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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怜沉思着,赖二也不急,等着她给他答复。
半晌后,苏小怜终于同意。
一来,他现在已然得罪了赵天恩,赵天恩早晚要报复回来。二来,得罪赵天恩的人,也有她,她无法置身事外。
“去找我哥,让他帮你安排进来,就说是我说的,安排在我的院子里,他若问,你如实回答即可。还有,让你的家人连夜躲出去,等这件事尘埃落定。”
赖二磕了好几个头后,起身扶着她回去,苏小怜摆手,“不用了,快去找我哥。”
第二天一早,苏小怜还没睡醒,就被苏兰吵起来了,她借口崴了脚,怎么也不肯出去。
秋雁在外面拦人,春杏在她耳边说,“赵家公子派人送补品来了。”
苏小怜惊讶,“那赵家……”
“听说被人打伤了,具体不知道,人在外面,五小姐就是因为这个来吵的。”
苏小怜一时拿不定主意,“去找姨娘,这事还得告诉爹一声。”
春杏应声朝外面的人使了眼色。
她的人还没出去,那边苏老爷就带着夫人来了,见到苏兰在这里咋咋呼呼的,开口呵斥,“都订亲的人了,还在这里大呼小叫,让人听到,像什么样。”
苏兰委屈,见到他来了,更是委屈,“爹,你得给我做主啊。”
她还没来得及说明白原因,苏长义手一摆,“行了,你先回去。”
说罢,也不管她,直直往苏小怜那里走。
“怜儿,怎么会崴到了,有没有大碍?”
苏小怜被他这关心弄得有些尴尬,呵呵笑了一声,看向跟在他身后的苏锦程,苏锦程张了张嘴,无声的说出赵天恩的名字,苏小怜明白了。
一定是昨天的事被赵天恩记恨,提前向苏老爷求婚了,所以他才这样关心她。
“爹,我可能没办法下床了,得着几天。”
“哦,没事,养着吧,赵公子知道你崴了脚,特意让人送了补品。他自己都被人伤了呢,这山贼,也太大胆了,不出去正好。”
苏长义点出几个关键点,赵天恩说他是被山贼打伤的,他知道自己崴脚了,这消息是昨天放出去的,他的人一定密切关注着她的动向。苏长义希望她有所表示,比如,接受赵天恩的礼品,或者说是求亲。
这些,她做不了主,能来通知她一声,必有别的想法。
“爹,女儿疼得心烦,脚伤正是要散淤,哪还要补啊。”
苏长义呵呵笑着,捋捋胡子,“既然这样,你就好好休息。”
苏锦程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苏长义走了。
“锦程,我觉得这赵公子挺好的。”
苏锦程撇嘴,“爹,我难道就不好吗?我们家几个兄长也是很好的吧。”
苏长义叹息,“你不懂。”
他摇着扇子,端着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离开了。
苏锦程接过下人端来的清粥小菜返身回去。
“妹,这赵天恩太危险了。”
苏小怜不能更同意,“哥,计划要变,现在必须让爹见一见林策。”
“可他今年没考好,有些不利啊。”
“哥哥只管照办就是,我自有办法。”
她还有那块玉佩呢,以苏长义的眼力,不可能不知道那块玉佩的价值,到时,她再添油加醋一番,这事,必须得成。
这次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料到。
赵天恩的变态,苏锦程也没有料到。他只得匆匆命人去找林策,让林策准备一下,过几天带他见苏老爷。
林策只预感到事情有变,他以为自己会只着几件旧衫便进京赶考,不想突然要见苏老爷,他只得拿着这段时间留下的私房钱去做了一身长衫,自己画了一副画,又画了一个扇面。
听说苏老爷欣赏有才能的人,看着他画的那副拙作,林策三两下又撕毁了,只好写了一首诗。
到了这一天,他不安的等待着苏锦程。
苏锦程一见到他,立刻邀他上车。
“这……”
“赵天恩定下我家两位女儿家,还嫌不够,这一次,爹也会站在你这边的。”
“可是,我家你也知道,我现在连聘礼都筹不到。”
苏锦程摇头,“不管了,不能再等,再等下去,我妹妹就真的要嫁到他家做妾了。”
苏小怜的遭遇,那样的事,他是绝不能说出来的,尽管她仍然保留着清白之身,尽管林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样不能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到了苏家,苏锦程先去了自己的院子,苏小怜早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林策一进去,她就按捺不住,掉了几颗眼泪,随即控制了一下情绪,把包在帕子里的玉佩握在掌心。
“来,林策,你且看看我这几日新作的诗。”
林策往里面走,苏锦程却站在门边,并未进来。
他觉得有异,心开始乱跳起来,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两步,果然见到那梦里常出现的人,她梳着略显慵懒的发髻,穿着淡黄色蝴蝶裙,衬得粉面羞人。
他略退半步,拱手行礼。
苏小怜微微下蹲回礼。
“这个,还给公子。”
林策以为,她要让他拿这定情信物去置办聘礼,推拒回来,“不,即已送给你了,你就收下吧。”
苏小怜笑着放进他的掌心,拉着他的袖子,将人拉近了些。
“你听我说。”她压低了声音,好闻的香气熏红了他的脸。
“你就说,这是镇国大将军生前得皇上御赐的玉佩。”
林策吓了一跳,“不可。”
苏小怜早已经料到了他不会同意,又道:“你只要说这一回谎,便可救我于苦海,孰轻?孰重?”
答案,他自然知道。
“只说这些?”
“当然不是。”他肯妥协,她很高兴,便把她这几天想好的故事讲给他听。
镇国大将军生前有一儿子,因他平叛有功,却不慎放走了一个匪徒,那人趁他封赏之际,被匪徒强行抱走,至今不知所踪。
她一说完,林策就明白了,“你要我冒充镇国大将军的儿子?这不行。”
“我也知道不行,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办法。这玉佩,本就不是凡物,爹爹那人又耳根子软,他一定会信,你只要不露怯便好,它日你考得一个功名回来,爹是不会怪的。”
林策看着躺在手心的玉佩,晶莹剔透,闭了闭眼,狠心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