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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小姐,该吃药了。”门外传来了郝妈妈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走了进来,哎哟一声,“怎么不点灯呀,这黑漆漆的。”
她喊了外面守值的碧玉进来点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后,摸到了床边,掀开幔帐,轻声问道:“小姐没被吓着吧?”
“没有。”卫瑜轻咳一声,“原本我也打算睡了。”
碧玉端着灯进来点亮屋里的蜡烛,卫瑜坐起来甩了甩手,吩咐道:“药放桌子上等会儿我再喝,妈妈回去睡吧。”
“小姐还是把药喝了,妈妈我才安心。”郝将将药端到卫瑜面前,“今日小姐肯定吓得不轻,妈妈今晚陪你睡。”
邪祟上身啊,小姐还这么小,大晚上又到处伸手不见五指,她肯定害怕。
看着卫瑜憔悴的模样,郝妈妈心疼不已。
宫里的事虽然被老太太压着禁传,可大房某些嘴碎的传了出去,府里大都知道了。大房的越来越没规矩了。
盯着郝妈妈看了好一会儿,卫瑜叹了口气,端起药碗送到嘴边抿了一口便喊烫,把药递给碧玉,用手帕擦了擦嘴,指着桌子道:“先放桌子上吧,一会儿凉了再喝。”
郝妈妈方要说话,卫瑜又断道:“妈妈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不是小孩了,也不怕黑,那些牛鬼蛇神吓不到我,况且不是还有碧玉守着嘛。”
碧玉是陶氏派来的丫鬟,在玥雅苑的时间虽不及念雪二人,却是最稳重也是最年长。
卫瑜如此坚持,郝妈妈只得作罢,嘱咐了碧玉小片刻才离去,离去时嘴里叨念着“小姐长大咯”等词。
“郝妈妈越来越念叨了。”
碧玉笑着,见到桌子上放着一块玉,拿了起来往梳妆台走去,卫瑜说:“那块玉拿过来。”
“这玉不放起来吗?”碧玉走到床边将玉递给了卫瑜,“带在身上睡可是会搁着,会难受。”
她没见过小姐带过这块玉,可她也不是多话之人,并未多询问。
“一会儿再放。”卫瑜吩咐她道,“你去外头看看,今晚可是有星星。”
“星星?”
“若是漫天繁星,说明明日天会大晴,被禁足了有个好天气,心情也能好些呀。哎呀,碧玉姐姐去看看吧。”卫瑜撒娇。
碧玉耐不住,只得掀了帘子出去。
卫瑜听了有开门的声音,把玉放在枕头下,下了床没有穿鞋直接打着赤脚,从桌子上端起药碗走到书架旁打开一个膝盖高的高腰青花瓷翁,将药倒了进去,又盖上然后回到桌边坐下。
这时,碧玉回来了,她看到卫瑜端坐于桌旁显然吓了一跳,扯着嘴角半笑道:“小姐怎么自己起来了?哟,怎么连鞋子也没穿。”
看到卫瑜打着赤脚,连忙去拿了鞋子给卫瑜穿上,又拿了一件软毛织锦云纹披风给卫瑜披上,才看到药碗已空,问道:“小姐喝药了?”
“嗯。”卫瑜指着痰盂,碧玉又小跑过去端了痰盂过来,卫瑜吐了漱口的茶水进去,问她,“如何?”
碧玉放了痰盂又拿手帕递给卫瑜,“圆月,我倒是忘了今日是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亮堂堂的,星星甚少。”
“无云,说明明天是晴天。”
卫瑜擦了嘴后便回到床上,碧玉又跟了过来伺候,事无巨细,待卫瑜躺下才熄了灯端了药碗出去。
“那药有问题?”曹伊问。
“谁知道。”药是从宫里带回来的,宫里的东西最肮脏,特别是药里最容易多出点别的要人命的东西了,况且,是药三分毒,她身体又不是真的有事儿,少碰为妙。
卫瑜翻了个身,从枕头下摸出那块***白色羊脂玉手感细腻,几道刻痕简单雕刻着什么,黑夜中她只靠触摸分辨不出来。
不过,今日还是要感谢这块玉救了她一命,不然她也弄不出“病入膏肓”的戏码。
“你懂的还真不少。”曹伊说。
“我当你是在夸我。”卫瑜笑了笑,把玉放回枕头下,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夜中。
睡梦中的卫瑜突然睁开眼眸,确切的说是曹伊睁开了眼眸,她发觉卫瑜熟睡之后对身体的控制力非常小,她很容易便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握了握拳感受了一下驱使躯体的感觉。
要不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锻炼一下,使得灵魂与身体的更加契合呢?
曹伊思考了须臾,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既然她们二人已有契约,就应该遵守,互相尊重、信任。况且,这里地方小也不适合她大半夜做那些不适宜的动作。
咦?
曹伊发现幔帐飘动,门窗关紧何来的风?
她闭上眼眸。
一个黑影慢慢靠近床边,将幔帐一角小心掀了起来,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儿,又放下幔帐,接着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声音很小但偶尔还是发出情不可闻的清脆声。
半个时候后,黑影再次出现在床前,掀起一角幔帐,然后蹲下伸手朝枕头底下摸去,忽然一喜。
这时,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在其的手腕上,抬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吓得他扔了手中的东西便“蹬蹬”后退。
人未站稳,曹伊已欺身而上,手中匕首朝其脖子抹去,黑影再向后退,匕首却已更快的速度刺去。
匕首贴着其脖子刺空,曹伊反手持着匕首回抹,黑影身形一顿,匕首已抵在其脖子下。
黑暗中,一双睁大眼眸惊恐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小,小娘子,在下不,不是坏人。”黑影结巴着解释,
“滚回去告诉你主子,再敢闯入玥雅苑,必死!”
曹伊冷哼一声,一掌拍在其胸口上,哐当一声,黑影落出了窗外。
她定了下神,没听到外头有任何动静,才伸手把窗户关紧,走到床边的时候停住,转身折到外间摸到守值床边,伸手探了一下碧玉的脖子,又听了下其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口气。
曹伊从新回到床上躺下,却再也睡不着……
“爷,您的玉要不回来了。”
一个黑衣人低着头,满脸沮丧看着雕着花纹檀木案桌后的素发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