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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皇上息怒,臣一定尽力而为!”陈太医不顾自己先想被踢痛的部位跪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求饶一边悄悄地退回帘子里面,接下来,可不是他能在旁边看的了。
皇上看着陈太医这磨磨蹭蹭的模样怒火就不打一处来,又对着陈太医的屁股踢了两脚,见他连滚带爬地进了帘子里这才作罢,又把目光转移到荆怀九这边。
他不会忘记今天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是谁。平日里后宫如何争斗他可以不管,但是今天事情已经关系到了他的龙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他怎么可能继续坐视不理?
“平日里朕可曾有亏待过你?为什么?”说着,皇上脚步愈发逼近荆怀九,就在荆怀九低下头的功夫,皇上眼中暴起一堆红色血丝,双手也突然伸出扣在荆怀九的肩膀上左右摇晃,口中大声嘶吼道,“荆怀九!你说!你说啊!为什么?!”
自从荆怀九进宫后,一直颇得他的喜爱,宫里无论有了什么新奇玩意儿都不会少了荆怀九那一份。可是今天荆怀九都对他,对他的皇儿做了些什么?!
亏得自己如此用心对待荆怀九,荆怀九的这种行为对得起自己吗?!在他谋害林昭仪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能想想,那也是他的孩子呢?!
常宴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突地攥紧了双手,想上前去将荆怀九救下,脚尖还未刚动就又停下了脚步。救下荆怀九固然重要,但他不会忘记这是哪里。天子面前,岂容他们这些蝼蚁肆意妄为?
“我……咳咳……我没有,没有……”荆怀九看着皇上如此发狂的模样被吓了一跳,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宇文漠这么生气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听到宇文漠叫她全名。
“没有?证据确凿,你还跟我说没有?荆怀九,我平日里那样宠爱你,相信你,你为什么还要害我的孩子?!他还只是一个未出世的婴儿而已啊!”说到这里,皇上终于松开手转过身去,言语之中的怒气却是未减分毫。
纵然荆怀九再怎么淡定,再怎么觉得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到了现在也终于开始慌乱起来。皇宫里的女人整日你争我夺,最终想要争夺的就是皇上的信任和宠爱。
纵使位高权重如皇后,身为后宫之主,如果没了皇上在背后撑着,便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都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在这弱肉强食的宫里,谁抓住了皇上的心,谁就是老大。
现如今皇上如此质问她显然是相信了她就是谋害林昭仪的凶手,所以喘了口气之后就连忙跪在地上想要解释,却不曾想皇上竟然完全不给她机会。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冤枉的!”荆怀九跪在地上拉着皇上的衣袖,面上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风光华丽,唯有眼眶中不经意已经滑出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误会?你跟我说这海棠花茶是个误会?!真没想到你竟是个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朕真是看错你了!”皇上一把扯过荆怀九怀里的衣服,现在看到荆怀九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不仅没有半分心疼,反而更多了几分厌恶。
荆怀九差点跌坐在地上,被宫女扶着站在一旁,眼中满满的全是惊讶和不可置信。从前自己被误会的时候,她不肯解释,皇上总是让她解释。可是如今她解释了皇上却开始咄咄逼人。
罢了,事已至此,既然皇上不肯信她她也只能认了。左右他都是这天下之主,就算真的被她误会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又敢怎么样?
“皇上……”再次开口,荆怀九已经没了之前那份想要洗清自己嫌疑的迫切心情,反而更多了些许苍凉之感,心里更是已经对皇上不抱有希望了。
跪在一旁的常宴见到荆怀九这副模样,心里大致已经明白荆怀九的想法却并不愿意放弃,他悄悄地向前挪了两步,靠近一旁的圆桌,桌子上是荆怀九和林昭仪两人喝过的海棠花茶。
到现在他几乎可以确定林昭仪小产绝不是荆怀九动的手,可是看皇上这样子似乎并不相信荆怀九,所以他也只能尽力试试能不能找出证据证明荆怀九的清白。
这样想着,常宴端起一旁荆怀九喝过的海棠花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手蘸在杯子里浸试了,又放在口中吮吸,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发现了这茶中有异样。
“回皇上,漠妃喝的这茶里也加了红花水!”常宴跪在地上对着皇上点了点头说道,眼角余光却撇向一旁站着的荆怀九,低下头来掩饰眼中的心疼。
“你说什么?漠妃的茶里也有红花水?!”听到常宴跪在地上说的话皇上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些。
红花水这种东西对女子来说有害无益,平日里他医院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保管着,生怕一不小心被女人接触到,尤其是被后宫里的这些女人接触到。
在这宫里一向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叫做母凭子贵。可是,红花若是使用不当就会导致女子终身不孕,后宫里的这群人,就算真的要用红花来害人恐怕也不会将红花,加在自己的茶里。
常宴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层才会想到去检查荆怀九的茶水,所幸这回是真的被他查到了红花水的味道,否则他们还真是百口莫辩了。
“回皇上,臣确定,这茶里确实有红花水的味道。”听到皇上的质疑常宴心里更是莫名的开心,既然他能在荆怀九的茶里检测到红花水的成分,那就可以减小荆怀九的嫌疑,于是开口肯定了皇上的话。
后宫里的人可没这么傻,再给别人下毒的时候还会加害自己。陈太医站在林昭仪生产的帘子里听到外面的谈话,莫名的有些发慌。
荆怀九的茶里能够发现红花水,这就可以证明,不是荆怀九下的毒。都怪他们一时大意,竟忘了荆怀九身边还有一个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