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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寡妇养女记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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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女二人洗过澡,坐在院子里晾头发。还别说, 皂角的气味还挺好闻的。李苏闻着头发上淡淡的皂角香味想到。

    “娘, 你先进来, 我给你上点药吧!”二丫轻声说道。

    “没事, 就磨破了点皮。二丫,现在你爹不在了,你爷爷奶奶大伯他们看着也不会管咱们。以后,咱娘俩就要靠自己了。”李苏示意二丫在她跟前坐下, 家里没有毛巾,她就拿了件干净的旧衣服给二丫擦起了头发。

    原主虽然懦弱无能了些, 可人还是很勤快的,家里收拾的还不错。虽然在李苏看来, 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

    二丫沉默不语, 好半天才说道, “娘,你别把卖我到妓寮,我以后会让娘过上好日子的。”

    李苏愣了愣,“娘不是说了吗?娘不会卖了你的。放心吧啊!”

    二丫没有说话,只是鼻息有点重。估计又在哭了。

    李苏叹了口气, 将二丫的身子掰过来,认真的看着她, “娘再说一次,娘保证不会再卖了你。娘不光不会卖了你,还会让你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你相信娘吗?”

    二丫很诚实的摇摇头。

    李苏瞪大眼睛, “你不相信我不会卖了你?”

    二丫摇头,“不,我相信娘不会卖了我,可是我不相信娘你能让我过上吃穿不愁的好日子。”爹在世的时候,都不能做到。更何况娘是个弱女子呢。“娘,不如你把我卖去当丫鬟吧,只是,别买死契好吗?等我攒够了钱,就赎身回来。娘,卖身银子您自己收好,别再给爷奶了。”

    二丫说的很认真,李苏却鼻子一酸,将二丫搂在怀里,“你这傻孩子,娘说了不会卖你,就一定不会卖你。娘会让你吃饱饭的!”

    在李苏看不见的角落,二丫脸上虽然有眼泪,可是眼睛里却平静无波。

    李苏感性够了,松开二丫,将旧衣服递给她,“来,自己把头发擦干,娘去看看家里还有什么,收拾一下,咱们进山去。”

    二丫面色如常,“娘,带上爹留下的那把刀吧!防身!”

    李苏在脑子里搜寻了一下,想起了那把刀的位置,点点头,“好。”

    母女俩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了几件衣服,至于吃的,家里啥都没有,这个家,真称的上是一贫如洗了。想到这,李苏有些郁闷,原主针线活不错,每日每夜的做针线,然后交给婆婆,让大伯拿去镇上去卖。至于她的针线活能卖多少钱,她从来不问。婆婆给什么,她要什么。做人愚孝到这个地步,也是世间少有了。

    现在李苏穿来了,没打算再继续做针线,赚钱给那几个王八蛋花了。做针线最伤眼睛了,不少绣女没老眼睛就花了。她才不会那自己的健康开玩笑。而且,做针线的料子针线什么的都在婆婆那边,销售的门路也掌握在王大郎手里,她才不想去讨这个嫌。

    李苏在家里找了半天,只有瓦罐里还有一点点盐。李苏想了想,将盐倒了出来,揣怀里带走了。

    “走吧!”李苏私下里看了看,准备走了。忽然想起什么,从地上抹了把泥,抹在了自己和二丫脸上。刚才洗干净的时候,她看了,这母女俩长得真的很漂亮。孤儿寡母的,还是小心点的好。

    然后犹豫着要不要多穿几件衣服,好让身形显得臃肿些。转念一想,这里不是玄幻的武侠世界,上林村这个小地方,也没有什么武林高手,她应该可以应付的来。而且,原主穿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李苏方才洗澡的时候,就很想吐槽了。

    二丫显然明白李苏此举的用意,爹临走之前嘱咐过她们的,刚才她故意没说,就是想看看娘有没有将爹的话记在心上。幸好,娘还记得。

    “二郎媳妇,你们娘俩这是要去哪啊?”路上不断有人问到。

    “家里没有吃的了,我想着带二丫去山里碰碰运气。”李苏低着头说道。

    “你婆婆没给你们送粮食吗?”开口的是村里一个很有威望的长辈,名叫王四海,二郎叫他四叔祖。据说上过几年私塾,辈分又高,比里长说话都管用。他一向是不屑和妇人们说话的,不过因为早上闹的那一出,王四海自觉该站出来主持正义,不能欺负孤儿寡母,传出去,让人家笑话。

    李苏低着头,“婆婆说,我家的地今年收成不好,所以······”

    “回去好好待着,这事我待会和你公公说。你们两个弱女子,进山还不得被野兽给吃了!”王四海威严的说道。

    李苏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四叔祖,他们总归是二郎的爹娘。他们不仁,我却不能不义。二郎死的早,那些就当是二郎孝顺爹娘的吧。我和二丫,我们会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的。”

    “你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养活自己?”王四海语带不屑的说道。

    “回叔祖的话,我外祖是猎户,我幼时曾跟着外祖学过一招半式,会布置几个陷阱。至于有没有收获,听天由命吧,总比在家里饿死的强。”李苏低着头说道。

    王四海听后,“如此,也罢,你先去碰碰运气吧。若真有所收获,交个你锁子叔,让他帮你带去镇上卖掉。”

    “多谢叔祖!”李苏忙说道,然后拉着二快步往山里走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二叔,这事您可得管管啊,不是我说,大山媳妇做的也太过分了些。我娘家外甥在镇上做学徒,他告诉我,二郎媳妇每个月做的那些针线,能卖三两银子呢!结果大山媳妇倒好,一分钱不给,全给了大郎。二郎的那几亩地,被大山媳妇租给了村西的老张,每年租钱也有二两银子,结果呢,都被大山媳妇拿走了。就这些,足可以养活十个二郎媳妇母女了。饶是这样,还要把二丫给卖了。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了,人家不光笑话大山家,也得笑话我们整个上林村。”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

    王四海眉头紧锁,大家都是一个宗族的,他孙子将来是要考秀才的,若是上林村除了这样的丑事,要是牵连到孙子的名声就不好了。是该管管了。

    “知道了,你们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有数。”王四海沉声说道。

    李苏和二丫才不去管身后人在说些什么,横竖现在养活自己才最重要。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山,山路崎岖,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路,李苏走在前头,用刀劈开前面的树枝杂草,脸上手上被划了好几道口子。李苏也没有在意。

    二丫跟在她后面,眼神有些异样。

    “娘,往这边走。”二丫抬起头说道。

    李苏点点头,“二丫,你以前上山的时候,路也是这样吗?”

    二丫恩了一声。

    “下次不要一个人上山了,你也不怕这草里有毒蛇!”李苏扭头说道。

    “娘,那边有只野鸡!”二丫忽然低声叫道。

    “哪呢哪呢?”李苏一下子有了精神。

    “那边!”二丫往那边指着说道。

    “你往这边,我往那边,我们两个包抄!”李苏激动的说道。

    二丫点点头。

    母女俩蹑手蹑脚的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是野鸡太笨了,还是李苏母女俩运气好,折腾了好半天之后,那只野鸡终于被捉到了。

    二丫脸上闪着激动的光芒,“娘,野鸡!我们烤来吃吧!”

    李苏有些疲累,“怎么烤?”她不会啊!

    二丫激动的说道,“我会!娘,跟我来!”说着,一溜小跑,在树林里左拐右绕,带着李苏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娘,把刀借我用一下。”二丫伸出手说道。

    李苏将刀递给了她,二丫略显笨拙的将野鸡杀了,然后褪毛,开膛破肚,将野鸡收拾干净,然后又捡了一堆柴火,熟练的升起火,用到削了个树枝,将野鸡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一系列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十分熟练,看样子平时没少做过。

    李苏看的目瞪口呆。

    二丫没有理会李苏惊讶的眼神,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了。

    李苏看了半天,也唏嘘了半天,这二丫以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啊,才五岁,就被逼的成长着这样了。原主这个娘当的,实在是······

    李苏摇了摇头,“你在这看着,我去林子里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猎物!”

    然后不等二丫说什么,就先行离开了。

    二丫看着李苏的背影,沉默了许久。

    李苏漫无目的的走在林子里,就在方才抓野鸡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原来所谓的力大如牛在这里也未必有用啊。打猎,不是光有力气就可以了,还讲究技巧啊。人家猎人打猎,有武器,她呢,只有力气,总不能让她跟猎物往搏击啊!

    对了,挖陷阱,守株待兔,或许这个比较适合她。

    李苏这样想着,随地看了看,捡了个比较粗的树枝,削尖了一头,开始挖陷阱。

    或许是心里想着不能被个孩子比下去,或许是想着吹的牛皮不能漏了,因此李苏干起活来十分卖力,甚至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疼痛。

    二丫站在不远处看了很长一段时间,若不是娘脖子后面的胎记还在,若不是娘记得爹留下的那把刀藏在哪里,她甚至会以为,眼前这个和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其实并不是她娘。

    她不明白娘为何突然有了这样大的变化,她只能这样想,或许是爹在天之灵庇佑吧!

    作者有话要说:说好的大雪不见了,早上起来,我女儿好失望,说好的大雪呢?说好的堆雪人打雪仗呢?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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