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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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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启找到朱二的叔叔, 朱家活着的唯一对当年旧事知情的长辈:“朱二欺人太甚!他总以为我欠了朱家多少, 看来,我只好与人说说朱氏梁氏当初是怎么被我克死的了。”

    对方赔笑说:“贤侄,朱二是个浑人, 你何必同他一般见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我老头子看在眼里,你岳父在天之灵也必领情。朱二胡闹, 丢得是朱家脸面, 我并没少说他,可你看他那人,是个听劝的么?这回, 他又怎么惹着你了?你且说来, 我与你分解分解。”

    程启不是傻子,哪会自己去翻炒谣言?见朱家连长辈都这般无赖, 心中恼火, 也惋惜——朱家快完了!可怜岳父一辈子心血!

    朱家人这般嘴脸,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本来就是走个过场,撂个话,转头就去找朱二亲嫂子王氏的弟弟。

    王氏乃是闽王后裔, 家族在福州根基颇厚。她伯父与范老爷有些交情,这回也收到范家请柬,自己没来, 让王氏的亲弟送了礼物来,并探望寡居的姐姐。

    曲里拐弯地,都认识。程启请他传句话给王氏:“朱二再三欺我。朱家长辈推诿,不加管教。还请大嫂给个态度。”

    王氏听后,略微沉吟,吩咐弟弟:“你立刻遣人回家,告诉大哥,那个人那件事,到该用起来的时候了。动作快些!”

    王氏弟弟不知就里,却也明白涉及朱家秘辛,姐姐要对付不是东西的朱二,也不多问,转头回去分派。

    这边王氏被勾起前情,呆坐许久,心中又是怨愤,又是凄苦,又是羡慕。

    她一直防着朱二对她母子不利,早在他身边安了耳目,对朱二和客如归的事,不说了如指掌,该知道的都知道,自然明白朱二激怒程启的缘故。程启看着公爹的情面,念着与小姑少年夫妻的情义,对朱二这些年的恶形恶状都忍了让了,这回却因牵扯上那个张氏,一并发作起来。

    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若不出手,只怕程启真会拼上自家脸面,揭破当年事,再动用程家力量,毁了朱家。闹将起来,程启固然丢脸,她丈夫名声坏透,两个儿子以后如何做人?她的儿子才是朱家嫡长的继承人,眼看能支撑门户了,她又怎能让朱家毁在朱二手中?

    程启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那个张氏倒是有福气!说起来,这份福气,原本是小姑的,只怪她自己看不清,听了婆婆的鼓动,为了与自己婆婆对抗,把陪房的珍珠给程启做妾,到头来,坏了自己性命,搭上肚里孩子,还陪上自家父兄。

    珍珠原本是婆婆身边的丫头,会成为小姑的陪嫁,也有王氏的功劳。珍珠生得好,出身低,志气却大,很会在主人面前小意殷勤,见到朱大朱二更是有意无意总要送几个眼风,勾得兄弟两个心猿意马。普通一个美貌丫头,就让丈夫收进房里,也不算什么,可这珍珠——王氏无意中见识过她的狠和毒,绝不肯留她在家。

    朱程有亲,通家之好。朱父从小看重程启。婚事也是朱父先提议的。董氏看着这个儿媳长大,也很满意。朱母满意女婿老实,却嫌亲家太厉害,抓紧时间向女儿传授御夫之道,与婆母抗衡。

    一开始,小夫妻感情还好,却不知为什么才一个月,朱氏就让程启纳了珍珠,那以后就面和心不和起来。王氏猜想都是珍珠搞的鬼。

    朱氏验出身孕。程四老爷旧疾发作,病倒,不能再跑船。程启带了船队出海,新手没经验,很是遇到一些麻烦,返航又遇上海盗,连人带船被扣下,迟迟回不来。

    珍珠本是个水性杨花的,尝过个中滋味,哪还肯守空房?就开始勾搭常去程家探望妹子的朱大。

    朱大最疼这个妹妹,与程启关系也好,担心在海上的程启,也不放心第一次怀孕,担惊受怕的妹妹,隔些日子就过去看看,也是奉了父亲的意思,看程家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那阵子,两亲家关系很好。

    朱大本不是个糊涂人,却还是没逃过珍珠的手段。程家众人,自顾不暇,没人把珍珠当回事,也没人留意到舅爷登门频繁了些。然而,纸包不住火,撞破他们的居然是朱氏。

    关系丈夫和大哥的名声,朱氏没有声张。朱大羞愧不已,回家就病倒了,心病大于身病。

    朱氏虽然瞒下实情,没大闹,却也不肯饶过珍珠,可她一个娇养的深闺女子,如何是珍珠的对手?反被珍珠制造事故重伤,流产而亡。长媳死得蹊跷,董氏为了向朱家交待也要查个清楚。朱氏另一个陪嫁丫头珊瑚,早先没有实据不敢说,被董氏问到,全说了。

    朱父本想给女儿讨个公道,拉出的却是儿子的丑事,反要求程家帮忙遮掩隐瞒,回家把还病着的朱大拖下床,狠打了一顿。朱大痛愧交加,听到妹子死亡的原因,吐出两口血,昏死过去

    董氏对外称珍珠病重,却把这个祸水悄悄送回了朱家。害死女儿,最器重的长子也被她害去半条命,朱母视珍珠如仇寇,看也不看,就让心腹大刑伺候。

    珍珠被活活打死,才有人发现她□□出血。原来竟也是有了身孕。显然不是程启的。

    朱大好容易醒过来,听说这个,又晕过去,经过朱父一番痛心疾首的教导,挺过了这几番打击,终究也没真好起来,在病榻上拖了一年多,还是死了解脱。

    王氏也曾问过自己,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是不是还不如早早让朱大得了珍珠?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当初没做错,那样奸诈狠毒的女人,除不掉,只好送走,否则,送命的就是她和她的孩子。

    关系两家脸面,两边长子的名声,两边父母都没声张,设法遮掩了过去,原来密切的往来却冷淡了。

    董氏为程启谋再娶,被人问到前面一妻一妾死亡,与岳家关系冷淡的原因,言语不祥,被怀疑程启“克妻”。朱父心怀愧疚,想把庶出的小女儿嫁过去,被程家拒绝。那以后,两边就只剩一年一次的新年走礼。

    朱大死时,王氏的两个孩子还小,朱父在连番打击下,也病倒了,朱家落到朱二手中。

    朱二原本看着也不算坏,不过朱父知道这个儿子的斤两和德性,临终找来程启,请求他包涵照应朱二。

    朱二没什么能耐,心气却高,耳朵又软,听信人言,跑到福州参合一桩生意,惹出麻烦,是王氏的娘家出面帮着解决了。

    然而,朱二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下一次,要求王氏娘家入股他的所谓大生意,遭劝阻拒绝,就出怨言,等到吃了大亏,反怪王氏娘家不帮忙。朱母愚昧不清,也跟着责怪王氏。

    王氏心寒透了,关起门,专心管教孩子,所有的心机都用来保护两个儿子的利益。两个儿子很争气,用功,书读得很好,有望出人头地。她不能让丈夫做下的丑事,断送儿子的前程。朱二这些年来霸住朱家产业,也是时候交出来了。

    程七少恭恭敬敬地向董氏行过礼,赔笑问道:“四婶唤我,可是有什么吩咐?”

    他是程家现任家主第七个儿子。生母活着时最受宠,死后还被家主怀念着,留下的这点骨血也最得家主疼爱。虽是庶出,打小挂在正室名下,当作嫡子抚养,却又长期在台湾父亲身边生活。十六岁上,懂点事了,嫌台湾那边太清静,打着读书会友的旗号,回到热闹的泉州来。书不知读得如何,狐朋狗友交了不少。

    他和四叔很熟,知道四叔疼爱他,对这个据说冷心冷肺的婶娘,却着实敬畏,不敢亲近。

    董氏笑着打量他一番:“照说你娘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克扣你月钱,难道是你三娘不再贴补你了?钱不够花,怎不跟长辈开口?巴巴地要认兄弟,认姨母,也不怕人笑话!传到你爹耳中,成什么样?”

    程七少时不常同一帮大家公子到福寿阁来,与阿兴熟了,也不管阿兴愿不愿意,几杯酒下肚,经常拉着阿兴称兄道弟的。上回,半撺掇半逼迫地,叫阿兴参加了他们的打赌,结果,阿兴在输的一方,必须凑份子请客。

    程七少爱闹,心眼倒不坏,知道阿兴拿不出那份钱,还寻摸着怎么帮他垫上。再见面,阿兴痛痛快快把自己的份子凑上了,说是他小姨听说替他出了。

    程七少听说了张歆不少事,心里挺仰慕这个女子,一直想要见见,借着机会,闹着说要跟阿兴结拜兄弟,也得个大方的好小姨。

    福寿阁跑堂服务的,除了阿兴一个,都是董氏派过去的人。程七少在福寿阁的胡闹,自然传进董氏耳中,因而有了今天这番接见。

    程七少难得老实地回话:“侄儿原是开玩笑,如今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

    不意他这般乖巧,董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方才说道:“你如今大了,多交些朋友也是应该。人情来往,少不得要有应酬。程家家主嫡子,太精打细算,怕要被人说嘴。你娘那边,我没法帮你说话,这样吧,我每月给你三十两,不过不是实钱,是让你在福寿阁挂账,我替你抹平。别怪婶娘不给你真银子。万一因你手上银子多,惹出事端,我没法同你爹交待。在我这福寿阁,料想你爹不会怪罪。”

    程七少大喜过望,磕头作揖地称谢。朋友来往,有来有往,他在福寿阁请别个,别个还请他可到旁处去,他的活动范围并没受限制。福寿阁是泉州城里唯一被官吏商贾清流平民普遍接受喜爱的酒楼,走温馨清雅路线的正经交际场合,经常能遇见本地名流名人。能在福寿阁签单挂账的都是有身份有名望的。董氏这三十两,不但实惠,还抬了他脸面。

    董氏瞧他活泛机灵,倒也有些喜欢,就提点了几句:“你亲娘,我见过几回,运道差了点,却是极聪明极要强的。你是她生的,论聪颖和悟性当不差,只可惜没人真心替你打算,认真教导你。你如今大了,多认得些朋友,对将来也有好处。只是,还要睁大眼睛,看清对方心性,结交些真朋友才好。除了交友,修身养性,也要下功夫才是。”

    程七少愣了一下,感动莫名,扑通跪下,涕泪交加地磕头:“侄儿长这么大,叫过那么多位母亲,还从没有人对侄儿说过这般金玉之言。求四婶莫嫌侄儿顽劣鲁钝,以后瞧见侄儿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直接打骂出来,就当怜惜侄儿自小没亲娘了。”

    还真被穗娘料着,丁家请了位有点头脸的朋友到张歆家,说合阿玉的亲事。他们打听了,阿玉家里离得远,跑一趟不容易,这边住的外祖母和小姨却是能做大半主的,就想先探探口风,有个七八分准了,再遣媒人过去提亲。

    陈林氏等人因为那些流言,心情都很不好。丁家在这时候,无芥蒂地上门提亲事,现就让她们生出几分好感,再看两个孩子,也般配,心下都是许了。一向温婉顺从的阿玉出乎意料地提出要当面问丁家后生几个问题。

    小门户没那么多规矩,何况他两个早见过,也算自己相看过的。

    见了面,两人都有些拘谨不好意思。词不达意低问答几句,阿玉把话头引向正题:“外面有些说法,你也听说过吧?你和你爹,心里真的不介意我小姨的事?”

    “听说过。我和我爹都觉得不会是真的,你小姨不是那种人。捕风捉影的事,一阵就过去了。你们别放在心上。”

    “嗯,”阿玉露出笑容:“倘若,我是说万一,小姨真的改嫁,你和你爹也不介意么?”阿玉不敢说出来,心里还真挺想程大爷变成小姨夫。小姨一个人,太辛苦了!等到表弟表妹成亲,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可怜。

    小丁挠了挠头:“徐三爹没对你们说么?我娘就是嫁过两回的。我家的药铺原是我外祖父开起来的。我舅舅夭折。我娘招婿入赘,没几年又死了丈夫孩子。我爹原是外祖父的学徒,后来娶了我娘,说好我哥随外祖父姓,我随父姓。我哥娶了嫂子,生了个女儿。我哥死后,嫂子改嫁。那家人不错,嫂子怕我和我爹两个大男人带不了侄女,就把她接过去了。我爹说,等我有了儿子,第一个还要随我娘姓,承继外祖父家香火,第二个才姓丁。呃,我家里这样,你嫌弃么?”

    阿玉认真想了想,笑着问:“你嫌弃你娘么?怕我嫌弃你么?”

    “我娘很好的。她若还在,也必定喜欢你。我——你瞪着眼睛骂人的样子,有些像我娘。哦,其实,我娘她心很好,很少骂人的。我是怕你嫌我,可,还是应当同你讲清楚。”

    “我不嫌。我家里也有没办法,改嫁的。就是小姨,我看她事事操心,那么辛苦,倒真希望她能有个依靠。”阿玉不知不觉对小丁说出了心里话。

    小丁看得开:“长辈的事,我们不该插嘴。你小姨心思通透,会明白怎样最好。”

    阿玉回家讲了丁家的事,陈林氏等人也没怎么介意,反而觉得小丁是个好孩子,可以放心把阿玉嫁给他。

    还是张歆问了一句:“他娘改嫁,对儿孙总有些影响。阿玉,你当真不在乎?”

    阿玉了解过这个,答得坦然:“小家小户,能平安过日子,不愁吃穿,就不错了。不象大户人家在乎虚名。真说到影响,除了说亲时会被一些人挑眼,就是三代之内不能科考罢了。我们这样人家,两代三代内,能不能读书都不一定,贡院的门更是摸不到。”

    张歆有些意外,认真地看着阿玉,点头赞道:“丁家能娶我们阿玉,真是福气!不但能干,眼光也长远,两三代的事都想到了。”

    众人都笑起来。阿玉臊得满脸通红,走上前要拧笑得最大声的阿兔。姐妹两个闹成一团。

    丁家遣媒人去向旺和阿霞提亲。

    料定这桩婚事必定成了,陈林氏欢欢喜喜帮阿玉置办嫁妆。阿玉是唯一的嫡亲外孙女,也是孙辈里第一个出嫁的女儿。

    正忙得一团高兴,湖西村来人,慌慌张张地报告:“阿祥和江家几个后生打起来了。阿姆快回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