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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情深意笃的叔侄？
看完第一个画面，林灿双眉微挑，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熊英虽然是林灿亲手所杀的第一个人，但林灿却对他的死没有感到半分介怀过。
倒不是说林灿冷血，只是，当初别人都杀上门来了，丝毫不留余地，开口便要林灿自废丹田，难道林灿当时还要乖乖束手就擒，引颈就戮不成？
难道，就凭熊宗光身世悲惨，就该让他享尽荣华，作威作福，为祸一方？
只是因为自己得罪了他，熊英这个重情重义的，舔犊情深的二叔，就该不由分说地随意处置林灿？
林灿最后取了他的性命，就该对其心怀愧疚，心有不安？
“心魔？这算什么心魔？”林灿不由得又自语着说出这句话来，神色微讽。
在他看来，这踏天阶意志最后的考验，未免太......儿戏了。
然后，他还是移转目光，继续看向了第二幅画面。
第二幅画面里，是方洛庭，是林灿记忆里的那个样子的方洛庭。
画面里的方洛庭，正在进行布施。
他站在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群中，不断向他们派发下各种的吃食衣物，脸上满是悲天悯人的慈悲之象。
“谢谢方大善人，谢谢方大善人！”
每有穷苦者从方洛庭手上接到干净的衣物，精致的食品，他们都会忙不迭地对方洛庭感恩戴德地道谢，心怀感恩，诚心诚意，更有甚者，会热泪盈眶地向其跪拜称谢。
而这时，方洛庭都会诚惶诚恐地将其扶起，然后颇为动容地抹去眼角的泪光。
.......
看到这里，林灿嘴一撇，却是连再看下去的**都没有了。
林灿早便知道，方洛庭乃是一个将灵魂都出卖给恶魔，甚至不惜以亲生骨肉修炼邪法的伪君子。
现在画面中的他，不过是在逢场作戏，惺惺作态罢了。
最后，林灿转头看向了第三幅画面。
画面里的张昆还很年轻，那时的他背还没驼，一张脸也还算不差，只是那双三角眼破坏了他那张脸的大半美感，让他看起来有些阴鸷，气质不佳。
年轻时的张昆应该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宗门内，他的修炼资质不好，外加貌相阴鸷，以致都没有什么师兄弟愿与他同行，与他交谈，而至于那些美貌的女修士，则更是对他敬而远之，绕道而行。
他就像一个影子，始终活在阴影之中，一直都是一个人。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也就罢了，突然的，画面一转，张昆突然被几名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堵住了。
“张昆，杨师兄说他昨日的灵石不见了，是不是你偷的？”一个满脸凶相的青年喝到。
“不是。”张昆表情漠然，淡淡答道。
“呵，你说不是就不是，给我们搜一下身，说不定你就带在身上呢？”
“我说，不是我偷的。”张昆突然抬起了头，死死地盯着那凶神恶煞的青年，冷声道。
那青年被张昆盯得有些发毛，但一想到对方不过是个修炼废物，旋即便恼羞成怒地一拳将张昆捶倒在地，然后狠狠地对他手打脚踢起来。
“老子说是你偷的，那就是你偷的！还敢盯老子，真以为自己长得吓人，就能吓住老子了？你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废物？”
“吼——”张昆被按倒在地上，不断地殴打，听得凶相青年不断辱骂，他神色狰狞，捏紧了拳，发出低吼，却是终究没能站起来反抗。
并非他不想，而是做不到。
他不过先天二重修为，但殴打他的，却是修为四重五重的修炼者，他们的力量，根本便不是他能对抗的。他们把他压在地上，肆意凌虐，他却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哼，废物一个，还敢偷杨师兄的灵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们都不用留力，这家伙狠着呢，轻易打不坏，这次要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他以为世上没有公道了！我们，就是在替天行道！”
这几名凶相毕露的年轻人，踢打地上的张昆，毫不留情，脸上却是一幅大义凛然的模样，仿佛真是在惩罚一个不法之徒，极尽羞辱之能事，一边凌虐着，还一边对其吐痰，甚至刻意地去碾踩张昆的脸，似乎要将他的头踩进地里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都打得有些疲累了，才犹自不解气地忿忿离开。
而此时的张昆，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眼看着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但是，哪怕张昆现在奄奄一息，浑身是伤，血迹斑斑，仿佛下一刻便要撑不住，彻底死去，却依旧没有任何人向他施以援手！
过往很多人，都看到了张昆的惨样，但全都只是瞥见一眼后便匆匆离开，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他们明明是同宗的师兄弟，但是此刻却没人愿多看张昆一眼。
人群中，甚至还有人看着如丧家之犬一般的张昆，鄙夷地道：“偷人灵石，品行不端，活该如此。”
“是啊，真是相由心生，长得丑陋，又无修炼资质，还没有品德，这种人，真是令人不齿......”
“可是，他现在看起来有点不行了啊，要不要.......帮帮他。”也有人有些心软道。
“唉，你管那种废物人渣干嘛，走了，走了，不要平白沾了晦气.....”
张昆明明已经在弥留之际，却还是听到了不远处的那些诛心之语，他的心，越来越冷，那双三角眼，也逐渐凝聚起仿佛三九寒冬般的风雪冷意，最终，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他强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画面，由此而终。
林灿心里微冷，却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生出来。
他看到了张昆悲惨的遭遇，非常令人心寒，也值得人同情，但是林灿自己此刻，却像是画面里的那些路人一样，脸上带着些许的讥诮之色。
这又算什么？这便是他心性扭曲，为害一方的起源？
错的不是他，是这个世界？
不，不是这样的。
林灿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微妙。
然后，他不再为这三幅画面停留，一步迈了出去，踏上了九十三阶金色台阶。
与此同时，那三幅画面彻底支离破碎，而他记忆中有关这三人的影响，也立刻变得模糊了。
刚才......那三人是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