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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射击俱乐部实行会员制,不对外开放,能成为这里的会员都是非富即贵。
刚在健身会所结交的朋友正好要来这边打卡,姚珍昵便借这个机会跟过来撒网钓凯子,没料到会遇到周天俊。
姚珍昵走向前台,拿出一支大牌口红小样递到坐班小妹面前,想跟她拉近关系,装熟套近乎。
“小妹,你们老板真的好帅,他女朋友一定很黏他吧?”
小水正钻研着食谱,听到耳边亮起声音,慌忙抬起头来,见她背着名牌包,虑了半晌,接过她手上的口红,开玩笑地应了一声。
“他,好像没有女朋友。”
的确是没有女朋友,不过有老婆,而且他们很恩爱。不过,她才不会说实话,这样得天独厚的机会,当然是要向她推会员卡,让她充值给自己增加业绩。
小水侧分波波头完美的贴合了她整脸,尽显利落别致,刚拿出本子要给姚珍昵介绍套餐,就被另一个坐班小妹打断了她的话。
“小水,有手撕鸡,快去吃饭吧,现在是我的值班时间了。”
“那好吧,我先走了。”
坐班小妹笑脸相迎面向姚珍昵。
“这位小姐,你是有什么事要咨询吗?”
手上就那么一个口红小样,没给她点好处,想必她也不会跟她去透露她家老板的事,指不定还会被她抓来办卡,姚珍昵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耗时间,太不划算,礼貌地回了句“没事”,便转身离开。
原来是来打酱油的,坐班小妹白了她一眼,拉开椅子坐下来,拧开指甲油瓶盖,小声嘀哝。
“没钱就不要来冒充大头鬼,吊大款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穷鬼装什么逼。”
从隔间出来,小水在洗手台撞见姚珍昵,便主动跟她打招呼。
“真是巧呀。”
“是呀,刚才你们老板教我打枪,他真的好细心——”
在翻口袋拿手机时,口红不偏不歪地掉到了洗手台旁的垃圾桶,小水眼睁睁看着那支口红躺在脏兮兮的纸堆里却无计可施。
姚珍昵当场脸都绿了,话还没讲完,她强装着微笑走出卫生间。
一个小小的前台竟敢这样不给她面子,白糟蹋了她的口红,她有气没地撒,踢了一垃圾桶。
不就是一只赠品口红吗,用得着发这么大怒气?还想泡有钱男人,就这德性,鬼见都跑。
在洗手间,小水听到外门传来“哐当”响。
此时,她幸亏没向姚珍昵要微信,像她这种装白富美的捞女还是离远点好,免得惹一身麻烦。
电梯直上五楼,来到简洁干净的停车场,一览无余的豪车。
靠近电梯口,停着一辆辉腾,周天俊从后车座拿出手枪玩具和过家家厨房玩具递给孟大圣,向他摆摆手。
“回去吧,帮我向庞医生问好。”
“那行,我就送到这里,开车注意安全。”
电梯门打上,孟大圣走了进去,车子久久未见启动。
周天俊将磁带从磁带播放机里拔出来,塞回快递信封袋,他满脸忧伤郁结,手中一支又一支香烟燃尽,满心的愧疚不安。
微风阵阵,透过阳台吹进来,白色纱帘随风摇摆。
这会正是太阳与月亮的交班之际,房内昏暗,闷沉沉如死水般寂静。
饥饿来袭,陆一宁从梦境中醒来,额头冒出的汗水打湿了秀发,她抹了抹汗,感觉体力不支,不由得浑身发冷。
她口干舌燥,想起身喝口温水,可身体却不听她的使唤。
在不断给自己鼓劲提气下,她使劲扒起身,肘部将上身支起。
眼皮惺忪忪,好像睁不开,满满的困意,缓慢移动着身子,向小桌子靠近。
眼看快要够到水杯,但由于身体软绵无力,另一只手受力不稳,她整个人向前倾,打翻了小桌子,半身栽倒在地。
桌面的蜡烛和水杯掉落下来,发出“哐当”响。
她喊不出来,脑袋感觉快要缺氧,呼吸急促而微弱,拼命地拍打小桌子。
那条不深的河流快要没过她的身体,没人向她伸手拉她上来,只有一阵哗笑声。
“你瞧她,旱鸭子,太好笑了。”
“不要闹出人命了,还是拉她上来吧。”
“哑巴,你叫一声,我就捞你上来。”
哈哈哈……
“走吧,回家吃饭了。”
“真不管她?”
“是她自己掉河里的,关我什么事。”
“就是,反正她连话都不会说,死了更好。”
那次,陆一宁听到了死神的召唤。
无助感直逼上来,夜里的风带着丝丝冷意,她的心寒透了。
周天俊回了趟自己的房间,将小木盒,烟盒,磁带还有金手镯一同放进生锈的月饼盒锁到保险柜,便去找陆一宁。
走到房门口,他听到了声响,快速将门打开,透过阳台的微光,见到陆一宁的惨状,习惯性地摸了摸门口边上的开关,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跨步走上前。
想到陆菱莱,陆一宁心生起活着的信念,一直在心中默念咒语。从天而下一根绳索被她双手牢牢抓住,她一点点向上攀岩,终于露出了水面。
这次,眼前的男人并没有逃跑,而是将她抱起来,光束刺开了她的眼,陆一宁看到周天俊的浓眉大眼。
小丫将一份份精美的打包盒掀开盖子,放到饭桌上,当她看到苦瓜时,狐疑了很久,跑向厨房。在手机屏幕滑动了几下,挠了挠脑袋,又接着写,完毕后扬起手机给蒋妈看。
【蒋妈,那人是不是送错餐了,有苦瓜。】
同样感到惊惑的蒋妈疾步走向饭厅,收走苦瓜酿。
她没有这家店的联系方式,没法跟他们确认外卖订单,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她肯定店家是送错餐了。
上次还是小丫刚来时,她煮了道苦瓜汤摆上桌,整个饭厅和厨房都砸了重装,她们扣足一个月工资。
苦瓜这道菜可不能出现在饭桌上。
周天俊抱着蓬头散发的陆一宁坐到饭桌前,将莲藕排骨汤推到她面前。
“小可怜,你这样,一点都不好玩。绝食抗议在我这里行不通,算命的说我命硬,你可得长命百岁,不能比我先死,那样我的人生才会意义。”
本子不在手,手语他听不懂,陆一宁没法表达心里想说的话。
电话响起,周天俊拿上手机,走向客厅。
在厨房,蒋妈发现装打包盒的袋子里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一行字。
【周先生指定菜式,苦瓜酿,可放心上桌。】
走出厨房,蒋妈将苦瓜酿放到陆一宁跟前,将一张对折的信纸偷偷塞到她手里,小声絮语道:“夫人,这纸贴在苦瓜酿打包盒边上,给你的。”
说完,她便走回厨房。
陆一宁喝了几口汤水,觉得脸上漫流着绵绵热气,身子也暖烘烘的有了知觉。
信纸打开,写着一段话。
【中午他就吃了白饭还有馒头,看在他为你点了苦瓜酿的份上,你就撬开他的嘴,喂饱他吧,这事唯有你能做到。为了你我都好,请看到信后立即销毁,谢谢!鄙人:螳螂。】
真是自相矛盾的人,怕被知道还自报家门,陆一宁将信纸撕成碎纸,扔进垃圾桶。
这封信,被不被发现全靠天意。
若被发现,周天俊看到信上的署名,自会找他算账,洪齐天甘心伏罪。
但要是让他查出是他所为,这性质就不一样,事态很严重。
陆一宁饿得发慌,才不会去在意这个螳螂是何方神圣,抓起一个烧鹅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眼前猛然冒出的手机重重地落到饭桌上,这刻,她才注意到周天俊的气色并不比她好看。
她满手流油,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烧鹅腿到碗里,拿起打包盒上的烧鹅腿递到他嘴边。
“不吃。”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陆一宁将烧鹅腿放回打包盒,自顾自地吃起来。
她咬一口烧鹅腿,喝一口汤,见他纹风不动像尊大佛盯着她吃饭,嘴上啃食的速度慢了下来。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忙了一天都没她吃得这么狂,应该低调点。
想到信纸上的话,陆一宁有所触动,即使有时他提的要求很过份,但他却是真真实实的在替她分担身上的重压。
作为他领证的妻子,管好他的胃,也算是她的职责。
陆一宁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作了最坏的准备,就是等下他大发雷霆,将勺子甩飞,而她不能幸免的被汤洒在身上。
不料,周天俊乖巧地张开嘴,喝下了她喂过来的汤,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她直眉愣眼地看向他。
他扯出一张抽纸,帮她擦了一下嘴角的油渍,用鼻子蹭着她的鼻子。
“我要吃烧鹅腿。”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
陆一宁将烧鹅腿送到他嘴边,他怫然不悦,冷脸看向她。
这会,她才关注到手上的油渍,俄然懂了他不吃烧鹅腿的原因,取出纸巾擦了擦手,给他左手戴上一次性手套,往他手里塞一只烧鹅腿。
“你先吃一口。”
这男人定是有被害妄想症!
陆一宁沾点酸梅酱,咬了一口他手里的烧鹅腿上面的脆皮,心里在埋汰:真烦人,吃个烧鹅腿都要整这么多事。
周天俊朝她刚咬过的位置补上一口。
“你那个看起来比较好吃。”
听随他意,陆一宁将自己碗里的那只烧鹅腿跟他手上的那只对调,随后,她夹起苦瓜酿塞到嘴里,下意识地看了看他。
只见他扔下手中的烧鹅腿到桌面,把蒋妈叫过来,脸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头顶布满乌云,最强风暴似乎即将要登陆。
“先生,有什么吩咐?”
蒋妈忐忑不安。
难不成又是苦瓜惹的祸?
“以后,夫人不吃饭,你们就陪着,饭菜都送到她房间,不许上饭桌。”
“好的,先生。”
陆一宁无语住了。
上一秒的那个人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