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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笃思考片刻,却是没说拒绝:“太尉武槐,这人我一直摸不透深浅,至今也不知道他到底站在哪头,虽我与武槐打交道不深,但若是越儿娶太尉之女......”
凌笃目光闪了闪,凌越仔细盯着凌笃的表情,见他只是有些迟疑,却未说不可,心中一急,连道:“娶太尉府的小姐,倒不如娶皇上最疼爱的郡主。”
凌笃闻言心思一转,也觉得这事急不得。
倒是杨氏心思一动,总觉得抓住了些什么,她仔细想了想京城现有的郡主,一时也摸不准凌越说的是哪个。
于是她试探问道:“现如今上京只有两位郡主,皆是昌国公秦斐府上的嫡小姐,前段时间的流言好像也来自此,越儿此时提起,可是见过她们?”
凌笃倒是知道一些,他笑道:“上次越儿同御史大夫的独子谢封出城,好像就是去接云阳郡主回京的。”
杨氏却不知道还有这番渊源,一时盯着凌越表情,深怕遗漏些什么。
哪知道凌越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淡淡说道:“是见过一面。”
杨氏摸不准凌越的心思,一时表情有些狐疑。
凌笃有些好奇问道:“我听闻云阳郡主武艺高强,足智多谋,心思敏捷,风采不输上京好男儿之姿。这话可是真的?”
凌越装作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也就那样吧。”至少开窍这方面不如自己。
凌笃却是一笑:“能得我儿认可,看来秦斐老哥,倒是找到了接班人了。”
杨氏听了凌笃的形容却是道:“娶妻娶贤,若郡主性格是与男儿相比的豪迈,那如何整顿后宅,照顾好男人们的衣食起居?她这身份更适合尚郡马,不适合嫁到世家中来。”
凌笃想到杨氏的贤惠,也不禁点了点头:“夫人说的有理。”
她们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凌笃就对着凌越道:“你下去吧,我一会儿与幕僚商讨好结果,再告诉你。”
凌越心中烦闷,也不愿意多留,一句话都没回就开门走了。
凌笃哼了一声:“天天摆着个臭脸,这小兔崽子。”
杨氏听完了两人谈话却是心中忧虑,她手掌轻轻按摩着凌笃肩膀,缓缓道:“我没想到你选择了二皇子。”
凌笃拍了拍肩上柔软的手指,安慰道:“大皇子软弱无能,三皇子过于毒辣,四皇子心机太深,五皇子安于享乐,只有二皇子,倒是还算能当大任。”
杨氏眉眼一深:“你是怕......”
凌笃幽幽说道:“自古以来新皇开国杀功臣不在少数,二皇子母族势微,自然没有底气打杀功臣。”
杨氏闻言心中一缩:“可你此去前方定是危险。”
凌笃起身将杨氏拥入怀中,说道:“芳若,我们成亲这么久,你自是懂我的,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越儿娶太尉之女,我也同意。”
杨氏抬头看他。
凌笃深情道:“我若在边塞出事,必然顾不及你们,若越儿与太尉联姻,太尉自然会保你们母子一命,但是太尉明知我此去有险,只怕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杨氏却捂住凌笃的嘴:“怎得尽说些丧气话?你若出事了,你让我们母子怎么活?”
她哀怨的哭了起来,惹得凌笃没了法子,也不敢再多说别的。
只能叮嘱她:“越儿许是与云阳郡主有所往来,他与谢封也交好,谢封父亲御史大夫谢敬深得皇上信任,云阳郡主又最得陛下喜爱,无论怎样,你先不要切断越儿与他们之间的往来。”
“若是这亲事不成,或许从她们这边会有一线生机。”
杨氏连连点头,却已泪目涟涟。
凌笃笑了笑,擦干她的泪水:“别哭,事情还没到最紧急的时候,我只是提前安排好,怕你突然受到压力,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排。”
两人在屋内商议半晌,凌越却上了自己院子的屋顶,枕着手臂看着月亮。
下人在院子内跪着求他下去,他也不理。
只要一想到未来要与一个不喜欢的女子成亲,他就难受的不得了。
最难受的是,秦昭居然不懂他的心思,还笑眯眯的送上祝福。
喝喜酒,喝个屁!
凌笃吐掉嘴里叼着的草,心情郁闷的翻了个身。
榭雨苑
秦昭回了府内,得知秦斐在书房,立马加快脚步前去敲门。
秦斐虽有国公名号,但虎符已交,如今在府内颐养天年,再不用操心打仗的事情。但即便如此,他仍旧关注着上京的风吹草动。
见秦昭过来,他问道:“可是听说了?”
他没说是什么事情,但秦昭就是领会了秦斐的意思,满脸凝重的点头。
“坐吧,你如何想?”秦斐坐在桌案后边摆了摆手,盯着手中的密信问她。
秦昭道:“如今二皇子当这个出头鸟,势必会引起其他皇子的暂时联手,我们倒是可以借此机会看清几方势力,到底是哪些人在联手。”
秦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秦昭话锋一转:“只不过此事只怕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哦?”秦斐兴意盎然看向她。
秦昭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停顿了几秒才道:“荣国公被调出上京,说不定是他刻意所为。”
“你是说他不放心二皇子,因此打算亲自保护?可二皇子如此冒险出头又是为何?”
秦昭心中也有些疑虑,他之前以为是二皇子受不得激,可身为皇子,哪里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呢?除非他有什么底气。
秦昭眉头皱了皱,说道:“祖父,若二皇子本就知道这是一个套,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呢?”
秦斐双目一凝:“你是说?”
他迅速起身,在书房徘徊半晌,才发觉后背已全是冷汗。
秦斐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心中却是像想通了一般,他回神严肃的嘱咐秦昭,道:“丫头,这事我们只是猜测,断不能跟任何人说,特别是皇上。”
秦昭也知道没有事实依据去污蔑皇子通敌是重罪,于是点了点头。
秦斐时而表情时而疑虑时而放松,他背着手望着书案长叹:“若真是如此,我们防着点也就还有救,但若是还牵扯其他,只怕会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秦昭脑子也一头雾水,想起大理寺招供的西戎奸细,一时又觉得整件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两人一时得不到结果,秦昭只能寄希望于谢封那边能有些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