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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首都北京后,第二天雨暄便根据邮件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指导老师指定他们集合的地点。
她追寻着一支小旗子找到了老师,老师清点一番,见人数都已到齐,简要跟大家介绍了几点面签过程中需要注意的细节。
讲解过后,老师又将这十几名学生排成了一支队伍,并叮嘱大家稍后在大使馆内就按编排好的顺序依次入内。
雨暄被安置在队伍的第二位,站在她前面的是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
听老师刚刚的意思是这男生英语基础不错,所以让他打头阵,后面的同学只要回答几个简单问题就好。
由于他们前往美国是参加实习活动,所以签证类型也不是旅游签,自然面试官不会过于刁难。
在前一个男生面签完毕后,雨暄走上窗口前,面试官仅向她了解了大概的归国日期,便算通过。
早早在网上查阅过许多面签相关资料的雨暄远没想到会这样轻易通过,转身就激动地挥舞手臂在大使馆内跳了起来。
排在后面的学生见她难掩激动的样子也忍不住想笑,奈何使馆里严禁喧哗,他们就不好讨论这事。
面签通过后当天下午就收到了“蓝条”——由大使馆发出的面签通过证明,而护照将在三个工作日才能发下来。
雨暄和江母利用短短几天时间把北京各大繁华地带玩了个遍,拿到护照后便火速定了次日的机票,见提前购买较为划算,也一同将返程机票订下。
次日清晨,她带着满心欢喜与期待登上了飞机。
这是雨暄第一次出国,也是第一次坐如此长时间的航班。
独自登上机后,望着周围座位上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人们,才有了些真要“远离家乡”的感觉。
这一趟万里行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从未想象过长时间坐飞机是那样难受,机舱内空调开得很足,座椅上提供的小毯子压根无法抵抗此刻的寒意。
总之在近二十小时的翻来覆去之中,她始终也没睡着。
在到达西雅图时,他们需要在此降落,过海关后才可入境。
而后又是转机飞往亚特兰大,再转飞至俄城。
毕竟彼时还没有中国直飞俄城的航班,只能这样兜兜转转。
等降落在俄城时,雨暄已有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眼白处的红血丝都能拎出来打一件红毛衣了。
本来从亚特兰大机场登机时已困得睁不开眼,却偏偏遇上雷暴,迟迟不见起飞。空姐也再三阻拦她打开小桌板,雨暄差点意识昏迷到靠在隔壁位置的黑人小哥肩上。
抵达目的地后她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了,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请将她送至离机场最近的一家酒店。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坐在酒店席梦思床上,预查看邮件后再睡,却收到了此刻最不想收到的消息。
她的岗位安排已临时改换成休斯顿一所酒店的客房服务生,务必尽快前往休斯顿该酒店参加客房培训。
——也就是说,次日又得匆忙赶路了。
情急之下雨暄请教了已经在美国实习了一个多月的那位学长。
学长听罢建议她乘坐“灰狗”巴士,因俄城到休斯顿距离也不算太远。
可她尝试着买大巴票却也买不成,出发前江母仅给了一张带有visa标志的借记卡给她,但此时买票却只能使用信用卡。
见走投无路,急得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江母,倾诉此刻的无助与迷茫。
江母远在国内,听着话筒里女儿委屈的哭声心也一揪,可无奈自己对于那边的情况全然不了解,爱莫能助。
但江母考虑到女儿从小备受宠爱,从未遇过什么大风大浪,此次出行也算是给她一番历练,或许在未来的人生路上能获益。
这边挂下后,雨暄又一个电话打给了段菱,想着此刻也仅有她对国外的生活算得上了解。
段菱虽然远在澳洲,却心系着雨暄,也完全能理解初到美国的她的境遇。
段菱提议让雨暄第二天径直到巴士总站去搭乘,还告诉她自己会保持着二十四小时开机状态,如有任何情况都无需犹豫直接打给她即可。
雨暄听后甚是感动,这才安心睡了。
次日上午,雨暄有些疲惫地拖着行李前往灰狗巴士俄城站,磕磕巴巴地总算是买好了前往休斯顿的票。
美国的公共交通系统显然没有中国发达,虽然两地相距并不远,这一趟却是十个小时的车程。
雨暄与实习项目负责人提供的酒店方主管取得了联系,对方表示会在灰狗站等待她。
美国中部时间晚上十一点,她才终是抵达休斯顿。
在巴士站门口,雨暄见到了未来她将一同相处两个月时间的上司erra——一位黑人女性。
erra是酒店总经理助理。
通常总经理并不常出现在酒店里,因此大大小小的事物多数是erra说了算,可以算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热情的erra带雨暄上了一辆微型客车,一路上又询问雨暄路程是否顺利,有无需缺,自己可带她去商场购置商品。
雨暄又问她除自己外是否还有其他中国学生在此实习。
erra翻了翻手机,将屏幕亮给她看,邮件里一共有有四个人的名字,除了她以外…
雨暄突然觉得不对劲,指着其中一条颇长的名字问erra这个人是否也在名单中,erra肯定地笑着点头。
雨暄告诉她,这也许是个男生的名字,erra立马惊慌:“no boys(没有男生)!”
当然,她会这样肯定也是源于这个男生的名字非常特别,少见的不带复姓却有四字。
没几日,余下的三人果真都到齐了。
雨暄也没猜错,他们四人中唯一的男生,便是面签那天排在她前一位的李曾树霖。
据他自己说,当时他父亲为了表示对母亲情深,自愿让儿子跟着母亲姓,但母亲又不愿让丈夫被误解为倒插门女婿,坚持要将丈夫的姓也加入内。
另两位女生皆比雨暄要大,一位是留着男士短发性格活泼的大四学姐阳阳,一位是长发飘飘温婉淑女的大三学姐萍子。
没几天功夫,四人就迅速熟悉起来,erra也为他们带了次路,去到离酒店最近的一家超市。
对周围地形熟悉后,他们四人就常自己步行前去超市了。超市附近也难得有几家饭馆,甚至其中一家还是中餐馆,四人更是成了这家店的常客。
四人当中还要数李曾树霖的英文水平最高。
虽然他也才大二,却是横扫了大学英语四六级,已经备战GRE的选手。
当雨暄她们几个还在超市里细细琢磨商品说明时,他很轻松就拿过瓶身解释起来。
只是…也许由于国内考生的通病就是过于学术化,导致有时erra对着树霖吐出的单词也是一脸茫然,得查阅英文词典。
在休斯顿,与国内时差为十三个小时。时常雨暄这边刚起床,苏沩那边就要准备入睡了。
所以难怪那些异国恋的情侣们许多连架也吵不起来,都是渐渐疏远。
想必都是时差的原因吧!
想想看,一天之中连聊会儿天都得双方设法找准时间,哪还有空去浪费时间吵架呢?
苏沩听说四人中还参杂一男生,且雨暄又是当中年龄最小的,大家都格外照顾她。
他只是隐隐会担心,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提醒她在外待人客气些,可别过于依赖学长学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