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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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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冥悠满是皱折的眼里发出锋利的光芒,扫视群臣,仿似能看穿每个人的心思一般。

    人们都知道皇上这是怒了,便不敢再多言。

    “皇上所言甚是,后宫之事自有皇上,乃至太后做主,还容不得我等做臣下的多舌。”沈伯涛附和道。

    可是仍有那不怕死,不识趣的,“皇上,天家无小事,皇后之位即是您的家事,亦是国事,还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大胆,你是翰林院张敬之?”

    “正是臣下。”张敬之梗着个脖子,还有几分得意,圣上还认得他,可是了不得。

    “好,那便来说一说。”这人是恒王党,死忠于恒王。他们每个人的户档案正在御书房放着,北冥悠对其中个别人熟记于心。

    而张敬之正属于那个记得很牢的。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还敢直言上书。

    北冥悠不屑的看着他。

    “听闻张翰林家中和睦,妻妾成群,融洽的很,有没有此事?”北冥悠的眼睛眯着危险的弧度。

    张敬之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是他想自己家的那些小事,圣上不会在意,怎会知晓,也就放下心来。

    “圣上所言正是。”

    “来人,把张翰林给我绑了,今日革去官职,发配湖城。”

    “圣上息怒,臣有何罪,圣上为何要革臣的职。”张敬之扭动着身子不让侍卫捆绑于他。

    “何罪?那朕就让你弄个明白,你家中夫人是去年从侍妾之位扶正而来,而你的正室夫人缘何而死,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容得下侍妾毒害正室夫人而死,还虐待嫡子,导致嫡子被虐打致死,你的老母为何而死,你不会不知道吧?

    孙子被虐打,你老母心疼,争辩几句,推搡间,被你那心爱的小妾推到,磕了头,导致卧病在床,多日后终是不治而亡。

    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哪个不知道?哼!

    你还把心思狠毒,害人致死的小妾扶正,真是读书人之耻。

    宠妾灭妻,罔顾人伦,老母热孝不出一年便将小妾扶正,如此不孝不义之人,有何脸面行走于朝堂,你是北冥官家之耻。”

    “皇上。”张敬之一时脱力瘫在了地上。两名侍卫各架着他的一只胳膊,把他脱了出去。

    朝堂之上,众人脸色各异。但震动,恐怕是都有的。没想到,他们以为病入膏肓的北冥悠,还有如此凌厉的手段,还有如此厉害的眼线,恐怕他们家里头那些见不得的事,此刻北冥悠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北冥悠的这一番举动,让众人心里有所惊叹,众人纷纷垂下了头。

    北冥悠气息有些不稳,说了一大段话,着实有些累了,他看了看众人。

    “好了,朕后宫的事会责成内务府好生调查,各位臣公就不用操心了。

    散朝。”

    李总管扶着北冥悠回到寝殿赶紧休息。北冥悠半靠在龙床上,附在李总管耳边一阵低语。

    内务府得了圣上旨意,动作颇快。圣上示下,为了后宫安宁,各宫都要彻查一遍,核对账册,好给天下悠悠众口一个交待。

    这个夜晚注定不是安宁的夜晚。

    长乐宫中彻查的物品,较之与内务府存档的少了不止百万,恐怕都是被皇后摔碎的,而更为让人震惊的是,居然在照阳宫中查出了巫蛊之术,一个小人上面写着皇后的生辰八字,扎满了针。

    后宫之中一片哗然,容贵妃被打入冷宫。她一直喊着自己委屈,喊冤不止,说不是她干的。怎奈她宫中有个宫女站出来认下了这个罪行。

    宫女先是说自己看不过皇后,就用这个小人暗害与她。容贵妃当时以为可以松口气,哪知一上刑,宫女改口说是,这个小人不是自己的,自己家人的性命都攥在容贵妃手里,自己希望一命换一命。宫女说完就咬舌而亡。

    经查,果然如此,宫女的弟弟在河西候府上做事。

    容贵妃是百口莫辩,一直说要见圣上。皇上却不愿再见她。

    直到她被押往冷宫,仍没有见过皇上一面。

    皇后不知节俭,不堪为宫中妇人的表率,被废后,降为王贵妃,好歹是留了性命,也未被打入冷宫。太后已然拉下老脸求了皇上,现在结果如此,她也算求仁得仁,不好再多说什么。

    只是自己这个侄女太不知轻重了,脾气大不知道拿些不值钱的物件砸,还专门挑贵的摔,好像这样才能撒气一般,她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眼下王家也倒了,皇后被废,太子被废,太后几个月下来看起来衰老了不止十岁。

    “老了老了。”太后仰天长叹,也不愿再理会宫中之事,居然安心礼佛去了。她求皇上给她在宫中劈了一处安静之地作为佛堂,从此享受清静的日子。

    北冥筠当然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她求了太后留了下来,她还要嫁给白墨瑾呢,虽然眼下事情未成,终有一天她会把它变为现实,她不信凭着她的手腕还算计不过那个没什么心机的沈仙儿。

    自己那小小计谋,沈仙儿倒气的远走他乡,就算她回来又如何,手下败将何以言勇。

    宫中动荡不安,宫外的各方势力也纷乱异常。北冥恒本还计划这废后以后,自己的母妃荣登皇后之位,自己成为嫡出,进而被立为太子,理所当然。

    没想到母妃居然因巫蛊之乱被打入了冷宫。现在自己的外公一家也很是忐忑,自古巫蛊之乱都很有可能殃及家人,现在北冥悠还未发落,怕也是迟早而已。

    他要先下手未强,还好他在军中的势力已然收服的差不多了。

    北冥恒集结了东西二营的势力,准备今晚举事。叶城中现在只有不到三千禁卫军,而东西二营乃边关将士,他偷偷将大军从附近防区调回来的。

    本来调人回来,只是作为后手,如能顺利当上太子,他亦不愿走上谋逆这条路,毕竟有可能会被文人口诛笔伐。可是眼下情形,已容不得他做多思考。

    “将士们,能否成事就在今晚一举。当今圣上偏听偏信,信奸佞,远贤臣,皇后几年花掉国库百万,相当于我们东西二军众将士十年的军饷,居然只是被降为贵妃,还在宫中吃香喝辣的。

    我们将士们出生入死为了什么,不就是家国大义,还有家里过上好日子,看看我们吃的什么?草根、树皮,什么没有吃过,他们一个个坐享其成。

    我们流血,流汗,用性命拼来的江山,他们就这样糟蹋,拼了性命,还吃不上口饱饭,这样的日子能不能要!”

    “不能!不能!不能!”众将士众口一词,地面有被震颤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我们不能过,我们要把这江山覆了,只要今日事成,百夫长、千夫长、都尉……我都要一一论功行赏,诸位都是有从龙之功的人。

    好日子就在等着我们,冲啊!”

    北冥恒的话像是火药一样点燃了众位将士激动神经的引信。

    “冲啊!冲啊!冲啊!”

    众将士各个激愤不已,眼睛赤红,拿起手中的大刀,向着他们想要的生活,出发。

    北冥恒早已联系好了守城的李都尉,东西二营的兵很快杀入了叶城。

    沉寂的夜空,被厮杀声震得彻天响,被火把的红光印衬的明晃晃,红艳艳,如同血的颜色一般。

    家家户户赶紧门窗紧闭。

    巡逻的士兵因没有准备,猝不及防,很快就被东西二营进城的将士屠戮殆尽。

    为了防止中途生变,北冥恒指挥士兵兵分两路,一路将北冥悠颇为倚重的几名大臣抓起来。

    另一路直奔皇宫,皇宫中守卫森严,虽人数不如北冥恒的人,却有地势的优势。

    敌我双方混战了好一阵儿,宫中禁卫军因为人数确实太少,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城门被攻破。

    “皇上,您快走吧。”李总管焦急的站在北冥悠身边,踱步来踱步去。

    “皇上,再不走来不及了,反贼已经攻入了宫门,您快走吧,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小李子,你过来。”北冥悠一脸淡定的招招手,一会儿你领着念儿从宫中密道走,到了宫外你要去找沈伯涛,她是仙儿的养父,北冥恒再混蛋也不会对他做什么。

    只要我一死,他就不会被软禁了。”

    “皇上,您说什么呢?您不能死,您领着念王殿下走,您把衣服脱下来,老奴替您死。”

    说话间,李总管双手就开始解北冥悠的扣子。

    “小李子,你这样,朕心里真是安慰。不过不用,朕这身子骨,朕知道。再说,北冥恒心思细密,见不到朕的这张脸,他是不会信的。

    而且你还有任务,这是朕写的传国密诏,你拿好了,另外这个金哨子记得给了念儿,你还的率着金甲卫保护念儿。

    找到沈伯涛后,你们就往南疆国去,仙儿和白墨瑾应是在那里,让念儿去找她,朕也就放心了。”

    “皇上。”李总管衰老的脸上两行清泪在沟壑里流淌。

    “好了,小李子,你跟了朕二十年,是朕最信任的人。朕就把念儿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帮朕看着他,不让他有半分损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