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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帝城,紫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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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带着伤残的吴一醒回到紫金殿,上殿:“陛下,小的已将罪犯带了过来,只是这手印,却是对不上了!”
帝上问:“怎对不上?”
“回陛下!”米的一弓着身子说,“这人双手拇指尽被斩去,怎去按那手印啊!”
“啊?”帝上诧讶莫名,瞧了一眼老神尚在的刘金,说,“将他带上殿来,朕须亲自观瞧!”
米的一虽然讶异帝上竟预亲自查瞧,可是金口一开,自己只得听命行事。
命两名大汉将军带着吴一醒上得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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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醒上得大殿之后,就恰瞧到台上那站立着的刘金,身如筛糠,不住的摇摆着,趴在地上,一劲儿的对着高台磕头,咿呀的叫喊着。
刘金瞧着吴一醒如此模样,却不为所动,心里冷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站着,仿若那吴一醒是向帝上求饶一般。
帝上却好奇这重伤的贼首,为什么进来之后,一劲儿的磕头却不言语,问:“的一,他为什么不说话?”
“回陛下的话!小的见到他之时,他就已是这般!”米的一恭敬的答说,只是且偷得意的瞧着呆滞的太爷。
太爷瞧到本来完好的吴一醒,上得殿来之时,竟已成了如此这般的模样,对刘金的毒辣是加深一层,只觉得此人若是不亡,自己便永无安宁之日,站在大殿之中,只觉得手足凉寒,说不话来。
帝上听得米的一的话,大为诧奇:“那既然这人本就是个哑巴,双手拇指亦不在,这份罪状却是怎来的呢?”一面说,一面瞧向太爷,显然这句话是问太爷。
只是满朝文武且皆知,这贼首明眼瞧去,就是刚被废,这只得说明是刘金所为罢了。
只是陛下甚信刘金,这贼首这样,确实无法给刘金定罪。
且刘金使用此等手段,未尝无警告众人的意思,就像是在说,劝诫众人莫与他作对或者出卖他,否则下一回变成这样的,说不得就是在殿中人了。
满殿的文武皆是噤若寒蝉,大气皆不敢出一声,只是对着高台之上的刘金,那畏惧之觉,多出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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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听得帝上问话,半晌才反应过来:“陛下,这人在抓获之时,上殿之前仍是完好,不想这才多久,就变成这样,这定是有人想摧毁证据,承请陛下明察!”
“是了!”帝上且摆手说,“这件事就这样罢!这等无指哑人,怎能用来指证刘公呢,太爷却是老糊涂了!”完竟不再说话,直接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不想米的一问:“陛下,这犯人该如何处置!”
帝上回头望了刘金一眼,旋缓声:“此人祸乱川寨,诬陷刘公。罪已定论,直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领命!”米的一听得帝上的话,唤来两名将士,预将这吴一醒叉出去,只是这吴一醒听得自己竟被午门斩首,不由得诧怕,对着刘金的方向不断的哀求,只是刘金却已觉得吴一醒是个废人,弃子罢了,自然不会出面保他,立在那里,不置一词。
很快两位将士就将吴一醒叉出殿去,米的一随之出了大殿。
帝上眼见事已了,对太爷:“太爷,今日的事就这样罢!回去好生反省。无事莫再来叨扰朕!”完径直离去。
刘金冷声一笑:“陛下起驾!”旋在文武百差的恭送声中,追帝而去。
太爷见得本以为必得的事,竟是如此荒唐的收尾,只觉得一阵苦笑,呆立殿中。
满殿的臣僚刚被刘金拿着的吴一醒一吓,皆是恐惧不已,自不敢去搭理这得罪了刘金的太爷,直接当着太爷不存在一般,退了出去。
转眼之间,大殿中就只剩下武王与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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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见得武王未走,是欣然的一笑:“风劲知根深,患难有真人!平时来帝城,这帮差且皆围着,不想今日得罪了刘金,只有武王一人能继续真诚相待!”
“太爷!”武王轻说,“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来,咱们且出去,一面走,一面议!”直接拉着太爷,出了紫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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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紫金殿前,却是一片占地颇大的广场,若是走至广场之中的话,便是再厉害的武门高手,很难窃听内容。
武王同着太爷走在广场之上:“太爷,却是久居京都城,不知朝堂之上的伎俩了!”
“是啊!”太爷点头说,“满以为这件事拿到帝城来之后,就算不能扳倒刘金,亦能使他气焰有所收敛!不想他竟敢行此毒辣之事,震慑满朝文武!端的是………”
到这儿,太爷却没说下去,显然不是什么佳话。
武王微点头:“太爷,刘金如今气焰张扬之甚,便是内阁之中,井方井大学士,亦是他的附庸。这朝野上下,拜入他门下的,不知凡几!想除去刘金,只得一击毙命,否则只是被他反噬罢了!”
“受教了!”太爷点头说,“下次若再发难,必不会如此容易使他破解!”
“哎。”武王苦笑一声说,“太爷,如今得罪了刘金,就莫再在帝城久留了,否则被他寻到了把柄,只怕就回不去了!”
“是!”太爷点头,二人不再多言,分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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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回到驿馆之后,听得阿铁儿所言,不住的点头,后来眼里闪起骇人的光芒,许久才消散掉,吩咐阿铁儿即刻收拾一下,直接出宫回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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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西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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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不停步的赶到书房,命阿铁儿去叫来管家,三人就在书房之中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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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静听完太爷的话:“太爷,为今之计,只得复择良机了!只是咱们既然已与刘金撕破了脸,那城外的无头盗贼余孽却是什么不能再留了!”
“不错!”太爷想起无头土贼,对着管家说,“如今队锐气盛,是剿灭贼患的上佳时机。管家这就去叫常庆前来,命他前去进剿!”
“太爷,不可啊!”阿铁儿听得太爷预派大队剿灭无头寨,不由得出声劝谏。
太爷闻言抬起头来,瞧向阿铁儿,问:“为何不可?土贼为祸京都周边,百姓不得安宁,何故阻止?”
虽然对于阿铁儿的出声劝阻不理解,可是出于对阿铁儿的信任,太爷是准备耐心的听完阿铁儿的话语。
阿铁儿直接:“咱们可直接劝降啊!”
太爷闻言一愣:“试言之!”
稍理思绪,阿铁儿缓声:“如今无头寨如今锐气尽丧,山上多是老弱。可斗之势,不过二千余人,咱们大队压境,自然可轻松擒来,无往不胜!”
“可是如今山上的二千贼徒,以及那贼首间乙上,皆不是恶满之辈。特别是贼首间乙上,本来据说,且是边城附近的一名千总,只是上头盘剥,遭诬陷通叛,无奈之下,才上了无头寨,结草为贼的!”
“如今山上贼人不满三千,间乙上是那种甚是厌恶旁人通气差府的人,在吴一醒已亡,大半高手皆已星散的情况下,咱们完全可以使他归降!”
“边城的千总?”太爷闻言不由得一愣,瞧着阿铁儿问说,“这些是怎知的?”
“上次间乙上带人劫囚,阿铁儿与他约斗山崖之上的树林!虽然他山间出招,娴熟无比,但是毕竟在武学上,与在下相去甚远。制住他之后,本待一剑刺亡他,不料他就将这些全盘言出!在下敬佩他为人气节,就令他带人退去,他依言做到了!”阿铁儿一面回想着不久之前,那场妙玄的山间交斗,一面说。
“就这样听信了他的片面之词么?”太爷听完之后,一脸的不信,疑惑说。
“他的真与假,咱们去一问便知!从他行事作风,观此人不似作伪!请太爷明察!”阿铁儿听得太爷不信,劝。
“常将军曾在边城一带呆过,对边城的情况,应当有些熟悉,不如咱们叫常将军前来,一问便明?”管家见得阿铁儿为间乙上如此求情,忍不住小声建议。
“是!”太爷沉吟片刻,瞧着阿铁儿一脸坚持,不便太过驳阿铁儿的面子,点头说。
管家得了太爷的授意,就转身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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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对阿铁儿是越发的欣赏,目光瞧着阿铁儿,阿铁儿此人,着实令太爷信任不已。
良久,太爷声破沉寂:“阿铁儿,觉得此次进京,有何感受?”
阿铁儿是早就察觉了太爷瞧着自己。
太爷既然已发问,阿铁儿立即回:“这次进帝城,跟阿铁儿有交道的,就只有内厂番子与那厂公米的一!那米的一瞧来呆痴,虽然为人傲凌,但似是不会武。而内厂番子之中,那名与我交手之人,武学奇高,只怕若此人全力出手,能与某抗横一二。至后就是他们的行事手段了,阴无辣毒!”
“不错!”太爷闻言,注视着阿铁儿说,“这帮人,就是行事不顾手段,至是毒辣!一个活生的人,落到他们手上,只怕就会沦为废人!”
“是!太爷!”阿铁儿赞同的点头,他想起了那双手拇指不在,旋已成哑巴,斩首于午门的吴一醒。这人虽然为贼时狡诈。落到自己手里之后,却是不愿出卖刘金。
而刘金一则为了保全自身,二则为了震慑朝臣,竟直接将他废复斩,实是毒辣至甚啊!太爷见得阿铁儿是认同,眼里眸光一闪,继续问:“阿铁儿,若有这样的人在………”
“啊?”阿铁儿闻言一愣,他却不知太爷这句问话的用意,一时被太爷此话问的有些不知何如回答。
太爷仿若知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唐突,旋:“或者这样说罢!阿铁儿,觉得刘金这班人,当亡否!”
这话却引起了阿铁儿心中对刘金的莫大的怨嗔,咬牙的说:“当亡!”这两个字,却仿若是从阿铁儿的牙缝之中蹦出来的一样,冰骨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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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阿铁儿的话,太爷浮现出合意的笑容,准备再说些什么之时,房外响起声音:“常庆奉命来参见太爷,求太爷赐见!”
太爷对着阿铁儿微笑着点头,旋对着外面:“常将军来了!那就快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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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常庆与管家走了进来,对着太爷行示完毕之后,太爷出声:“常将军,这大晚上的传唤过来,没叨扰休息罢?”
常庆听得太爷的话,立即抱拳在前,一阵甲柯晃动,只听他说,“末将刚巡视完营房,且未休息!再说太爷相招,便是再怎样,末将不敢耽误!”
“是,是了!”太爷见得常庆如此,是合意的点头,稍挥手说,“今晚寻常将前来,是想寻听一下,在边城之时,是否知一个叫间乙上的千总?”
“间乙上?”常庆闻言一震,满脸错愕的说,“太爷何如知这人的?”
太爷一指阿铁儿:“是阿铁儿告诉的,间乙上曾是边城边卒的千总,今日来寻,就是特来问清情况,观瞧这间乙上到底是怎样的人!”
常庆自然不知间乙上就是无头寨的二当家,如今的无头寨的首脑。
太爷既然相询,他自然就将间乙上的事,缓声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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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间乙上确是边城的千总!起初他只是一猎户,与猎物周旋于山林之间,攒下了丰富的山间交斗的经验。
后来异国大队一次南掠,袭灭了他所在的村庄。
他悲愤之下,下山投入边卒了,成为了一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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屡次与南掠的异队交手之中,他充分发挥山间的经验,慢积功升至千总。
可是升至千总过后,边城总兵换了人。
他作为中等队差,只懂领队斩敌,却不懂奉承,再加上是前任总兵的爱将。
接任总兵一直瞧他不悦,很少给他独自领队出袭的机会了。
过得一年,异队大举南下,在海边皆燃起了烽火。
边城总兵却怕亡,不敢主动出击,只敢窝在堡垒之后,不敢出头。
间乙上屡次请斗未果之下,竟暗自带队,出城袭击了一次异队。
结果这次袭击异队算是大胜,深挫异队的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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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这样一番,异队就不敢四处劫荡,而是盘踞在边城城下,与边卒对峙。
至后终于结束,王帐下令撤退,异队缓步而撤。
间乙上的暗自出击,导致了边城边境的安定,这样按常来说,当是功劳。
但是间乙上秉子厉直,出城瞧到附近村户被劫、烧的场景之后,回城直接当众喝骂总兵不通队事,一把无能,累亡大队。
总兵本来就对桀骜,暗自出击的间乙上不满,被他当众喝骂,哪里肯罢休,直接当场就准备斩了间乙上。
只是当时异队未退,众将多少与间乙上有些交情,皆出面相求。
总兵气愤不已,可是却不好逆绝众意。
总兵就寻了一由头,直将间乙上降职囚禁,等到此险结束,再汇报于边城的推差大人,由推差大人做决断。
毕竟间乙上当众喝骂总兵,众将只得使总兵如此发落了间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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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间乙上入牢之后,他手下的兄弟却怕此险之后,总兵直接寻到由头,斩害间乙上,竟在异队撤退的那一天,直接攻破牢狱,救走了间乙上,不知去向。
总兵见得间乙上逃走,直接将他的功劳一并抹斩,皆挂到了自己的名下。
且通令全队,间乙上畏阵潜逃,实为逃兵,众将抓到之后,直接就地处斩。
间乙上的事迹,大概就只有这些了,之后间乙上何在,终于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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