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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一次剧组聚餐已经过去五天,这期间女主角的事情终于落实了下来,人选并不是找楚雪帮的忙,而是当时确定的男二号张毅听说剧组的问题时,推荐了以前跟他同演舞台剧的一个女演员,一个名叫陆玲珑的姑娘,论样貌她不算是所有来过面试者中最好看的,却特别耐看,眉眼之间有一股灵气,在摄像机里显得很上镜。
演技的话虽然比张毅要差一些,但在同年龄中也算佼佼者了,毕业于戏剧院校,专业功底不差。而且态度恭敬谦虚,听说也十分能吃苦,周岩当即决定就录用了她。
主演铁三角凑齐,离正式开机便越来越近,周岩已经和师姐暂时告了个别,准备接下来几个月的时间就专心埋头于剧组的事物了。
十月,一个微凉的秋日,《灵魂摆渡》剧组所在地,今天是正式开机的日子。虽然剧组规模小,资金少,但开机仪式还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在国内这个圈子里,开机仪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仪式,还有一些流传广泛的传统。那就是择个良辰吉日搞个拜神祭。
这个传统历史悠久,最早是从港岛那边传过来的,他们那时候拜的神级别不高,大多是关公、黄大仙之类的,因为老年间的电影人的江湖气和社团气很足,拜神基本来自于戏曲界的行规。
传到大陆以后,大陆无神论的氛围最终使得拜神仪式徒有虚名,基本什么神都不拜,你心里想谁就是谁,从孙悟空到如来佛祖都可以。但是还不能废除,因为毕竟是一个仪式,有一种安定人心的作用。
而流传到今天,开机仪式的拜神,大部分更像是剧组动员大会,“神秘色彩”没那么强烈了。但有几件事是必须的做到的,剧组中要说最贵重的东西,那无疑是摄影机。
早在胶片时代,剧组最害怕的就是摄影机划片,所谓“划片,是指摄影机里的胶片在拍摄时被里面的零件意外划伤。如果发生“划片”,将给剧组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而即使是现在,一台专业摄影机动辄几十万,更别说弄坏了还会耽误拍摄,所以便从那个年代传下来一个雷打不动的惯例。
就是开机仪式上一定要用红布盖住摄影机“镇邪”,虽然可能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总归是需要这个一个仪式来将害怕和禁忌的东西震慑住。
《灵魂摆渡》的开机仪式上,一张写着电视剧开机大吉的红色横幅横挂在场地中央,下面是一张用于供奉的长桌,用红色的绒布遮盖,上面依次放着点心、水果、香炉、鸡、鸭、鱼……前面是三台用红布遮住的摄像机。
主创们集中在案头前,周岩点上三支香代表剧组发言:“今天是我们大多数人第一次合作,但我希望不会是最后一次,这部电视剧是一个新的起点,如果以后有第二季、第三季,我希望还会见到各位……”
紧接着主创们一一上香,为剧组接下来的工作祈福。
周岩是第一次当制片人,除了每天操心拍摄进度和日程的事情后,他不时还要和主创们讨论剧本。等正式走上日程了之后,拍摄的主要任务落在导演苏哲身上,而他则变得担心起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今天租个场地又要花多少钱,下次的盒饭又订什么规格的,哪位演员的身体不舒服需要上医院之类的……
总之要保证拍摄进度能够跟得上,而预算又必须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于是史上最穷剧组诞生了。
车子是租的(不敢磕磕碰碰),房子是某个副导亲戚家借的(只给了一点钱),演员的服装基本上能给自带就自带,全剧组的工作人员按顺序充当龙套,最可怜的是摄影师,因为没有滑轨,所以很多镜头都只要扛着摄像机跑着拍。
所以周岩当即决定每天给摄像组的大哥多加个鸡腿,即使如此,剧组的经费每天依旧在疯狂的燃烧。每次制片主任孙有为找周岩对账时,周岩头都要大了,这样下去,必须追加投资了。
这天晚上收工,天气闷得慌,似乎在酝酿着一场瓢泼大雨,周岩洗了个澡,觉得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于是便拿了瓶啤酒,一个人转悠到酒店楼下的院子里,坐在石凳上望着天空喝酒。
隔了一会儿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没想到竟然是周灵也披着个毯子出来了。
“我说这大晚上也没有月亮,你坐这儿干什么?”周灵发现石凳子上的周岩,便问道。
“那你下来干嘛?”周岩笑着笑,反问道。
“房间里另外一个妹子打呼噜,睡不着。”周灵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
“哦,那什么时候给你换个房间。”周岩说道,他上学的时候可亲身体验过被呼噜声硬生生吵醒的感觉,整个宿舍差点把打呼噜那小子的嘴巴封住。
“那倒不用,都挺熟了。不过你还没回答我干嘛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呢?不会是想你那个女朋友了吧?”周灵摇了摇头回答道。
“那是我师姐,还不是女朋友……”周岩解释道。
“恩,那就是快是咯?”周灵狡黠的一笑。
周岩干咳了两声,没有回答,指了指手中已经快要喝完的易拉罐,问道:“我再去拿点,你要不也来一瓶?”
“不要酒,帮我拿罐可乐吧!”周灵摇摇头说道。
说着周岩又去拿了两罐啤酒和一罐可乐,然后把可乐递给周灵说道:“这段时间辛苦吧!”
周灵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大口可乐,说道:“是啊,摊上你这么个穷老板,可伤脑筋了。”
周灵是个较真的人,他既然做总美工师,就绝对不是得过且过的类型,奈何预算有限,所以这段时间她和小伙伴倒是费了不少功夫才满足剧组的要求。
“啊哈,所以我才找的你呀,毕竟我们周大师可是心灵手巧,无所不能……”周岩笑嘻嘻的说道。
“喂,拍马屁能不能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