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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晚回到离人府,正巧碰到刚回来的肆多与柳锐,两人一边走着一边剔着牙,聊得正欢。
“怎的了?出去遛弯了?”肆多说着朝泠晚扔去一大袋打包好的羊排羊肉。
“这镇子上王老汉家烤的羊肉,味道好着呢。”
泠晚接过羊肉。“走,进去说。”
三人走进府内,来到前厅,坐了下来。
“今日进镇时,我看脚下有一些黑色沙子,想来是那蛊夷留下来的,于是便记了记味道,寻了下踪迹。”
“找到了吗?”肆多问道。
泠晚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不过知道了逃窜的方向,等去取了那扬名状后,我们再去找寻”
“咱快去取那扬名状,然后去找到那蛊夷玖玖陆,到时候我定让它吃爷爷一箭!”
柳锐听到两人谈话,喜上眉梢。“小府,如若有什么用得着小差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泠晚从腰间拿出一小袋袋子,递到柳锐跟前。“这是天干麦的种子,不用浇水施肥,见光长,虽然口感不好,但目前很适合这里的情况,用来先应应急。”
“你将麦子直接撒到田里即可,不用耕地,多撒一些,撒散一些。
“等这里情况好转些后,我叫人再送些合适的种子过来,到时候你负责教镇子上的居民播种播撒耕种。”
柳锐接过种子,啧啧称奇。“好的,小差一定不辱使命。”
他心中想着这俊都来的小府果真不一般。
肆多不是很乐意,在一旁低声自语。“这天干米狗都不吃。”
随后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还是王老汉家的烤羊肉舒服。”
接着他又向泠晚问道。
“对了,你刚才去哪儿了?”
“去了趟当康郡,找鹿师兄借了他的丹青笔。”
“丹青笔?你要丹青笔干嘛?画个婆娘出来耍耍吗?”肆多疑问。
“取扬名状时用。”
“怎还如此麻烦?将那些山匪直接宰了不就好了”
“杀人容易,降人难。”
说着,泠晚端起旁边茶杯,喝了口茶水
“我刚翻过这里的卷宗,这鸭江寨的山匪基本都是干的些填饱肚子的勾当,也没杀过人,所以并没必要直接剿灭,现在博驰镇上人口稀缺,把他们降来种种地,养养牛,喂喂鸡什么的。”
“那咱直接上那鸭江寨去,把他们打到服为止不就行了么?不跟我们下山,就一直揍那些丫的!”
“山匪众多,每个人脾气各异,光打好使的话,哪用得如此麻烦。取扬名状,要么剿光,要么心诚而降。”
肆多头顶开始冒烟。“那你准备怎么办?这打又打不得,灭又不想灭的,你是准备和他们话聊么?”随后他灵光一现。“我知道了!你是想用这丹青笔画些婆娘,把他们骗下来是吧!”然后又觉得不对。“不行啊,这丹青笔画的东西也持续不了多久啊。”
肆多头顶继续冒烟。“算了,我不猜了,你明说吧。”
泠晚回道。“我说话不好使,武老爷说话好使啊。”
肆多瞬间了然。“哦!哦!懂了懂了。”
“好主意!”柳锐赞道。心中顿感一片暖意,觉得这俊都来的小府做事很是靠谱。
泠晚对着肆多道:“你去取些‘易形纸’过来。”
肆多屁股挪开凳子,起身站了起来,便去取纸去了。
泠晚回头。
“柳锐,你再将这镇上的情况给我细细说一遍,卷宗里的略过。”
“是,泠小府。”柳锐恭敬地应道,随后又将镇子上的各种怪异之处告知泠晚。
肆多拿着易形纸回来,泠晚接了过来,将纸铺开,取出丹青笔,在上面画了个武老爷,然后对着肆多说道。
“去试试。”
肆多将画好的武老爷给挂了起来,跳入画中,随后又从画中穿出来一个武老爷。
“怎么样?帅不帅?”
泠晚看着面前的武老爷摇了摇头。
“不行,许久没画生疏了。”
随后又画了几张,叫肆多一一跳入画中,直到满意方才点头。
“拿上些青合散,我们走着”。
说完泠晚便向离人府外走去。
鸭江寨的山匪窝中,拜完武老爷的山匪们,走出寨子,找了处隐秘之地,就地坐下休息。
他们一个个脸上略带疲惫,眼光中却透出了一点点希望,是刚拜完武老爷带来的心安。
他们围着火堆,拿出干粮和酒水,一边吃喝,一边交谈。
篝火旁,一瘦弱男子对着一虬髯大汉说道:“大哥,这酒可快喝完了,再没生意上门,很快怕是连水都要没得喝了。”
虬髯大汉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这他娘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瘦弱男子听闻后。“要不咱挪个窝?”
“没马没车的,往哪里挪?要出去碰到那蛊夷,又折几个兄弟咋办。”
“哎!”瘦弱男子听闻后轻叹一声。
“那蛊夷可真是可怕,大哥你说咋都没人来管管。”
虬髯大汉将壶中酒饮尽,又将酒壶晃一晃。“离人府那帮废物有啥用,还不是被那蛊夷杀了吃掉。”说完将酒壶高高举过头顶,却是一滴也滴不出来了。
旁边小弟见状,小心翼翼从身后拿起一个酒壶,双手递给那虬髯大汉。
“大哥,我这还有。”
“算你小子懂事。”
虬髯大汉接过酒壶,又开始喝了起来。
喝了几口之后,脸上原本的愁云渐渐散去。“真他娘的爽快。”
说完,虬髯大汉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着众人扬声喊道:“各位兄弟,喝了这口酒,今后路好走,敬武老爷!”
众山匪举起手中酒:“敬武老爷!”
就在此时,从天而降一只怪物,这怪物脖子上顶着一张蜥蜴的脸,狰狞的面目上长了五只眼,每只眼睛里是一瞳叠一瞳。
下巴那长得跟人手一样的胡须,长长的拖到了地上,末端的手掌里,一张嘴巴露出尖牙利齿。
身上的鳞片缝隙处,正在往外喷出黑色的脓液。
正是一蛊夷是也。
众人还未来得及恐惧之时,蛊夷便抓起了虬髯大汉身边的瘦弱男子,将他提到一边,眼睛盯着瘦弱男子,嘴里吐出长舌,鼻子凑上前去,闻了闻瘦弱男子。
瘦弱男子吓得屁滚尿流,四肢无力,说不出话来。
山匪们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虬髯大汉怒拔腰间阔刀,指着蛊夷对着众人喊道。
“兄弟们!这狗日的要吃咱兄弟,我们今天若跑了,以后也无颜面对武老爷!今日跟这厮拼了!”
“跟他拼了!”
“上!!”
“冲啊!武老爷保佑!”
“宰了这狗日的!!”
“宰了他!把二当家救下来!”
众山匪叫喊间,拿出了兵刃冲向蛊夷。
蛊夷手中提着瘦弱男子,面对向他冲来的山匪,吼出刺耳的叫声。
山匪们也不怯,继续向前冲去,手中兵刃对着蛊夷砍去。
蛊夷一手提着人,面对向他冲来的山匪,一拳一脚将他们打倒,不多一会儿,所有山匪全部被打趴下去,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空气中绝望的气息如同一片浓重的黑暗,弥漫了沉闷和绝望。蛊夷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瘦弱男子头顶正欲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