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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霍德尔说,不久之前他们见到了白银使者,可收到的命令并不是坚守要塞,而是潜入对面的地源城市,雨川。”莱纳托轻声说道。
“有人篡改了白银祭司的指令!”阿克琉克紧紧咬了咬牙。
“畜生!”莱纳托的脸色无比难看。
“看来,现在已经无法改变他们潜入地源的事实了。”阿克琉克皱了皱眉:“莱纳托,单说这个潜入雨川的任务,难度大吗?”
“非常大。”莱纳托轻轻叹了口气:“常年以来,我们之所以能够安稳地镇守拉塞尔要塞,完全是因为那道巨大城墙把地爵隔离在城外,而一旦他们离开城墙,潜入地源的城里,地爵对风爵的克制将会瞬间显示出来。
要知道,那群家伙可以随意对土、沙、石甚至一些稀有宝石进行魂术操纵,所以只要是在大地上,他们就能轻易地制造出石刺、石盾之类的东西,而且地元素是最重的元素,使用起来无比厚重,一般的气刃很难直接穿透那些地元素防御,正面伤害到背后的魂术师。
另外,在对战中,他们地爵还可以利用魂力控制脚下的大地,通过地形的瞬间改变来完成跳跃和移动,事实上,通过改变地形,他们的灵敏程度并不比风爵差多少。
更可怕的是,由于与地元素的本命亲和,地源魂术师在大地上的移动速度要比其他国家的人快得多,如果他们使用遁地魂术潜入地下,速度甚至能够超越风爵。
因此,虽然川泽嘉木不在城中,但任何一个同等魂术等级的地爵都可以随便压制他们。”
“所以,想要和地源人交手,就只能绕开那些厚重的地元素攻击,在空中对他们发动攻击?”看着远方,阿克琉克说道。
“这也是风爵对抗地爵唯一的办法,但可惜的是,对方不会给他们那样的机会。”看着浩渺的天空,莱纳托轻轻叹了口气。
“别忘了,他们的任务在雨川城,在地源边境的城镇里,每个角落都遍布着各种各样防御空中入侵的机关,一旦你从天空中接近那里,立刻就会变成全城的靶子。
况且雨川城早在几天之前就封锁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里边的士兵一定保持着最高的警惕,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
而更要命的是,就在今天晚上,其他城市的风语突然传来消息,雨川附近的几座城里的所有士兵,突然向那里集结了。”
“什么?”阿克琉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的眼中骤然涌起复杂的光芒:“难道,他们已经预知到了这次入侵?”
“还不清楚,但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说明地源已经加强了风地边境的戒备,在这个时候潜入雨川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事情还远不止如此,消息上还说,雨川城外发现了高度地爵。”
“高度地爵?”阿克琉克紧盯着莱纳托,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没错,虽然还不能确定那个人是谁,但种种迹象都表明着,现在的雨川城里已经变成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
由于地爵对风爵有着天然的克制,再加上遍布城里的防御机关和不可预测的可疑人物,一旦闯入那里,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
莱纳托的瞳孔里有些晦暗。
“那么,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们么?”阿克琉克轻声问道,尽管他的面色依然沉着,他的语气中明显能感受到一股焦急。
“来不及了,他们在传回消息后就离开了拉塞尔要塞,而弗雷的传音灵雀虽然可以瞬间抵达目标的身边,但短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我们没办法把情报传回到他们那里。”莱纳托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嗡!一股强烈的气息瞬间从周围涌起,莱纳托回过身,身边,阿克琉克紧紧攥着拳头,眼中带着无比坚决的光芒。
“阿克琉克,你要干什么?”
“去拉塞尔要塞。”阿克琉克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带我去找他!”
“你?”看着阿克琉克,莱纳托摇了摇头:“风地边境到这里多远你不知道,等你到了那里,一切早就都结束了。”
“我不管,带我去找他!”阿克琉克依然坚持。
“你一个七度使徒,去了又能改变什么?”
“那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阿克琉克的脸色通红。
“你冷静点,你是风源的使徒,不能为了任何人擅自改变行……”
“那是我的王爵!”阿克琉克死死盯着莱纳托:“莱纳托,你就没有王爵么?你的王爵霍德尔也在城里,你难道愿意看着自己的王爵陷入地源人的陷阱而放手不管?”
“当然不愿意,可阿克琉克,你有这个能力么?你看看现在的你自己,你身上的灵魂回路已经折断,根本无法正常地战斗,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到达那里,不仅不会有任何帮助,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莱纳托的声音在丛林间回荡,远处的鸟惊厥地飞起,朝着夜空飞快地飞去。
“阿克琉克,你的心情我清楚,但你我都已经不是孩子了,你应该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赶往拉塞尔要塞,但我的身上还背负着那个重要的任务,它将关系到整个因德帝国的命运,那我就必须抢先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哪怕我的王爵甚至是家人就在我面前陷入绝境,也决不能有一丝动容。
你也一样,在你的灵魂回路恢复之前,不要轻易去任何危险的地方。你最好直接返回风津道,协助铂伊司王爵完成他们的任务。
这,也是威利亚最想看到。”
莱纳托说着,顿了顿。
“所以,听我的,别去给他们找麻烦!”
“我说过了,带我去拉塞尔要塞!!”
“要去你自己去!我没空陪你!”
莱纳托说着,纵身一跃,身影在阿克琉克伸手抓到的前一秒消失在空中,四周只剩下他残存的声音缓缓回荡,混合着冰冷的夜风渐消渐远。
“混!蛋!!”
砰!阿克琉克的拳头狠狠砸在一棵树上,看着远方,他的眼中涌升起烦闷的。
他紧咬着牙,身体微微颤抖着,看着自己身上断裂的暗棕色回路,眼中带着无比的不甘。
“连白银使者都敢杀,西鲁芙不怕死么?”鬼山莲泉皱了皱眉,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在风源,没有西鲁芙不敢的。更何况,她也完全有这么做的理由。
现在她所有精锐的手下都和她一起身处风水边界,在帝都的绒花官邸就处于空虚之中。
出于对后方的担心,早在我离开风津道之前,她就已经把听命于铂伊司的四到七度王爵分别派到风地边境的三座城市里,这样一来,镇守风津道的就只有铂伊司和天之使徒帕德尔了。
然而我没想到,她竟然还不放过我们。”
阿克琉克语说着,语速越来越快,眼中带着无尽的怒火。
“风地边境的拉塞尔要塞距离帝都十分遥远,就算是最快的速度也要一夜才能赶到,威利亚他们来不及确定白银祭司的信息是否属实,只能立刻做出决断。
而西鲁芙最高明的就是派人假扮白银使者,这样,如果威利亚他们拒绝,就等于是破坏了铂伊司与白银祭司的联系,让反对西鲁芙的阵营产生裂隙;而如果他们服从,就必须冒着危险,把自己置于险境,甚至很可能挑起风地两国的战争。
所以,不管哪一种结果,西鲁芙都是最大的受益者。”
“没错,但再怎么说西鲁芙也是你们的风后,风源毕竟是她自己的国家,她就这样忍心用自己国家为赌注,来换取自己的安全?”
“如果你在风源的话就会知道,这就是她长期以来能够不断变强的原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总能想出各种各样的手段,而她的权谋是毫无底线的,甚至不惜像今天这样,牺牲国家的利益。”
阿克琉克说着,叹了口气,从他的语气中,鬼山莲泉感觉到一种无奈。
“那么铂伊司呢,他就不能也牺牲一下,和她放手一搏么?”
“不可能,铂伊司尽管在智慧上丝毫不输西鲁芙,但他从来都不忍心让风源的人民遭受任何危险,有人说,他把风源的百姓当做自己的孩子。
这样的人,是不会把国家当做自己的挡箭牌的。
所以,在遭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他最终都选择让步妥协,尽力守护风源的利益。”
“原来如此。”莲泉微微叹了口气:“这样看来,铂伊司更适合作为风源的王啊。”
“那又有什么用呢?最适合的人往往无法拥有与之匹配的地位,那就是因为在争夺的途中,他们无法舍弃自己的原则,而那些不择手段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这样,自私的人就处在更有利的位置。
西鲁芙敢于把国家的安危作为赌注,而铂伊司大人为了因德的百姓,是无法接受这场博弈。
正因为西鲁芙早就洞穿了这个弱点,所以才不断地借用风源的利益引起纷争,削弱铂伊司的力量。”阿克琉克摇了摇头。
“所以我说,论权谋,在因德没有人能够战胜她。”
“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莲泉看着天空,眼神中带着一丝晦暗,她看着身旁的阿克琉克,皱了皱眉:“阿克琉克,你还要坚持赶去那个地方么?”
“我说过了,威利亚是我唯一的王爵,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去。”阿克琉克说着,眼中带着无比焦急的光芒。
“可现在,我身上的灵魂回路大都已经断裂,现在莱纳托这个混蛋又跑了,没有他的帮助,我根本无法像原来一样长时间飞行。
就算到了那里,我也无法越过战斗区域,接近威利亚。”
阿克琉克说着,眼中带着无比的懊恼。
“我的闇翅倒是可以带我们飞过去,但要穿过战争区域,倒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啊。”鬼山莲泉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身上的魂路,她的眉头微微皱着。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瞳孔中充满着欣喜的光芒。
“阿克琉克。”
“怎么?”阿克琉克转过头来,看着莲泉。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让你安全地回到那个地方了。”
看着一旁沉睡的少女,鬼山莲泉脸上盛开一丝灿烂的笑容,仿佛一朵绽放于风雪之中的莲花。
【南之埃尔斯帝国-雨川-北部城墙】
清冷的夜空中寒风呼啸,苍白月光的映照下,一道高大的暗青色城墙显得无比冰冷,怪异的图腾铭刻在巨大的青石方砖之上,宛如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
城墙上方空无一物,在深夜中显得无比安静,仿佛一切都随着深夜而沉睡了一般。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着声音,两个深青色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