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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重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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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炎走后,启顺将归以中搀扶到榻上休息。

    南书燕回来时,归以中睁开双目,虚弱的笑了笑,“安安,我没想到她们会如此。”

    “爹爹。”南书燕坐在他的榻前,握住他的手。

    他似乎又瘦了些,南书燕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手指上骨节的凸起,“有我在,你不要担心。”

    归以中闭了闭眼,强压下心中的酸涩,道:“安安,你明日便去泾阳,那里有我早些年买的院子和农庄,你母亲若是愿意去便让她跟你一起去,不愿意去,便随她。”

    “爹爹是害怕祖母吗?”南书燕道。

    归以中没有说话。

    “还是爹爹担心德容公主的嫁妆无法完成。”

    归以中睁开眼。

    “霍中郎已经对我说了。”南书燕将脸依偎在父亲的手上,“若是爹爹怕祖母对我出手,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会时时提防。若是为了德容公主的嫁妆。”

    她抬起头来,道:“爹爹,那我就更不能走了。”

    归以中:“安安......”

    “我知道爹爹担心什么。”南书燕道:“霍中郎已经直接拒绝将十二御窑交到二堂兄手中,爹爹难道真想就这样承认归家后继无人,甘愿将十二御窑交出去。”

    归以中痛苦道:“我自然不愿,但若是将你置于刀尖之上,我如何能......”

    “转机总是在危机中出现,”南书燕目光中有一簇火苗跳动,“如今距离公主出嫁还有四个月,谁敢肯定在这四个月中烧制不出红瓷。

    当初爹爹烧制影青,也是敢为人之不敢,才烧制出来的呢。”

    “可是,我烧制影青足足用了三年,那时我制作瓷器已经有二十年。”归以中叹了口气,怅然道:“安安,你还是走吧。”

    “爹爹不用劝我,我已经跟霍中郎保证,一定烧制出红瓷。”南书燕目光坚定。

    归以中怔了怔,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

    南书燕帮他拍着背,好一阵,他止住咳嗽,越发虚弱,“安安,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

    南书燕端了一杯水,递到归以中唇边,“我这段时间看了很多做瓷的书,也知道烧制红瓷十分艰难,但那又如何,我是爹爹的女儿,断没有临阵逃脱的道理。

    爹爹,让我替你烧制红瓷。”

    归以中眼里水光一闪,五味杂陈,“安安......”

    “爹爹,你还要答应我,一定要看到红瓷问世。”南书燕眼里也凝起一层水雾。

    归以中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过两日你便去泾阳。”

    “爹爹......。”南书燕语气里透着不情愿。

    “爹爹的好友元偁,是制作瓷器方面的鬼才,影青问世离不开他的启发。”归以中道:“你去泾阳找他,有他帮助,或可在短时间内烧出红瓷。”

    “既然元先生是爹爹的好友,为何不修书一封让他到平江?”南书燕疑惑。

    “他不会再回平江了。”归以中道:“泾阳有他牵挂的人,他离不开泾阳。”

    南书燕沉默了一阵,道:“既然如此,我过两日便启辰去平江,但最多一个月,不管有没有找到烧制红瓷的方法,我都会回来。”

    归以中目光幽深沉重,看了女儿一阵,声音沙哑答应了声,“好!”

    南书燕起身为他掖了掖被子,道:“那爹爹好好睡一觉,等晚食时候我再过来。”

    “安安,”归以中唤道:“我觉得你上次说的话也有道理。”

    “什么话?”说了那么多话,南书燕已经记不住是哪一句。

    “就是你让我将你二叔补给停了,用来补贴窑工的话。”

    归以中认真道:“爹爹想了很久,觉得也有道理,从这个月开始,我便让账房停了给你二叔的补给,你祖母的奉养也减去三分之二。

    好日子过久了,大家都要忘记归家今天的日子是怎么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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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院。

    秦妈已经被启顺请了过来。

    南书燕一进院子,便见秦妈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兰若和春桃几个丫头在院中站成一排。

    看到她进来,秦妈起身道:“姑娘,我已经问清楚了,香包是冬梅绣的,里面的艾草和菖蒲却是春桃装进去的。”

    春桃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声道:“姑娘,我真的只是装了艾草和菖蒲,并没有往香包里装别的东西啊!”

    南书燕一声不吭抬脚迈上台阶,坐了下来。

    她目光沉静的扫过面前站着的几个丫头,看着冬梅,“我知道你针线很好,在那边很受二叔母看中。

    当初你们过来时,我也说过,你们愿意留在那边我可以将身契交过去,但你们若是选择回来,便要认清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若是出卖主子,定不轻饶。”

    冬梅看了她一眼,跪了下来,“姑娘明察,荷包是奴婢绣的没错,但荷包里面的药材却是春桃装的,奴婢并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春桃摇头解释道:“姑娘,奴婢只是按着往年的样子,在荷包里装了艾草和菖蒲,药材是去厨房拿的,并没有往里面装其他东西啊,姑娘。”

    南书燕不看她,只是对着春桃道:“药材是春桃装的不错,但药材装进去香包是由谁封口缝上的?”

    冬梅顿了顿,道:“是奴婢,但......“

    南书燕打断她,“春桃,冬梅为香包封口时,你可一直在旁看着。”

    春桃恍然醒悟,急着道:“冬梅为荷包封口时,秦妈刚好买了粽叶回来,我去帮着洗粽叶了。”

    南书燕道:“冬梅,你还有何话说?”

    “就算是奴婢为荷包封了口,但姑娘也不能就认定东西便是奴婢放进去的,”

    冬梅道:“有人在荷包封口之前或者封口之后拆开口又缝上放进去什么东西都是有可能的。”

    “你说的都没错。但无缘无故,前两日二叔母为何替你父亲还了赌债?”女子凉薄如水的目光递了过来,冬梅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你是阿娘替我挑选的贴身丫头,本来我们应该一起长大,全了这场主仆缘分。但你这样我真不能将你留在身边。

    按理说就凭你是阿娘挑出来放在我身边这一点我也该饶你一次。”南书燕道:“但今日不罚你,明日还有人照犯。

    你自去领二十板子,我将你的身契和你一并送去给二叔母,日后好不好就看你的造化了。”

    冬梅软倒在地,正要求饶,南书燕已经拂袖起身,丢下话道:“春桃罚一个月月银外加洒扫一个月园子,其余人等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