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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粉我已经检查过了，虽然不会对人的生命构成威胁，但是却会让人痛苦万分，而且疼痛的感觉还会持续好几日，唯一的草药就在天夹山。”杜一鸣看到众人来齐，顿时立刻开口解释。
荆怀九听到这话总算是知道莫跋国这一举动究竟是为何了。原来是这样啊，恐怕他们就算是去了天夹山，草药应该也被他们踩完了吧。那男人肚子中是有多少的坏水，才能想出来这个主意呢？
“杜军师，若是这东西不小心被服用了会怎么样？”
“这东西的药性极强，就算是粘上恐怕也难免会疼上两三天，更别提服用了。”
宇文戈沉声听完，只觉得头又大了两分。城中这几日开了夜市，正是灯火繁华的时候，刚刚稳定下来的民心，这个时候可不能毁了。
“银非，你速速带领一队人马将整个蔚州城的水井封上，蒋义和罗云，各自带领一队人马从东西两个方向逐渐的遣散人群。最后余宝林，跟着我将孔明灯一一的射下来。”
荆怀九等人立刻领命，一时间分散何处。她带着二十多个人悄悄的进了蔚州城，然后看了一下城中的地形图，然后率先朝着最近的一个走了过去。一行人很快的封完了两个，她抬头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孔明灯，整整齐齐的扫荡在蔚州城的上空，此时听着百姓的议论纷纷，千钧一发的时刻，有些着急。
“露箐，兵分两路，我带着人去城西这一片，城东就交给你了。”荆怀九话刚刚落音，就带着一批人马朝着城西而去，她轻功较好，率先走了一程。
宇文戈这边也在等待着时机，那些孔明灯仿佛是在和他们开玩笑一样，又仿佛受人操控一样，迟迟的在半空中徘徊，一动不动。他看着百姓们仍然站在大街上成群结队的议论纷纷，完全不听蒋义两个人的劝说。
蒋义这边也是心急如焚，现在夜色已经深了，只有灯市大街上行人比较多，她他和罗云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个人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果不其然，这一招见效了，百姓虽然很好奇，但是乱世中还是保住命最重要。正当百姓都纷纷撤离的差不多的时候，却看到天空之上的孔明灯纷纷的落下来。
蒋义看着整条大街上虽然还有少数的人，心中安慰了一下。
荆怀九孔明灯落下来的时候，她的井也封的差不多了，也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蔚州州城的情况尽在掌控之中，这多亏了荆怀九随机应变，反应迅速，要不然今日蔚州城的百姓估计都会遭了殃。此时，有些来不及撤退的百姓纷纷痛苦的蹲在地上呻吟着，而那些跑的及时的人则暗自庆幸，还好跑得快。
宇文戈吩咐将士将这些中了毒的人隔离开来，大概有千于人。杜一鸣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统一为他们开了一些药，用来缓解疼痛。
夜色如墨水一样浓稠，蔚州城不远处的一座不知名的山坡上，两个人看着天空之上的红色的孔明灯纷纷落下，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纷纷离开。
“大皇子，属下不明白为何不直接投上毒药，一举两得，又报了仇，还解决了您的心腹大患？”
赫连勃听到这话嘴角抽动了一下，他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可是若是将几万人的性命视如草芥，而且还是黎民百姓，他自问做不到，再冷酷的人都有恻隐之心。
“我若是真的那样做了，恐怕以后会无颜面对天下的苍生。”声音如夜色一样寂静，深沉，听不出喜怒。
金盛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走吧，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并没有预想的效果，但是能在宇文戈的眼皮子底下成功也算是不容易了。
荆怀九看着痛苦挣扎的百姓，整个人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中了这种毒而且还没有解药的人，大多数是割腕自杀了，很少有坚持在最后的。”杜一鸣眼神中露出了一种悲戚和无能无力。
众人听到这话接连沉默，最无力的就是明明知道解药在何处，却不能去拿。
“蒋义，带人将他们一一的捆绑起来。”宇文戈咬着牙说道。
蒋义听到这话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看到痛苦挣扎的人还是狠了狠心。
这一夜忙碌到天亮，众人才回帐篷休息了片刻，待到辰时刚过，荆怀九被钟鼓的声音吵醒，打了一个机灵一骨碌的起身，她现在都已经免疫了。
“小姐，莫跋国的铁骑再次来犯，老将军已经带着人前去城楼了。”荆怀九刚刚将铠甲穿到身上，却听到一个露箐的声音从营帐之外传了过来。
荆怀九看着她手中端着早膳，随手拿了一个白面馒头，朝着城楼的方向匆匆的走了过去。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合格没有原则的将领，这仗都开始了一半了，她还没到呢，这也多亏了宇文戈的纵容，若是换一个人，恐怕早就按军法处置了。
荆怀九看着城楼下，两军交战，离月国明黄色的旗在冷风中显得更加悲怆，她站在城楼之上，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腐朽的味道。耳边除了北风的呼啸声剩下的就是不绝于耳的厮杀声。
这一仗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的生命丧生，荆怀九并没有发现赫连勃的身影，他应该也在背后默默的观望着，她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将军，差不多可以了。下令撤退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会损失惨重。”荆怀九痛心疾首，双方现在都已经筋疲力尽，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吃不消的。
“打开城门，下令撤退。”宇文戈知道此时的局势，立刻下令打开城门。
顷刻间，荆怀九也看到了莫跋国的将士撤退，看来双方的情况都差不多。
冬日的黄昏如血一样，她抬头看可以一眼残阳，还有城楼之下已经堆成山的尸体，血液凝聚成河流，流进了乌江，喉咙有一种肿胀的感觉，想说却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