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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审讯室里,寂静无声。
徐莉此刻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格外镇定。
“赵银铃是我杀的。”
“交代一下犯罪过程。”
元辰打开了笔记本。
徐莉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早就知道赵银铃和我丈夫有暧昧关系,但我也知道,我丈夫是离不开我的,所以,赵银铃想和他结婚,我丈夫一定不会答应。”
她的眼神透着轻蔑。
“她太不了解他了。”
“你怎么知道赵银铃要和你丈夫结婚?”
徐莉的眉毛微微一挑。
“有一次他们在通话,我听见他们在争吵,赵银铃她似乎抓住了我丈夫的什么把柄,我感觉得到,她已经把我丈夫逼到绝路了,所以,我决定跟赵银铃谈一次。”
“我进屋的时候,赵银铃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一样,我伸手探了探,她当时还有呼吸。
我看见茶几上摆着啤酒和几张照片,我把照片拿了起来,一张一张翻看,那上面全都是我丈夫和这个贱女人的亲密合照。
我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可眼见为实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当时气疯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又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那个贱女人,我有了一个想法。
我要杀死她!
只要这个女人死了,我丈夫就能彻底死心了。
我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往她的头上按去,她真的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当我把抱枕掀开来的时候,她已经没气了。
我杀人了。
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必须自保。
我把茶几上的照片塞进口袋里,把啤酒瓶和瓶盖全部打包装进了塑料袋,为了干扰你们对死亡时间的判断,我特意开了冷气,怎么样,元警官,这一招,就算是你,也没有办法吧?”
她居然有些得意地微笑起来。
类似犯人的这种激将法,如果对面坐的是郝伟达,他很可能会跳起来两个人对骂,可现在审讯的人是元辰,这一招对他完全没有作用。
“那你从现场带走那些东西,现在在哪儿?”
他很清楚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找到那些啤酒瓶,说不定就会有什么新的线索。
“从她家下来,正好她们家楼下有个垃圾站,我就都扔了。”
她还是一脸得意。
扔了?
元辰有些失望,但表情依旧非常镇定。
“我们有目击证人,看见金章当天晚上去过赵银铃家。”
“他的确去过,因为我一直跟着他,看着他上的楼,我当时就在楼下。”
“然后呢?”
“然后,直到看着他下楼,离开。”
“你没上去?”
她摇了摇头。
“这时候是几点?”
徐莉想了想,“十点多吧。”
“那你到赵银铃家的时间呢?”
“凌晨一点左右。”
元辰皱起了眉,“那么中间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徐莉闭上了眼睛。
“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最后,我还是决定,去找赵银铃。”
这句话倒不像是说谎,元辰可以想象,一个失宠的妻子在晚上尾随丈夫并亲眼目睹他走进别的女人家里时的感受,以及自己要不要上去和对方摊牌的矛盾心情。
“你进了赵银铃家以后,确定她是睡着了?”
“确定。”
这次她的语气格外坚定。
“你给她喝了什么?”元辰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了些。
“没有,我什么都没给她喝过。”
“可是我们在赵银铃的胃里,发现有迷幻药…”
“那肯定不会是我丈夫干的,他根本就不会动那种东西。”
头一次,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点,你们可以去查,至于赵银铃,她如果把持不住自己,她有没有嗑药的习惯,这一点,你们也可以去查。”
她的目光渐渐下移了。
元辰重新靠在了靠背上,他叹了口气,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徐莉。
“你为什么要杀赵银铃?”
“这些年轻的女孩子,勾引我丈夫,我可以容忍,因为我知道,我丈夫是个动情不动心的人,她动不到我的家庭。
但是,谁要想让我丈夫身败名裂,我绝不答应。
她这么做,毁的不是我先生一个人,而是我整个的家。”
............
第二天早上,徐莉自首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警局,大家对案件突然的反转都是感到十分惊讶。
“你啊,去查一下,金章和赵银铃有没有服用迷幻药的经历?”
元辰向一位警员交代完工作后,坐回了椅子上。
他看着笔记本上昨天对徐莉审讯的内容,若有所思。
“元警官。”
黎婷坐回到了位子上。
她也是一夜没睡,带着一脸倦容,睫毛轻轻盖下,这种状态下,倒有一种别样的迷离之美。
“我查过了,垃圾站的垃圾都是隔天运走销毁,徐莉扔的证物查不到了。”
元辰有些无奈,虽然知道希望不是很大,但当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辛苦你了,连夜陪我加了一宿的班,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吧,你有时间吗?”
“哦,不用了吧,工作嘛,这是我应该做的。”
“没事,不用跟我客气。”
“那行吧,谢谢你了。”
在元辰的再三邀请下,黎婷还是答应了下来,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不知为何,她的心里竟有些许期待。
“你俩聊啥呢,这么欢?”
郝伟达像是掐准了时间一样走了过来。
“聊案子,我们在聊徐莉。”
元辰清了清嗓子,要是让这个呆子知道自己邀请女同事吃饭,肯定又免不了被他调侃,而且他很可能还会恬不知耻地跟着一块去。
“徐莉,哦对了,说起这个女人,我也有点想法。”
郝伟达很自然地接过了话题。
“你们说这徐莉,连杀人都认了,她没道理不承认迷幻药是她下的呀。”
“这点也是我困惑的地方,不过还有一个疑点。”
他指了指笔记本上的某处。
“啤酒瓶盖。”
另外两人都是有些不明所以。
“是这样,徐莉说她从现场拿走的是三个酒瓶,两个酒瓶盖儿,现场桌子上留下的也是三个酒瓶的痕迹,那么,还有一个瓶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