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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仙不敢放松,生怕它诈死,这巨狐生性狡诈,若不是那一下躲得及时,运气好,怕是就着了道。
等了许久,终是确定巨狐死了,猛然松了一口气,丢掉手中的半截枯木,直接一墩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旁早就吓得面无人色的李元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有些不敢相信:“它,它死了?”
没等易仙回话,李元丰手中石头用力砸下,被砸中的巨狐一动不动,这才放心下来,也学着易仙,一墩瘫坐在地上,舒了口气,又说:“这巨狐也不知活了多少年,藏匿在破庙中袭人,今晚被你我灭除,也算功德之事。”
忽然见易仙面色不对,定眼一看,李元丰面色大惊:“小兄弟,你后背受伤了。”
易仙这才感觉后背传来一阵疼痛,转头一看,后背上果然一道深深伤口,衣服也被抓破,连着粘在身上,很是难受。
“你怎么样,可打紧?天色也晚,德新县内医馆也关门,幸好我早年钻研过黄岐之术,随身备了些草药,你且稍等片刻。”
李元丰爬起身,就要走向破庙内,刚刚走出几步又扭头回来,有些迟疑,又有些羞愧:“不知破庙中是否有这巨狐同伙,这时候进去,怕是有些危险。”
“先生不必担忧,我后背上这伤口虽然看着厉害,但没伤到要害位置,疗养几日就会自愈。”
易仙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事,而李元丰却不愿,从地上捡起半截枯木,一跺脚,下了决心就往破庙走。
不到片刻,李元丰就背着书篓跑了出来,一脸惶恐,见了易仙才松了口气:“还好破庙内没有其他狐类,不过可惜了我几卷书籍,被倒塌的石像压住,应是取不回来了。”
说着,李元丰放下书篓,从中拿出一个小竹筒,看了眼易仙:“小兄弟你可忍住,会有些疼痛。”
用一块布料擦拭伤口周边,然后从小竹筒中缓缓倒出黑色膏药似的粘稠体,滴在伤口上:“这是我自制的膏药,用的都是山中野生药材,配合上山间清泉,效果立竿见影。”
易仙只感觉伤口处一阵清凉,接着有些淡淡的疼痛,还好也不剧烈,却也能忍受,于是说:“谢过先生了。”
李元丰把小竹筒封好,放在易仙手中:“今夜若不是你舍身上山救我,此时我怕是已经被这巨狐害了性命,该说谢的人应该是我,这药膏你拿好,一天一次,伤口莫要沾水,不出七天保管见好。”
一时安静,夜风有些凉。
忽地,眼睛紧紧盯住巨狐尸首,李元丰感觉身子有些发凉,扫了下周遭:“此地不宜久留,也不知巨狐有没有同类,一旦赶来,咱们就有危险了,还是速速离开此处。”
易仙点了点头,收好小竹筒,又看了眼巨狐尸首,顿了顿,犹豫一下,走上前踢了踢,然后双手拿起,感觉有五六十斤重,很是肥硕。
“小兄弟,你这是?”
见对方惊疑,易仙于是回说:“这巨狐怕不是成怪物了,一身血肉若是被其他山野兽类吃了,说不定会有坏事发生,我要把它埋了,你在这里稍等我片刻。”
“是这般道理,我来助你。”
李元丰不敢搬动巨狐尸首,但挖坑却卖力的很,在破庙旁刨开一个坑,埋好巨狐,用力在上面跺上几脚,这才罢休。
这一来一回,又是耽误一会,李元丰身无分文,又没了破庙这个拘身之所,一时间愁起了脸:“今晚只能在野外露宿了,得寻个好去处,安全首要。”
易仙深深看了眼脚下埋坑处,深吸一口气说:“先生不必忧烦,你跟我来就是,我有一个好去处。”
南宫府虽然已破败,偌大一个府邸,曾经辉煌无二,现如今府中只住着张立德和几个老仆人。空出很多住人的房间。
易仙自幼行走江湖,讨得一身自在,不愿意寄人篱下,所以一直没有住过南宫府的屋子。
下了山,进了县内,易仙轻车熟路的就寻到了曲柳巷,路上也没什么行人,仅有几家客栈还有些灯火,夜晚出来寻乐的大多集中在城北,那片地界有几家烟柳楼,也是夜晚最热闹的地方。
很快,两人到了南宫府门外,已经是深夜,这时候敲门扰人睡意,怕是不妥当,易仙不走正门,领着李元丰来到后墙。
这墙也就一丈有余,身手好一些的,助跑瞪几步就能翻上去,不过两人不是江湖侠士,也不会武功,找了一颗粗壮的树,易仙三脚两下的就爬上去,借力一跳就上了墙。
李元丰也不是富贵子弟,幼时想必也干过掏鸟窝的事,爬树这一项技能,也是不生疏,只是没有易仙利索,废了些劲,在易仙的拉扯帮衬之下,也上了墙。
石墙巴掌窄,只能供一人站立,上面破损的厉害,左一个坑又一个塘。
猫着身子,找了处角落,易仙一跃而下,平安着地,而李元丰却害怕,三米多高要是头着地,也是能摔出毛病的。
在易仙的催促下,李元丰也不敢耽搁,硬着头跳下,打了个狠踉跄,要不是被易仙一把扶住,怕是要扭伤脚。
进了南宫府,易仙却停下了,想了下跟李元丰对了对话,扯了扯衣服把伤口遮住,自己这伤势不能被旁人看到,免生事端。
李元丰也能理解,自然满口同意,那般诡异的事,任谁知道了,都会心生胆寒,更别说一个普通人家。
张立德房门没关,院子里纳凉的下人也散了,就剩下一个坐在门槛上的身影,就连平时舍不得用的油灯,也点亮了,定眼一看,原来正是张伯。
还没等易仙开口,张立德早早的就发现他的身影,疾步过来,张口就说:“你这小子,胆子是真大,这么晚还敢跑永山上去,不要命了?”
又瞧见书生,连忙说:“就是去救这位先生了吧。”
说着,见二人一时狼狈,忙招呼两人先进屋,近了灯光一看,张立德脸色一变,看了看易仙后背:“出了什么事,这伤。”
二人早就有了说法,就说是在城外遇到了野兽,经过一番搏斗,这才逃出生天。
闻言,张立德点了点头,“捡回条小命就好。”
这时候,李元丰有些愧疚,说:“如若不是小兄弟勇猛,救下小生,怕是今晚就要糟了难。”
言罢,张立德也不继续说什么。
随即,李元丰实在待不住,尴尬说:“此时天色太晚,就不打扰了。”
见张伯不太欢迎书生,易仙也不好挽留,就随他出去,跟张伯辞了别,也离开了南宫府,带着李元丰,两人径直回了客栈。
易仙今日得了五百两白银,替李元丰付了房钱,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客栈屋内,今天这两桩险遇,勾起了易仙回想,白天自己不仅在陈府大宅威风一阵,方才更是亲手降住了一只巨狐。虽然惊险,心中不免有些自乐。
掐着时辰,易仙感觉那狐妖差不多要来,就穿上衣服出去,不一会就见狐妖身影,见了他就把今晚发生的事说一遍
“小兄弟,险遇启人心智。那巨狐年岁长久,应是生出了灵智,成了异怪,虽没大法力,但也不是一般人能对抗得住,往日里定是害了不少人,你这遭遇却是侥幸,如若被它有为准备,怕是小兄弟处境凶险。”
那狐妖看了看易仙后背的伤口,惊奇说:“却是神奇,这才几个时辰不到,小兄弟这伤口居然开始愈合,想必不出两天就能痊愈。”
易仙也扭头看去,果见伤口不再流xue,上面结了疤,稍稍动弹间也不再疼痛,反而有些瘙痒。
难不成那人的膏药当真有这般奇效?
……
……
……
“啊!”
书中故事刚刚看到此处,全身一阵剧痛,李陌一手中的古书猛然掉落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李陌一感觉自己体内被几万根针在扎一般,他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啊……到底怎么回事?!”
痛!
痛不欲生!
此刻,李陌一第一次想死!
但这一次,他感到他的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通通爆裂了。他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痛苦!
忍!
李陌一咬紧牙关,整个身子控制不住颤抖。
他很想昏倒,但他很清楚他不能昏倒。
生之意志强撑着他,一旦昏倒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
想到这里,李陌一突然抬起头吼了一声,双手紧握,脸上强行镇定下来,“来吧,痛吧,我能忍……我……真他娘疼……”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陌一突然像泥像一样瘫倒了。
当他摔倒在地时,他的身体开始抽搐,就像癫狂发作一样。
痉挛持续了半个小时才停止,这时他浑身被汗水浸湿!
李陌一的意念,全放在了自己的右臂之上。
那副“古画”。
而几乎就是李陌一的意念刚到,李陌一的右手臂上,那古画的图案就在绽放光芒。
只是片刻,光芒越发浓烈,古画从光芒之中浮现而出,缓缓伸展开来。化为了完整体的一张空白画卷。
李陌一趴在地上,此刻的他,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了!
画卷之中,缓缓出现了一个转动的漩涡,有强隐的吸力,比之过往几次的吸力,大了何止百倍,这般吸引,完全不是李陌一能够抵挡住的。
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准备,只是瞬间。
一阵天旋地转,视线一片模糊。
……
……
……
客栈内,李陌一思绪尚未恢复清明,不过,他身边所处的环境,分明就是上次回去时所住的客栈房间!
而就在这时,德新县内,客栈上空,无数云雾突然聚集,很快,客栈上空下起了雨,但是,其它地方却是烈日晴空,不仅如此,在客栈上空,一道彩虹悄然凝现,随着这道彩虹凝现,第二道也随之出现,不过,就在第三道彩虹要凝现时,李陌一右臂上古画突然微微一亮,而那第三道彩虹悄然消失。
天地异象。
整个德新县为之震撼。
古久传说中,天地之间,有一些惊世大能,他们在突破或顿悟之时,会引动天地之间的异象,而这一般只是传说。但现在德新县出现了。
此时此刻,整个德新县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客栈的天空上。
客栈老板走出店门,带着一众伙计和儿孙家人都来到大街上,然后慢慢跪下,老板对着上空恭敬敬拜,兴奋道:“感谢上苍庇护!”
大街之上,无数德新县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此时此刻,整个德新县都聚焦于此。
某山之巅。
一位老人望着客栈头顶上的天地景象,他的脸色却是一变,“长江后浪,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引动了天地景象……”
德新县内,无数百姓热烈讨论了起来,这一消息很快传通整个县城,这一幕,真是壮观!
客栈出了一个天人,这件事立即引起一阵轰动,而且,天人引动了天地异象,实属旷古绝今,万年一遇。
此时几个陈府好事的下人,更是坚定了他们心中原有的想法,易仙是天人下凡!
一时之间,整个德新县全体百姓都知道了,易仙这等大能人物。
此等大能不止在德新县未曾一现,而是在整个北国,甚至青州。
而此时,在一个庭院里,易仙望着天空,皱着眉头。
他确实有了险遇。得了狐妖之助。
昨日在陈府大宅威风一阵。夜晚又在永山破庙降服了一只巨狐。
可是那都是昨天发生的事,而那天地异象才刚刚出现。所以他实在不能确定是不是他造成了这个异象。
过了一会儿,易仙笑了,“这德新县,皆是百姓平民,要不是我,谁能引动这天地异象呢?”
然后他转身走开了。
客栈内。
李陌一在地上躺了很久,外面声音很是喧闹
“听说了吗?易仙是天人下凡!”
“易仙?那是十五六岁给人送葬的小道?真是世事难料,想不到他竟有这般奇遇!”
“……”
李陌一慢慢爬了起来,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这一看,他突然僵住了,因为那一刻他的右臂古画之上,有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
“这?”李陌一不解地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