意。
宫女悄悄将“小仪”的饮食喂给了寝殿的几只小猫,然后,小猫出现“求偶”的表现。
很快,“求偶”的小猫就出现了“腹泻”!
宫女大惊,但是,她无凭无据,而且,此前她侍奉的主子已经出了差池。如果再出差池,恐怕她只能被罚作苦役,甚至可能被牵连而处死。
宫女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悄悄拿着“小仪”的餐食和几只小猫,找到了璐太妃。
冀忞知道此事后,深深后怕。
此时,她离开福远宫已经有了一段时日,身上看不出有被下药的迹象。
但是冀忞相信,焦贤妃是不会放过她的。
万幸!她没有中招!
冀忞仔细观察洪培菊的神情,见他眼中显现的不是愤怒,不是气愤,而是惊恐和强作镇定!
冀忞顿时有了底,今生,洪培菊依旧给了焦贤妃这样的药!
冀鋆还是有些不解,
“可是,那个洪培菊好像有点害怕,也不再提让你听焦贤妃的话入宫,也不再拿礼国公父子的事情威胁你,是因为什么?”
冀忞悄悄地告诉冀鋆,
“我威胁他,如果,焦贤妃敢动我的外祖和舅舅,我会有办法让秦贵妃收拾十三皇子!到时候,洪培菊也跑不了!”
冀鋆有些明了,秦贵妃如果认定八皇子的病跟焦贤妃有关,定然不会放过她!
听周桓和周彪讲过,秦贵妃有些凶悍,曾经,亲手打杀了一个吃里扒外的宫女!
而且,还曾经一言不合,掌掴洪充容!洪充容的脸肿了半月之久!
秦贵妃出手对付十三皇子,皇上即使知晓,焦贤妃理亏在先,也不会责罚秦贵妃。
何况,皇上并不十分喜欢十三皇子。
在形势未明的情况下,皇上不敢得罪秦国公府!
如同,如今皇上不敢得罪礼国公府!
此前,让焦贤妃蹦跶,是为了试探,尝试寻找冀忞身上的秘密。
焦贤妃听话而又没有强大的家室,易于掌控。
既然,焦贤妃惹了祸,舍了就是了。
焦贤妃在皇上那里并非不可替代!
而秦贵妃,不可替代!
就这么简单!
冀鋆感慨,有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即使到了宫里,也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前世的忞儿实在有些可惜,是个意外。
或许,很大程度上,忞儿和秦贵妃被教养的方式不一样。
忞儿被教导着“与人为善,委曲求全”。
而秦贵妃则是被告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据说,秦国公出征前,特意进宫,给了秦贵妃一把削玉如泥的匕首,上面刻着“秦”字。
当着前来向秦贵妃请安的几位妃子说,
“妹妹,这柄匕首,曾经随着兄长上过战场,由它割下来的头颅不下十个,上面有被剑气封印的魔气,寻常妖魔鬼怪不敢靠近。你且拿着防身!必要时,杀几个喂喂刀!”
据说,有位妃子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因此,一直以来,焦贤妃不怎么敢打秦贵妃的主意!
可是,洪培菊不知道啊,焦贤妃阴晴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脑子一热,就发疯了呢!
焦贤妃发疯不要紧啊!
好歹她是皇子的娘亲,秦贵妃不可能取她性命,可是,他洪培菊就不一样了,不用秦贵妃出手,甚至秦国公都不用出手。
冀忞道,
“我对洪培菊说,洪伯父,您最近最好少出门,我听说秦国公府有许多死士和高手。我外祖父家也有。好多想害我外祖父的人都死得无声无息,尸骨无存。还是小心为上。”
冀鋆摇头,假意无奈地道,
“这么吓唬人,真的好吗?”
冀忞双手一摊,哭着脸道,
“有什么办法,他总骗人,我学会了,总得用用吧?”
这事儿,主打一个心理素质!
洪培菊,也不能去宫里问秦贵妃!
何况,洪培菊通向宫中的门路,都已经被冀鋆和冀忞暗搓搓地买通。
传递给洪培菊的消息必然是她们想让洪培菊知道的。
冀鋆心中很是安慰,觉得忞儿还是成长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至少可以做到让洪培菊和焦贤妃离心,是吧?”冀鋆思索道。
冀忞点头。
还有一样,就是逼迫洪逑滨及早现身!
作为前世,最大的敌人之一,洪逑滨不现身,冀忞总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