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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来看,是洪逑滨将洪庆辉带到了京城。
而实际情况是,洪庆辉起初并没有来京城的打算。
在老家,尽管洪庆辉和洪逑滨亲缘上隔着一层,但是毕竟同宗同族,住的近,自幼在一起,长大后又经常来往,因此洪庆辉一直将洪逑斌当成兄长来尊敬。
然而,但实际上,洪逑斌的心中,他却恨透了洪庆辉。恨不得天上立刻劈下来一道炸雷,马上把洪庆辉就地“劈”死!
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洪庆辉长了一张不仅能迷死人,还能迷死狗的脸!
年少时候,有一次洪庆辉和洪逑滨一起去拜访一位学长。
学长家里面有一条大黑狗。
洪逑滨每次从学长门前经过,大黑狗都冲他不友好地“汪汪”直叫,不得已,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洪逑滨都是绕道走。
可是那日,洪逑滨有事情求到这位学长,要洪庆辉陪着一条前去。
临行前,洪逑滨袖子里偷偷藏了两个用肉和剩菜饭做成的香喷喷的饭团子,但是饭团子里面放了药!
来到学长家门口,洪逑滨趁洪庆辉不注意,偷偷扔出去一个饭团子。
大黑狗嗅到香气,停止了吠叫,凑到近前又闻又看。
此时,洪逑滨和洪庆辉想趁着大黑狗没有注意他们偷偷溜进去。
不料,黑狗却在他们靠近时候猛然抬起了头!
洪逑滨吓得赶紧停住脚步,转身想跑,却被洪庆辉拉着,洪庆辉低声道,
“兄长,不能跑!咱们跑不过它!”
洪逑滨只好止住脚步。
此时,洪庆辉口中轻轻吹起来口哨,哨声悠扬悦耳,大黑狗盯着洪庆辉一会儿之后,眼神不在犀利,充满戒备,而是慢慢放松下来,接着竟然摇起了尾巴,然后慵懒地趴在了地上!
洪逑滨大为惊讶,他知道,狗摇尾巴就是表示友好的之意,而趴在地上就是表示不会攻击!
这狗也看脸啊!
如果不是洪培菊一再要求洪逑滨带着洪庆辉一起来京城,洪逑滨不敢保证他是否能够忍受得了对洪庆辉浓浓的嫉妒和仇恨!
在家乡,洪逑滨一直觉得自己堪称相貌堂堂,气宇不凡。
于是,参加两次科举落榜之后,自知也不是读书的材料。
洪逑滨便想靠着自己的好容貌,以及洪家在当地的势力,攀上一门好亲事,毕竟他的亲叔叔是京城的侯爷!
本地商贸发达,富商较多,结一门这样的亲事,能够保障自己衣食无忧。
洪逑滨相中了关姓的富家女。关家做纸张砚台生意,家资丰厚,家中只有,一儿一女,而父母对女儿视若掌上明珠。
洪逑斌想即使科举无望,他将来也可以靠着关家的钱财捐一个小官儿,哪怕是在县里面做一个县丞或者主簿也可以在当地呼风唤雨。
虽然谈不上威风八面,但也是如鱼得水。一辈子吃喝不愁。
洪逑滨托族长向关家提亲。族长看在洪培菊的面子上,欣然应允。
然而关家祖孙三代都是生意人,为人精明圆滑,自然要深入打探一番结亲的人家情况。
经过一番考量之后,关家却把目光放到了洪庆辉的身上。
一则,洪庆辉的容貌更加的俊秀。
二来,洪庆辉父母虽说做的是小本生意,但是比起洪逑滨来,家底还是厚了不少。
因为洪逑斌的父亲就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秀才,除了能够教几个小孩子读书有点收入,勉强应付生活外,再也没有其他进项。
跟关家比,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也是远远不及洪庆辉家。
关家使些银钱跟洪家族长搭上了关系,然后,族长就使唤媒婆去向洪庆辉家提了亲。
这边,洪逑滨明知道自己被族长耍了,也不敢跟族长翻脸。只是在心里恨极了洪庆辉!
他那个时候甚至是想将洪庆辉儿杀掉,如此,那关家女就没有别的选择,自然就会选择他。
然而,洪逑滨终究是没有动手。
洪逑滨整日里萎靡不振,洪逑滨的爹爹与洪培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此时心疼儿子,于是给远在京城的洪培菊写了书信,希望洪培菊能够照顾一下这个侄子。
等待回信的期间,洪逑滨有了一些的盼头,也压制住了满腔的恨意。
洪培菊很快寄回来书信,同意洪逑滨到京城来寻出路,但前提是要求洪逑斌要把洪庆辉也一块带来。
虽然洪培菊在信中说什么“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等等。
但洪逑滨嗤之以鼻。
洪逑滨和洪培菊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一路人。比如,在亲情和利益方面,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利益!
洪逑滨根本不相信洪培菊的“鬼话”。
洪逑滨最初认为是洪培举看中了洪庆辉儿的家财,但是转而他又一想,即使是洪庆辉家资丰厚,也远远没有达到豪富的地步,这点钱财不至于入了洪培菊的眼。
难道是洪培菊的岳父家有适龄女子,要许配给洪庆辉?
如果是那样,叔父又置自己于何地?
坚决不能让洪庆辉跟自己一起去京城!
宁晓涛服下冀鋆的解毒药丸之后,便按照冀鋆的吩咐,正要缓缓地将手伸向小蛇。
此时,冀忞忽然轻声道,“且慢!”
宁晓涛和冀鋆不解地看向冀忞,冀忞低声道,
“堂姐,你是否认为这个蛇只对男子才会发起攻击?”
冀鋆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小蛇,闻言点头。
冀忞又道,
“既然如此,你是想让宁晓涛作为诱饵,但是万一他被咬到,如若我们的解毒丸有效还好,万一没效,岂不是伤了宁公子的性命?”
冀鋆听到冀忞的话心头大震,确实如此!
冀鋆深深后怕,她也是对自己的解毒丸太过自信了。可是世界上没有万全的事情,万一此蛇剧毒无比,解毒丸无效,就算宁晓涛不怪自己,自己日后又如何能够心安?
“依你之见呢?”
冀忞悄悄在冀鋆耳边低语几句,冀鋆顿时眉开眼笑道,
“如此甚好!还是忞儿考虑的周全!”
冀鋆看见花瓶里有鸡毛掸子,便让芍药把上面的鸡毛拽下几根,然后呢,又用丝绢将鸡毛包裹缠到了一根细细的竹棍上面,看起来象是一个小鼓槌。
冀鋆知道宁晓涛此时很晕,但她顾不上解释,对宁晓涛道,
“你若信我,请将血滴到这个布上!”
宁晓涛确实不明所以,但是他既然选择相信了冀鋆,便不再犹豫,咬破手指,将血滴到布条包裹的竹棍上面。
宁晓涛想到可能是用这个代替他的手去“打”蛇,如若这样,还是要比直接徒手去抓蛇安全得多。
冀鋆又让芍药服下了一粒解毒丸,然后又嘱咐芍药帕子折叠成双层将手裹上。
冀鋆目测小蛇不大,牙齿不会太长,应该不足一厘米,而帕子的厚度至少有半厘米。
这样,即使被蛇咬到长,即使被咬到,隔着一层比较厚的帕子,能够有一定的保护作用。
而且,冀鋆想,很多毒蛇并不是牙齿有毒,而是齿间腺体分泌的毒液有毒,顺着毒牙咬破的皮肤进入血液,致使被咬的人或动物或伤或死。
芍药的帕子上面已经洒了一些药粉,应该能够中和一些毒液!
冀鋆此刻不敢妄想“留活口”,只是希望小蛇别伤人!
即使她很讨厌南宫燕,即使南宫燕曾经用恶毒的手段对付她,南宫燕被咬也并不算无辜,不过此刻,她不能眼看着宁晓涛“以身饲虎”。
一是看得出来冀忞跟宁晓涛之间没有过节。
二是,宁晓涛刚才打算出手,可见此人还算有男子汉的担当。比洪培菊那样的拿着妾室,女儿做人情的要干净得多!
“你们磨磨蹭蹭地等什么呢!你们是想让南宫大小姐快点死啊!你们不把南宫大小姐救出来,我姐姐禀告皇后娘娘,让你们全家陪葬!”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冀鋆身后传来。
冀鋆侧头一看,呦呵!不认识!哪里冒出来的阿猫阿狗?
冀忞看了一眼,低声道,
“沮渠青珊的庶妹沮渠碧绳。”
冀鋆心中暗骂,捧臭脚也不分个时候!难怪那些宫斗宅斗小说总说什么“姨娘生的,上不得台面!”
冀鋆此刻无暇理会,琢磨着这个蛇又小又滑,万一,一击不中,它从南宫燕身上跑到别人身上怎么办?
不料沮渠碧绳又开始呱噪,
“你们行不行啊?不行就别逞强!伤到了南宫大小姐,你们有几个脑袋?”
冀鋆知道此刻不是置气的时候,依旧不去理会。
芍药双手缠着厚厚的帕子,举着裹着布的竹棍缓缓伸向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