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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戈看着存活的大部分将士都已经回了城，立刻下令将城门关了。
荆怀九看着将士们疲惫的躺在城楼门下，虽然距离帐篷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但是他们的力气已经被抽干了，放松警惕，没有一个人说话，夕阳的余晖映射在每个人的脸上，竟然有一种悲怆感。她一步一阶的走了下去，慢慢的走过了将士，这个时候她同他们一样，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会饿，会渴，更会在心情沮丧的时候难受。她看着他们仿佛是睡着了一样，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仿佛是行尸走肉一样。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荆怀九感觉到了刺骨的冷意，天空已经完全被黑夜笼罩，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远方。
不止荆怀九一个人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们，宇文戈此时也在台阶之上，他们坐了多长时间，宇文戈就站了多长时间。
这个时候，营帐的方向传过来了食物的香味，也不知道是谁率先站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接一个战士站了起来，朝着营帐的方向走了过去。
“感触很大吧？现在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以前坐在地上的人还有我，现在想想，真是恍若隔世。”荆怀九正看着他们的身影如垂暮老人一样走进了营帐，心中无线苍凉，却听到宇文戈的话，声音中带着感慨。
“外公，我不明白，为何会有纷争？和平相处不好吗？上位者都不会考虑一下黎民苍生吗？这么多将士本该和妻儿双亲共享天伦之乐，却因为上位者而生死不明。”荆怀九眼神迷离，经过这段日子大大小小的战役，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却没有一个夜晚睡得一个好觉。
宇文戈听了这话有些沉默，他回想了一下他的曾经，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在离月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一生衣食无忧。死在他刀下的亡魂更是数不计数，这一切都是为何？为了黎民百姓？安居乐业？他在蔚州城多年，早就将这里当成了故乡，他甚至都想过，以后他就算是死了，也要埋在城门楼，守护着蔚州城。想到自己自嘲的笑了笑。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只能赢。”宇文戈沉默了片刻，才拍了拍荆怀九的肩膀。
荆怀九看到刚刚进去的余宝林再次出了军营，顿时和宇文戈急步走过去。他今日也上了战场，此时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怎么会这个时辰出来了？
“老将军，杜军师正四处找您呢。现在正在主帐篷呢。”看到两个人朝着他走过来，余宝林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两个人点点头说道。
两个人听了之后，立刻朝着主帐篷的方向走了过去。
推开帘子，就看到杜一鸣正俯在沙盘上仔细研究着地形图。看到两个人进来，朝着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仍然低着头研究着。
“城中中了毒药的百姓现在可有些好转了？”宇文戈一边摘下了将军帽子，露出来花白的头发。
杜一鸣听到宇文戈的文化，连忙将手中的折扇放下。
“将军放心，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还是会痛苦罢了，我已经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他们捆绑起来，相信过了这几日会好上许多了。”
宇文的听到这话点了点头，他示意荆怀九坐下，然后为倒了一杯热茶，这几日确是有些累了，今日更是滴水未进。
“不过，将军现在属下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昨日提起过的粮草问题，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多能撑一个月。”杜一鸣在军兄弟多年，依然是知道粮草的重要性。
荆怀九看到宇文戈额头的青筋暴起，右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杯子。
“兵部那一帮吃闲饭的人，逼急了我，我亲自进京告到御前。”他说的可不是气话，完全是肺腑之言，不过也确实，以他的性格确实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荆怀九心中多了一丝的情绪，最可怕的不是打不过，而是坏在了贪污腐败上。
“过几日就是除夕了，今日又经历了一场恶战，确实应该给将士们好好补补。尽管敞开了肚子吃，我现在再写一封八百里加急信，亲自送到你父亲手中。”通过荆存鸿这个内阁大学士亲自递给元康帝，也省了挺多的麻烦。
荆怀九自然没有任何的异议。
可能真的是过年，这几日蔚州城的气氛也和谐了一些，莫跋国的将士估计也需要休养生息，所以这几日也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
“将军，敌方的军情。”
荆怀九正和宇文戈商量着回一趟宇文府，马上就是除夕了，她和宇文戈两个人都在军中，府中的人定然担忧不已。荆怀九正说的兴起，却看到一个身着塞外奇装的男人走进了帐篷，而且没有任何的通报。
“将军。”那男人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宇文戈。
宇文戈看完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的犹豫。
“将军，尽快拿定主意，机不可失。”那人仿佛很匆促，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帐篷，完全没有注意到荆怀九这一个大活人。若不是荆怀九一直看着宇文戈手中的信，可能就以为刚才那人根本就没来过。
“外公？究竟是什么事情？”荆怀九休息那人都走出去好远了，宇文戈还在看着信上的内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自己看一下吧。”说着就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荆怀九，她身后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后，才明白为何这几日莫跋国一直风平浪静的。
原来那个男人会了莫跋国的京城，荆怀九想到这里不明白宇文戈刚才露出的一丝犹豫是为何？
“既然这样正是大好的攻击机会，外公为何会犹豫？”
宇文戈摇了摇头，他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考虑到离月国的将士现在也是筋疲力尽，整日的训练都是无精打采的，哪里来的力气去攻打莫跋国，二来他怕赫连勃提前设计好了圈套，就等着他们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