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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自健的一席话,令叶晓感到十分恐惧,她回到了“和平协会”的据点,脸色苍白,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在地上。她扶着一旁的医护床,好像想起了什么,马上拿起手机,将自己平日的信号卡装了上去。
嘟……嘟……嘟……
“喂……妈!”
听到凌晨的声音,叶晓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瞬间放了下来,大喘一声粗气,靠在了医护床的床脚边。握着手机的手放在心口处,忍着已经掉下的眼泪,笑了出来。
“妈?怎么了?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凌晨有些费解,几乎从小都没怎么打过电话,怎么突然就打了电话来还不说话。
“没事,我就想打个电话问问你们,我之前电话坏了,怕你们万一有事找不到我,所以现在好了,就想着给你们打一个看看,你和你爸都还好吧?”
“嗯,还行吧!我现在在医疗部工作,没有去‘中心’了,爸爸也都还好,不过我也都是在地下工厂偶尔见到他,我现在都住在医疗部。”
叶晓在这一头强忍着不哭出声,整张脸也都因此拧在了一起。
“好了!妈,我先不和你说了。医疗部现在还有事要忙!”凌晨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祁昊,你去哪?”许凡右叫住了刚准备出门的祁昊。
“这几天这边都忙得差不多了,现在空闲,我想去边界那边的据点收拾一下。”
“我发现你特别喜欢一个人往那跑,你是不是在那边藏了什么姑娘?”许凡右如往常一样调侃着祁昊。
“你脑袋里成天都装得些什么?”祁昊白了他一眼,“都和你说少看点电视了!”
“呵,那前些天,还有姑娘找你找上门了?你在储备中心还是挺受欢迎的呀,看来我这都快留不住你了!”许凡右把祁昊一挽,一拳头砸他肚子上。
“喂,你这家伙,别往肉上打!不知道疼啊?”说着祁昊也追着打了上去。
“我就说你,肯定在那藏人了!”许凡右跑得飞快,一下上了二楼,对着门口的祁昊喊着。
“我很久都没去了,好吗?”
“那还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要是没事,你还不每天赖在那啊?”
“谁说的!”
“根据我对你行为模式的分析,当协会里待办事项低于总事件的15%时,你就会去边界,平均待上3.7天后再回来。综上所述,许凡右说的没错。”QC-27慢慢从角落边上晃荡过来,滑到祁昊面前,和他打招呼。
“QC-27!”祁昊故作正经地喊着它的名字,“你这家伙现在也帮着许凡右来埋汰我了!”祁昊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一个劲地摇着它的金属脑袋。
“你不要摇我了,好晕!”QC-27脸上现出两个晕眩的眼睛。“我没有埋汰你,我说的都是实话!”
楼上的许凡右也跟着笑着,“你看!都说了是实话!”
“懒得理你们,我去去就回!”祁昊拿起随身背包,挥手招呼了下,就走了。
走进边界的据点处,深埋在地下三层处的大厅空荡又灰暗,但帘子处却闪着微弱的灯光,听到里面似有人声,祁昊慢慢向前走去。
他走过帘子,却没看到里面有人。
正坐在地上靠着护理床的叶晓听到有人声,立马蹲下转身,躲在床后观察着来人的行动。她缓缓将身子挪到工具桌旁,伸手摸了摸,将一支麻醉用的针管握紧在手中。
“没有人吗?”祁昊在心里疑惑了一声,慢慢走向里侧台灯的位置,一步一步向着叶晓的方向靠近。
他将包随手放到一旁的护理床上,走近台灯旁看了看,坐下,正准备和往常一样一个人在这放空会儿,一个转头,对上了正躲在一旁的叶晓的目光。
“你是谁?”他惊呼一声。
“我……我是‘和平协会’的人,”叶晓慢慢站起,走出来,“协会安排我来这备些物资。”
“‘和平协会’?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噢,‘协会’这么多人,你哪都见过?我是新加入的。”
这一句话,祁昊很明确她就是在撒谎,新加入的人怎么会不让先去城市中心的据点帮忙,直接就派来这还没动用起来的据点。
叶晓似乎也察觉到无法蒙混过去,想着先把这人麻醉了再说,举起手中的针管就朝他刺了过去。
祁昊伸手一挡,针头在触碰祁昊手臂的一瞬间,直接断掉了,叶晓的手也随之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改造人?”叶晓脱口而出。
只一瞬间,两人缠打一起,祁昊伸腿向她踢了过去,却被叶晓直接用身侧挡了下来,毫发无损。
“你也是!”祁昊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竟也是改造人,“你来这到底有什么目的?”
叶晓没有回答他,伸手就向祁昊的脖颈处探去,祁昊一个躲闪,却刚好被叶晓借力环住脖子,他接着一转身,将叶晓环住自己的手顺着转到背后,用身体将她的脊背一压,“你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有什么目的?”
叶晓被他压着无法动弹,使得刚刚还在崩溃中的情绪再次袭上心头,她想着这一切的目的;想着自己难以回去的平凡生活;想着因为怕暴露,在凌晨长大后就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也没有抱过她;想着现在正被威胁的凌晨的生命。“不能失败……任务不能失败……不能失败……不能失败……”她的嘴里不断地重复着。
“啊?你说什么?”祁昊低头靠近她,试图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叶晓用力将自己手臂一扭,转过身,一只手径直插入祁昊的腹部,满脸都是被微弱的灯光映得闪烁着的眼泪。“对不起!对……对不起!”
祁昊倒在地上,抽搐着,腹部的伤口不断有血液涌出,在地上蔓延开来。
叶晓看着面前这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的孩子,再也忍不住堵在喉咙口的崩溃,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正当情绪渐渐缓和时,她突然听到门口似乎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她起身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小心翼翼地往门口挪去。
看着这空荡荡的大厅,“好像有些幻听了……”她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又继续大笑了起来。那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家庭,那平凡的生活,好像再也回不来了似的绝望。
她拖着祁昊的尸体,在几条街外找了条巷子就扔了过去。不敢多做停留,也不敢再看这男孩哪怕一眼,急匆匆地就回到了据点。
她一边调整心情,一边准备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唰……唰……”地上传来摩擦的声音,她站起身准备休息会儿,发现一旁的护理床似乎有些不对劲。
刚才那男孩明明把包放在这了,可是现在却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她疯了似的将每个护理床上的枕头、被单全部扯了下来,“没有!”
她趴在地上,朝着每张床的床底,一一查看着,“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看到他把包放这了!”
她接着转身打开所有的柜子门和抽屉,甚至那根本不可能放得下背包的小隔板里,都被她翻了个遍。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她整个呆愣在原地,这一切再一次将她击垮。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啜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