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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地下工厂逛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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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疼疼疼疼疼!”凌晨捂着自己的腰,喊着,“我都忘了我是中弹了!”

    “你躺好,不要乱动!”林辉扶着凌晨,迟疑了片刻,问道,“你已经退出储备名单了?”

    “你怎么知道?”

    “你爸和我说,你想退出,他不同意,第二天你就偷跑出去了。训练的时间你还在街上,又没有穿训练服,偷偷跑出去不是为了办退出手续还能是为了什么?”

    “那我爸也知道我已经退了?”

    “还用想么?这不是显而易见的?”

    虽然凌晨早知道这事瞒不住,但是当她真的发现爸爸已经知道这事,心里依然觉得有些膈应。

    “那我爸有说什么吗?”凌晨试探道。

    “什么都没说,他也不愿意说这件事,和我一个外人就更不会说了。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太好。”林辉话说得直接,“你应该找机会和他聊聊。”

    “我知道的,但等过段时间吧。”凌晨心里有些内疚,“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街上?”

    其实林辉早都编好了理由,一直以来作为“煽动者”的身份,也让他习惯了在谎言里生活,甚至早已把谎言变成了自己的真实。但凌晨突然的提问,竟让他意识到了自己需要对她说谎,而一旦他意识到自己将要讲出的是一段谎言,他便失败了。

    林辉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现在讲出编好的理由,只会暴露自己。他只能借着此刻的复杂心情,表现出难过的样子,来逃避她的问题。

    “你怎么了?”凌晨看着低下头沉默不语的林辉,关心地问道。

    “没事,就是又想到那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太可怕了!”林辉的表情有些无助。

    听到林辉的回答,凌晨也陷入了沉默。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一直在心里回避着,就好像把那一整个早晨都圈在了一个泡泡里,然后让它慢慢飘走,自己也不会再看。但这时,看到眼前的林辉的模样,那个在天空中慢慢飘浮上升着的泡泡,“砰”地一声,破掉了,然后所有的故事、画面与声音就从天空上散落了下来,铺满了全世界,无处可躲。

    凌晨躺在床上,把脸转到一侧,闭上了眼睛。

    看到凌晨的样子,林辉虽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反而变得更复杂起来。

    在接到任务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在想着这件事。他一面想要完成任务,赶快交差,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一面想要再拖延一会儿,再拖延一会儿,晚一点再动手。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林辉看了眼凌晨,拿着电话就出去了。

    “舒韦未”,屏幕上一直闪着这几个字。

    林辉靠在墙上,不知过了多久,手里的电话一直震动着他的掌心。

    “哎……”一声叹气,他划开接听,把手机在耳边放着,没有出声,只想等对方先开口。

    放了很久都没听到人声,他把手机拿到面前,原来对方之前已经挂断了。

    后来的每一天,凌晨都常常与林辉在一起,一起在医疗部养着伤,一起聊天。而借着和林辉的相处可以让她很容易找个理由来回避凌忠军。

    现在,林辉的伤已复原,凌晨也慢慢恢复了健康。但因为既不用训练,也没有工作,所以都没什么需要着急的事,凌晨就一直还住在医疗部。每日都这样闲着,照顾些花花草草,日子也挺美。

    “医疗部里病人并不拥挤,除了隔几天会进几批街上拖回的伤者,似乎主要都是给各大中心医院配送医疗设备和医药用品等。不过也是,毕竟身患疾病或者处在妊辰期的人们,大多都需要进行长期治疗和护理,只有去那高速外的中心医院才行,虽然远是远了些,至少可以保证住院期间不受任何战争的影响,完全安心修养。而这地下工厂的医疗部门似乎只负责街上的伤者,大多重伤的都没人管,轻伤的在这做完必要的处理就会赶人走了,自己还是因为爸爸工作的原因,才得以长期在这。虽然爸爸是‘逃避者’,但这地下工厂似乎并不管这些东西,同事间关系都算融洽,也算是给了这个族群一块生活的位置了。”凌晨在心里寻思着这么多天来自己观察到的一切。

    凌晨在这地下工厂的花园里逛着,“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人和事都能像你们一样简单、美好、安静就好了!”她一边想东想西,一边还自顾自地和这些花花草草们说着话。

    “晨晨!”凌忠军突然走了进来,凌晨猛地一下就蹲在了地上,躲在面前的盆栽身后。虽然明知爸爸是看到她才进来的,还是下意识地做了这个动作。

    她一直都在躲着凌忠军,从没给过他一次机会和自己说三句以上的话。但现在,爸爸都找到这公园来叫她了,看来是下定决心要和她好好聊聊了。

    “忠军同志!”后面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叫住了他。

    “是他!”凌晨在心里想到第一次和父亲去到那条小巷子时的情景。

    “钟书汉,你有什么事吗?”

    “很早就听到说你女儿受伤了,在医疗部养着,所以想着毕竟同事一场,还是该来问候问候。”

    “哦,这样啊。这次真的很感谢你们医疗部!多亏了你们,她才恢复过来!”

    “没事,应该的!”钟书汉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不过,你女儿不是已经好了吗?”

    “是,当然!我正想着和她说可以回家了呢!”凌忠军一下就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厂里说今明两天需要把所有街上的伤者,能救治的都运送下来。到时候伤者一下多了起来,我们工作会很忙,位置可能也不够了。”

    其实他说的这些,凌忠军也理解,只不过一直以来这钟书汉说话的语气都总是令人不快,“你们怎么突然一下这么急?街上的所有伤者,那可得费不少功夫!”

    “是啊,听到说街上有座军部新建的设计楼已经完工了,而且还是RomeoJulieta的设计!厂里也是想着把街道都整理干净,来迎接这个新的大楼啊。虽然现在谁都不知道那栋楼长什么样?”

    “谁都不知道?难不成他们建楼还能藏起来建?”

    “你说对了,还真是藏起来建的!说是要给世界居民一个大大的惊喜,那大楼将会成为一座新的地标性建筑!”

    “藏起来?怎么藏起来?”

    “从开始施工前就在那一整片区域用‘水镜膜’隔离了起来。”

    “‘水镜膜’?”

    “你还不知道吧?这是军部新发明出来的一项技术,具体原理是什么,我也还搞不清楚。听说就是一个手机大小的像镜子一样的铁片,往地上一放,然后在上面点几下选择应用范围,就会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屏障,外面的人进不去,也看不见里面。你还记得在小孩子看的神话书里记载着的一种叫‘万花筒’的东西吧?外面的人看那个屏障就和看那玩意儿是一样的,只不过那镜子上映的全是自己的脸。”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你们这些‘逃避者’平时没事只知道躲着,外面好玩、神奇的事多了去了!你看你们一有事只知道到处跑,错过的东西也不少!”

    “那起码我们能好好活着!”凌忠军对钟书汉的话感到十分不满。看了一眼凌晨的方向,没说话,想着待会再找机会来找她算了。

    “这些‘逃避者’真的是!我不也好好活着?”钟书汉说完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