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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格外耀眼,上官雪胜眼前忽然一片迷茫,光芒中,一个黑影飘忽而至,那个黑影不知是男是女,只是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个信息窜进她的脑海中……
炎炎夏日,上官雪胜却忽然间感到周身冰冷,
“曲姨娘!别来找我!是我娘和谷姨娘害的你!”
上官雪胜拼命挥舞着双手,似乎要把跟前的什么东西驱散开去。
冀鋆暗暗称奇,这算不算意外收获?
在一旁拿着一幅画卷装神弄鬼的芍药,赶紧把画收起来!
小时候,她们在乡下,借着太阳光和月光,用身边顺手的东西,使投在地上的影子摆出各种姿势。
什么“八臂哪吒”!
什么“四爪狐妖”!
什么“双头老怪”!
还有什么“三头狗精”!
总之,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为了吓唬上官雪胜,也因为随手只抓到一卷画,实在有点简陋。
不过不要紧,效果竟然也出奇的好!
赶过来的上官雪胜听到上官雪碧口中喊着的“曲姨娘”“谷姨娘”“害你”,脸色变了又变,急急地道,
“姐姐,你是不是被晒晕了?是不是中暑了?快过来扶大小姐去阴凉地方歇歇!”
上官雪碧假意用帕子给上官雪胜擦汗,然后,一下子用帕子堵住了上官雪胜的嘴!
接着又死死地抱住了上官雪胜胡乱挥舞的双臂。
二人的丫鬟过来,一左一右架着上官雪胜离开。
上官雪碧转头看着冀鋆,一扫刚才的惊惶,脸上现出灿烂的笑容,
“冀大小姐,真是好手段!难怪,李大公子都能被你唬得五迷三道的!”
冀鋆也似笑非笑地直视上官雪碧的双眼,笑意不达眼底,云淡风轻地道,
“过奖过奖!我也不过就是堪称闭月羞花,才华上可比婕妤徐惠,气度上也不逊于男子!你看,我还能赚钱,还能照顾堂妹,满大周,找我这样的,估计不会超过十个的!”
哼哼,我人气可以不行,不过我气人必须行!
陆续赶过来的众人,“……”
是自卖自夸?
还是自嘲?
如果是自夸,是不是脸皮忒厚了点?
还“闭月羞花”?
满院子的花,也没见到哪朵花见到你卷起来啊!
就算是自嘲,也有点过了!
上官雪碧一张俏脸气得微微泛红,她满是不屑地道:“你口气真大!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倒也真是孤陋寡闻,竟不知道你容貌出众。”
冀鋆看到赶过来的人里有旸旭县主,旸旭县主和姐姐启晴县主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
旸旭县主性子傲满,眼高于顶,最忌讳别人说她不如这个,不如那个。
沮渠青珊就是因为琴艺高过她,她就能鼓动沺黎去欺负沮渠青珊。
这是上官雪碧给自己拉仇恨啊!
冀鋆眼珠一转,看着上官雪胜笑道,
“上官小姐你说的对啊!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我没称过啊!要是称的话,啧啧,看看你的腰,有点象水桶,哦,不对,要不象水缸?估计我能比你少上十来斤!还有啊!今天没有风啊!不会闪舌头的!谢谢你的关心!你得小心呦?别闪了你的老腰啊!”
“你——”上官雪碧气结。
谁关心你了?我的腰身,跟我姨娘一样的杨柳细腰,你竟然说是——水桶!
气死我了!
冀鋆又道,
“上官小姐在礼国公府摔了一跤,莫非摔坏了脑子?既然知道自己孤陋寡闻,还不马上静下心来,向今日前来赴宴的小姐们好好请教请教!比如,名满京城的旸旭县主,就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啊!”
旸旭县主听到此话,心中竟然说不出的舒畅!
看冀鋆也顺眼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上官雪碧刚要反驳,看到旸旭县主,只好咽了回去。
她能说什么?
她如果说,县主,冀鋆刚才说她自己最美!
就等于当着众人的面,说旸旭县主“不是最美”!
如同那次,她妹妹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嫡母说,父亲被那个美貌的狐狸精勾引了!
她嫡母不是第一时间去找狐狸精,也没有去找父亲,而是立刻用巴掌招呼她妹妹!
上官雪碧清楚,旸旭县主一定会先教训她!
这种话,只能背后说!
冀鋆唇角勾起,继续满面春风地笑道,
“上官小姐,这点你应该向我请教,我特别愿意学习众位小姐的长处,我是特别虚心的一个人,我经常头悬梁锥刺股地钻研学问,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且曾子又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我的上官小姐,看阳光正好,恰同学少年!我们一起努力吧!美好的明天等待着我们!”
上官雪碧,“……”
努力你个大头鬼!
众人,“……”
之乎者也,你说的挺热闹,可是,这哪儿跟哪儿呢?
旸旭县主,“…..”
嗯,说得好!
就是——没听懂!
当初,在礼国公府,上官夫人上官雪胜加上她三个人都铩羽而归,此时此刻上官雪碧知道不可能在冀鋆这里占到便宜了。
看着上官雪碧离去的背影,芍药不满地道,
“这个上官家的什么雪碧,什么雪胜怎么这么讨厌!好好地赏赏花,聊聊天不好吗?非得闹事儿!”
冀忞微不可查地叹口气。
忽然间,一阵耀眼的光纤滑过冀鋆的眼前,一瞬间,刺的眼睛有些不适!
冀鋆循着光线看去,只见在自己的斜对面的假山上,有两个小丫鬟正拿着镜子向着自己和忞儿反射阳光!
呦呵!在这里呢?
“忞儿,你认识那两个小丫鬟不?”冀鋆不露痕迹地问冀忞。
冀忞假意用帕子拭汗,遮掩住目光看去,摇了摇头,服饰看着不是陈国公府的!
冀鋆眸底闪过寒意,陈拙鑫出手,她还算能理解,毕竟如今明里暗里她属于站到了跟陈国公对立的广宁郡王江夏郡王礼国公府这边,殃及池鱼,也认了!
你这个家伙算怎么回事?咱们认识吗?
算了,不认识更好,更没负担了!
冀鋆悄悄掩口吹响了犬笛!
然后,冀鋆和冀忞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冀鋆发现磷粉后,立刻让芍药告诉了冀忞。
二人进了陈国公府,马上假借去如厕的机会换了外衫,尽管是夏季,但是古代女子衣衫还是比较复杂,分内外两层。
外层褪去换上,然后为防止头发上沾了粉末,只好将头发暗暗打湿。
这样可以降温。
接着,剪掉沾有粉末的一小块衣角,跟日常训练狗的香囊放在一起。
如此,狗找到香囊后,就会闻到磷粉,
当然,发现摆弄镜子的丫鬟后,芍药又悄悄靠近,将另一个香囊扔到她们的脚边。
想找不到都难!
姐妹二人假意聊着天,丫鬟也因为她们换了地方,也跟着移动过去。
两个丫鬟正在一心一意地调整着照人的角度,就听“啊”“哎呀!”两声惊呼!
两个丫鬟从假山上滚了下去!
然后,冀鋆和冀忞看到两只中等体型的狗冲她们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示意“圆满完成任务”!
“嗖”“嗖”!两个小身影消失在花丛之中!
整个过程也就不足一分钟!
“两位冀小姐!”一个娇柔的声音伴着愉悦的笑声,由远及近。
一个绿衫女子,容颜秀美,身姿轻盈,笑眼如花地站在了她们面前。
“我们是沮渠大人府上,这是我们的大小姐!”身边一个丫鬟上前向冀鋆冀忞下拜。
冀鋆冀忞忙起身与沮渠青珊互相行平礼。
沮渠青珊上下打量着二人,笑意晏晏,眼中意味不明。
“冀大小姐,”沮渠青珊将目光定在冀鋆身上,道,
“那两个从假山上摔下来的丫鬟,是南宫皇后的侄女南宫燕的侍女!”
“南宫燕?”冀鋆心下震惊看向冀忞,冀忞摇头,也是一脸疑惑,表示不熟,甚至没见过,没接触过。
沮渠青珊一双秀目认真地观察着二人的反映,心中有了思量,接着缓缓地道,
“听说,南宫燕一直心仪桓世子!”
冀忞闻言,脸微微发烫。
冀鋆微微一笑,道,
“那么,沮渠小姐是想说——”
沮渠青珊脸色有些羞赧,笑道,
“也许,我们以后就是亲戚了!”
冀忞脸色更加难看,刚才见到李芳苓,听她说起,舅母在给表哥跟沮渠尚书家议亲。
还没来得及告诉堂姐,沮渠青珊自己找上啦了!
什么意思?示威?
冀鋆瞬间明了,咋的?扞卫主权?
这个锅姐才不背!
“沮渠大小姐,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之蜜糖,我之毒药,大家井水犯不着河水。”
你喜欢就自己跟王氏玩去!
沮渠青珊暗暗松了一口气,声调依然温柔,不过明显缓和,道,
“冀大小姐,你如何得知南宫燕的手段的?”
冀鋆冷冷地看向沮渠青珊,想借南宫燕整治忞儿的机会,整治自己。
可惜,她们失算了。
但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惧怕,因为你们知道论单打独斗,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即使你们动用你们全部的力量对付我,我也不会怕!
你们即使赢了我,也会失去很多,也赢得不轻松!
我虽败犹荣!
最后,你们取得了胜利也不会快乐!
这份不快乐会在你们以后的日子里,逐渐放大!
“很简单。”冀鋆敛起笑意,面若寒霜,声音冷冽,
“犹如丛林中的小兽,没有绝对碾压对手的实力之前,无法完胜对手之前,我们就必须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更加的小心谨慎,更加的思虑周全,要随时应对各方面攻击!”
你们靠着权势肆意欺凌我们,我们只有用智慧和不屈不挠的毅力去一次次化解危机。
我坚信,我们将在经历危机中不断成长,直到不再软弱可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