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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很难再中止,陆一宁跟于双琳聊到很晚。
“一宁,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于双琳说话时的语气严肃,让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可不想再听到任何坏消息。
“宋兲要去F国,他想我跟他一起走,待半年就回来。”
在摆摊生涯的四年时光,经常会有些外国游客来光顾她们的生意,但由于言语不通,致使流失了不少客源。
于是,她们报了YING语进修班。
也许是身体的缺陷,陆一宁自小就养成了高效的沉浸式学习,加上自带的语言天赋,她多学了一门hAN语。
要想不拖累于双琳,必须要比她懂得更多,来弥补身上的缺陷,这样才能与她并肩打拼,而不是给她徒增负担。
日常的YING语沟通,于双琳并没有太大问题,再说有宋兲陪同,陆一宁不担心,只是很不舍。
宋兲是南北之礼的画廊老板,小有才华,长得也颇有几分帅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封他个“斯文败类”的称号,一点都不过分。
在他身边从来不缺爱慕他的女人,传闻他有个关系不明的女性朋友,却从没见她露过面,他也从来不认。
【琳琳,你真的想好要跟他在一起?】
陆一宁就可以跟于双琳全程用手语沟通,能有这般舒畅的交流,数数这十多年废掉的本子和笔,她满目心酸。
那年她不想说话,后来就变成了哑巴,长大后,她想说话了,却再也开不了口,被锁死的天窗想要再打开真的很难。
“一宁,我想试试,万一赌对了呢。还记得我们跟他的第一次见面吗,他把画架摆到我们的摊位,在给一对老夫妇画像,我这爆脾气当即甩他脸,把他生意给搅黄了。”
忍着笑,于双琳把番薯干递给她,掀开面膜扔到垃圾桶,轻拍着脸上的精华液。
“当时,他在得知要收摊位费,给了我们五百,那天,他就在我们边上的角落作画,我们还笑他有钱人的傻儿子,可他,鬼精了。”
一个月的摊位费要五百,可他也就摆了一天,赚得还不够回本,于双琳心里过意不去,中午的鸡蛋炒河粉,多给他备了一份。
自此,他们便加了好友,再后来,她时常去南北之礼打零工,两人的关系也就走得越来越近。
南北之礼距离租住的小区不远,走路过去大概二十分钟,有时天气不好出不了摊,陆一宁就领着小奶酪到那里逛逛,顺便给于双琳这个小馋嘴带点吃的。
一来二去,他们也就熟络起来。
【所以你是说,他有钱是真的,但他不是傻,他是有意接近你的,琳琳,他跟你求婚了吗?】
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于双琳扭过头望向她。
“他会的。一宁,你跟牧师,陆姨,小奶酪在我这里永远排第一位,我不是一定非得跟他走,但既然你有了好的归宿,陆姨也被妥善安排,我也无后顾之忧,趁年轻,我想去挥洒下我的青春,到更远的世界走走看看。”
再努力,她们终归还是没能在这个城市安个家,人生就这么一回,陆一宁自是切望她可以过得更好。
“我想说,如果你预感到那个要嫁的男人不对劲,却为了钱嫁给他,我不同意,一宁,你心里装心事逃不过我的法眼,我也一样,我们啊,就别猜来猜去了。”
见她神思茫然,于双琳伸出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跟她比了个心。
心中迷雾缠绕,回想周天俊给出娶她的理由“好玩”,陆一宁心乱如麻。
“缺钱我们想办法凑,将来慢慢还,我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我跟宋兲说过,他肯借钱给我,只要我开口,一宁,我们不用为了钱发愁,知道吗?”
随着卫生间的流水声响起,她下意识地走神,根本没了心绪去学习YING语,便摘下耳机,拿起手机查看是否有新信息。
那男人一整天连个信息都没有,却把医院的事都安排好了,很显然是在逼她就范。
他说过,只要她想好了,就拨打他给的第二个号码,可要是打过去,陆一宁觉得他定会嫌她烦,一个自相矛盾的男人。
心中还有很多未解的谜团左右她的决定,可她每次提问,他总是给出敷衍的回复,让她自己去摸索去猜。
也就看脸,不然一听到他说话,分分钟想刀他。
性格古怪,脾气暴躁,陆一宁脑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难不成有暴力倾向?
在她神经兮兮的在胡猜乱想时,于双琳从卫生间走出来,坐回她身边,接着吃番薯干玩手机。
【你说嫁给他,会不会被家暴?】
陆一宁咬上一口番薯干,心荡神摇地探口而出。
“一宁,要不我还是别走了,你才跟他认识一天,他就追着你嫁给他,我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
就她这条件,能遇到像周天俊这样的男人,算是祖坟烧高香了。
他缺的,她都没有,他有的,她都缺,还有什么好犹豫,细想他就是来给她扶贫的,他都不怕,她怕什么。若他真敢对她动手,那她就跟他死磕到底,让他身败名裂。
想到陆菱莱为了她终身未嫁,还没来得及享清福却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还要挂虑她,她真的感到不孝。
在剩下的时日,她希望陆菱莱可以过得舒坦安心。眼下嫁给周天俊一切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又何必再去纠结那些凭空而来的假设,船到桥头自然直,正如于双琳所说,万一赌对了呢。
【刚才跟你开个玩笑的,他这人正派着呢,那个,你们有打算什么时候走吗?】
于双琳小脑袋瓜靠在她左肩上,看到她比划出来的意思,瘪着嘴。
“其实签证早就办下来了,要走随时都可以,只是我放心不下你们,拒绝了他,他将时间推迟到这周六,若我还是留下来,他就自己去了。”
【放心吧,我跟那男人结婚,亏的绝对是他,你想想他能从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
在她比划的时候,于双琳眼神晃了晃。
“一宁,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没有结过仇吧,他要报复你,还是你救过她,他要报恩?”
床上的一面之交算吗?
这事陆一宁可不能说出来。
跟他结仇报恩都不可能,他们都不认识,对于床上那事,他也不至于一直耿耿于怀,定是另有其因。
【亲爱的,他要整我也好,答谢我也罢,没必要非娶我。】
于双琳也认同,实在想不出别的原由,便不再胡猜,她发了一条信息后,放下手机。
“要是他敢欺负你,我定对他不客气,你约他明天出来跟我们见个面吧。”
【他出差了,要半个月才回来,你也就去个小半年,等你回来再见面也不迟,好了,再聊下去,明天估计就起不来了,去睡吧。】
陆一宁挽着于她的手臂往房间走,困得快要睁不开眼。
“一宁,他有跟你聊过为什么娶你吗?”
还聊?
不行,她得终止话题。
【一见钟情。】
比划完手势后,她不由得被自己逗笑。
“这个霸总有点幽默细胞啊,把见色起意说得这么文绉绉,我还曾想会不会是他不行呢,看来是我多心了,他呀,配你这个闷驴,很对衬。”
缓悠悠地瞥于双琳一眼,陆一宁回想那晚,脸上霎间通红。
缓声推开房门,感应小夜灯亮起,透过茫茫黑暗中的柔光,于双琳沿着床与床中间的步梯走向上铺,她时不时地朝睡在下铺的小奶酪望过去,生怕吵醒她。
陆一宁跟在后面,走向双层床另一边的组合床。
在她睡的下边是个衣柜,她们三人的衣服都挤放在那里,收拾得很规整。
有限的空间,除了床,就剩一条没有堆放多余杂物的过道。
在她们看来,房子再小,只要有家的温度在,也可以过得很温馨,只要向阳,生活总能看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