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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忙着办理宝根的丧事,还要理顺宝根父母、兄弟的情绪,子昂几乎顾不上山庄。终于风平浪静下来,打算弥补没和家人闹元宵的遗憾,穆岚和雪峰、子君却提出要离开,其间对他这些日子的热情款待表示了感谢。他感觉很突然,不知她为何这时提出离开,尤其对妹妹、妹夫也那么客气感到不安,猜想是他从元宵夜暗杀东宫太郎开始就很少和他们在一起使他们感到冷落,但又怕说出真情让他们感到不安,便只说他这几日有必须要办的事,现在事情都忙完了,他们可以天天闹通宵了。
雪峰、子君都替穆岚解释,说他们真没生他的气,要走也是之前就定好的。子昂心里仍很愧疚,尤其对穆岚,他仿佛又回到二十年前与她分离时的失落和伤感中,再想到她是抗联成员,想到那些牺牲的抗联战士,他竟觉得他们这一别或许是永别,顿时泪如泉涌,央求她留下来。是抗联竟泪盈盈地对她挽留。
他这一哭,穆岚和子君、雪峰也都热泪盈眶了。穆岚又被感动,一边为他擦泪一边说:“都大男人了,咋还跟孩子似的?以后我还会来。最好早点把鬼子打跑,等抗战胜利了,我再来就更方便了;我还指着将来在你这养老呢!”他破涕为笑道:“我啥时都欢迎您。其实现在这也是您的家。”她笑道:“是,这个家挺不错,可我还是得回去。我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主要目的是发展抗日队伍,发展对象就是那些占山为王的;毕竟他们也都是中国人,民族危亡之际,相信他们骨子里还都爱国,况且有些土匪就是被鬼子逼上梁山的。现在全国都在抗战,不论共产党,还是国民党,都正和日本侵略者浴血奋战,相比之下,东北的抗日力量还是弱。所以我们不能忽视这些土匪的力量,关键需要有合适的人来集结他们。听雪峰说,你和一些土匪有来往,本来是想通过你来集结他们,能集结多少就集结多少,多杆枪就多份力,多消灭一个鬼子,咱就多一份胜利保证。可看你生意挺兴旺,还有这么多俊媳妇儿,真不忍心把你拉到战火中。鬼子现在还是很猖狂,抗联还真就离不开一些暗中支援。雪峰说的对,抗日不一定非得使唤枪,你就好好经商,能暗里为抗联做些有益的事,也算不失民族之大义。”
这席话令子昂心里很暖。其实他从救回懿莹等人后就一直很彷徨,开始深被抗联的悲壮所激励,曾答应景祥也要拉起一支抗日队伍,可回到山庄一见到他的媳妇、孩子们便又顾虑起来。他在枪林弹雨中闯荡过,深知一旦和日军交上火,就很难维持他的世外桃源,或许重蹈他南征北战、颠沛流离的覆辙。如果就他自己尚可,眼下老婆孩子一大帮,总不能拉家带口地与鬼子周旋。他认定自己也只能暗中为抗联提供一些经济援助,便不和景祥提及拉队伍的事,好在景祥也没再问过他;虽然懿莹提过要去寻找队伍,也不过是和他赌气罢了。这时听穆岚一说,他不禁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说:“我做生意和别人不太一样,别人是多挣多攒,我是多挣多花,不赔本儿就行。看来以后我得攒钱了,就给抗联攒钱。我希望老师能留下来,咱们共同打理。”她说:“我对经商不懂,以前还能画些东西,现在画的也不如你了,眼下也就能玩玩枪了。”
见她执意要走,他再没有办法留住她,便退一步说:“要走也等天暖和的,咱这儿的高粱果儿您还没吃过呢。还有,我看您也挺得意吃鱼,但有一种鱼您肯定还没吃过,细鳞鱼,是冷水儿的,就沟儿里头有,外面人吃不到。这个您得答应我,再住段日子,起码得等山上达子香花儿开了以后的,行吗?”见子昂真舍不得她走,她欣慰地点点头,答应等吃到细鳞鱼和高粱果以后再走,雪峰和子君也都很愿意。
过后,子昂总觉得不该有事瞒着穆岚,便单将她请进自己屋,如实说了他暗杀东宫太郎又误杀陈宝跟的事儿,自然也说了他所以暗杀东宫太郎的理由。她很吃惊,说:“十五那天晚上,我就看出你有事儿瞒着大家伙儿,还心思你和你那些哥们的事儿,也没好多问。”他忙说:“我是怕你们担心,没别的意思。”她说:“可现在我更为你担心。日本在中国有很多株式会社,做的事情涉及方方面面,也不外都是侵略和掠夺。你说的这种,他们现在叫开拓团,是日本向中国移民、企图把中国变成他们本土的侵略集团。他们在这儿没搞起来,不等于他们放弃了;现在很多地方都有日本开拓团,表面看都是农民,实际他们是日本军队下设的一支庞大的集团军,也是我们抗联最可怕的敌人,很多抗联实际都死在他们手里。比方说,中国老百姓给山里的抗联送粮食,开拓团这一关你就很难过;他们对中国老百姓搞集团部落,实际就为了切断抗联的外援。不过中国农民已经有不少起来反抗的,勃利县的土龙山,五年前就组织了农民抗日自卫军,现在他们也是抗联。你杀东宫太郎不能说是坏事,但现在看也是挺糟糕的事,日本军部肯定要查他为什么失踪。你觉得你做得天衣无缝,实际问题就在那个陈宝根身上。你不该和他合伙儿,合伙了,就不该连他也杀了。是,你不故意的,可日本人要查起来可不会这么想,他们肯定会认为你是杀人灭口:第一,你和东宫太郎有深仇大恨,想杀他是情理之中的事。第二,陈宝根和东宫太郎一直暗中勾结,又一直在你这儿卧底,是不是你所有的秘密都让他知道了?比方说我们这些人的身份。第三,陈宝根死时你在跟前儿,就打真是陈宝根自个儿创缸死的,估计日本人也不信。陈宝根是东宫太郎失踪的唯一线索,可又偏偏在你跟前儿断了,所以你将成他们的第二个条线索,这是非常糟糕的。”
子昂虽很不安,但却镇静道:“国都糟了,我岂能不糟?就是早晚的事儿,亡国奴再有张承也是苟且偷生。从把懿莹她们接回来,我就天天提心吊胆、小心谨慎,就怕日本人知道。我不是怕她们给我带来麻烦,是心里憋得慌;她们都是中国人,待的也是中国的土地上,干嘛要让她们偷偷摸摸的活着?咋就不能让她们活得敞敞亮亮儿的?有时我真想把队伍拉起来,再和鬼子枪对枪地干一场。可回头又担心我这些媳妇儿和孩子。开始就想让他们都过好日子,可要真和鬼子武着起来,好日子怕是过不成了。这几天我都想过回奉天,把媳妇儿、孩子都带走。可现在走,我又怕坑了我那帮哥哥。他们都指我过好日子是一方面,最让我于心不忍的,我要跑了,他们能不能受牵连?能守多大牵连?”
她安慰道:“你说着些我理解。可现在事情已经明摆着了,假如日本人查到你头上怎么办?”他说:“那就咬定不认识东宫太郎,陈宝根是他自个儿撞死的。”她又问:“你认为他们能信吗?日本人的脑瓜儿可不是白给的,要不咋叫他们鬼子呢?现在你不能出事,你要出事就扯到一大面,但现在你是最容易出事的。除非日本人不拿那个东宫太郎当回事,但这种可能太小了,咱得把事儿往最坏里想,你说是不?”他想了想说:“现在除了陈宝根的死都知道,东宫太郎还没啥动静。我想再等等,让我二哥帮着打听点儿,一旦有风吹草动,我就破釜沉舟了。我还偷偷养着两伙儿人马呢,都是占山的,加起来大概二百人;只要有一点儿动静,我就搞他把突然袭击,估计拿下北营不是问题。”她又问:“就算拿下来容易,你能守住吗?日本人只要设了军营,就不可能是孤立存在的。”他皱起眉头沉思。
她笑道:“你要真有这打算,我帮你选个可进可退的路。”他眼睛一亮道:“老师,我听你的。”她说:“我们这次是从镜泊湖来的,那儿有我们抗联根据地,带队伍的叫陈翰章,比你还小两岁。但他有勇有谋,打了很多胜仗,日本人在那修的电站也让他们捣毁了。他那块儿好就好在地域宽阔、山水相连、地形复杂,可为鱼米之乡,适合做根据地,也适合百姓居住。我的意思是,你要是拿下龙封关,能守就守,一旦觉得守不住,咱就来个金蝉脱壳,有愿跟着走的,咱也都带上。”他高兴地问:“那您就不走了呗?”她笑道:“你现在正危险,我哪放心走?”他兴奋道:“那太好了!你在这儿我心就踏实多了!”
就这时,他俩听见外屋有动静。他心一惊,一个箭步出去,见芸香正要逃去,不知她什么时候进来的,猜她已偷听了他俩说的话,不悦道:“回来!”芸香要迈出房门的脚便停住,回身道:“来叫你俩吃饭。”他上前问:“那你跑啥?”她一脸紧张道:“你俩没唠完呢,接着唠吧。”说完转身走了。
吃过晚饭,子昂先去看了香荷,自然为她洗了脚。天骄问她睡哪屋,他说今晚去芸香屋里睡,是有话要和她唠。
夜里,孩子们已经入睡,芸香怯怯地问他:“你杀人了?”他知道她听了不少他和穆岚说的话,反问道:“你不也杀过吗?”她打他道:“说正事儿,咋办哪?”他并不遮掩道:“啥咋办?我还嫌杀得少呢,我准备多杀一些。”她问:“那咱山庄不要了?”他说:“山庄永远是咱的。”她又问:“你不说要去镜泊湖吗?”他揪她耳朵道:“偷听!”她被揪疼了,打他道:“哎呀!薅疼了!招你俩吃饭还有错?”他给她揉着耳朵说:“没错。”又回到原话题道:“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走这步;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走哪步你也别害怕,咱该吃吃,该玩玩。”说着说了她身上。
过了正月就到了龙抬头的日子。中午,大灶房的人们都忙着烀猪头肉,以备明日二月初二用。芸香问子昂用不用多烀一些,他说:“咱庄里人够吃就行,四哥店里也少烀不了,哥他们都去那取,咱就不管了。”就这时,麦冬急急忙忙地从镇里赶回来,说文普让他速去龙凤阁,具体何事不知道。子昂便穿戴严实,自己骑马去了镇上。
龙凤阁整个正月也没怎么营业,是因各家过年都有些好吃的,一些朋友往来基本都在自家宴请。大一点的商贩好像还都陶醉在大年的喜庆中,只有一些周边屯子来的小商贩,更是舍不得把挣的一点钱都花到馆子里,进店要点主食、热汤添添肚子暖暖身,顶多有好喝两口的要碗干烧和一碟小菜儿。这会儿各家又都准备二月二,一些小贩已经提前收了摊,连午饭也赶回自家去吃了,文普两口子便借着空闲也忙着烀起猪头肉,以备第二天有人来买。
见子昂来,文普放下手里的活,没等子昂问先说:“上头说去。”然后一同先上了阁楼。进了一雅间,文普说:“二哥刚才来一趟了,把个叫小的瑟的也带来了,连唬带吓地问出点事儿来,是你的事儿。”子昂心一震道:“啥事儿?”文普说:“守着小的瑟的面儿,二哥没和我说太多,不过我听是田守旺把宝根儿他媳妇儿和孩子都抓进西营了,逼着她们说是你杀的宝根儿。听小的瑟说,宝根儿他媳妇儿死活也没说是你杀的,田守旺他们就把那娘俩好顿祸害,宝根儿他媳妇儿给弄成大流血了,幸亏你七哥的止血药;宝根儿他闺女才十二,让田守旺那瘪犊子弄得不会走道儿了。”
子昂吃惊过后,不禁痛恨交加,骂道:“这帮狗日的!”文普又说:“你先别急着骂,实际这都是东条敏夫、田中太久他们让整的,说有个日本人在咱这儿没影儿了,先是怀疑宝根儿,可宝根儿死了,咋死的没弄清,这就又瞄上你了。二哥问完话就忙三火四地回西营了,临走时偷着告诉我,赶紧让麦冬把你叫来,那哥几个他去叫。待会儿就是核计一下咋对付这事儿。”子昂明白,东条敏夫和田中太久已经感到东宫太郎遭了暗算,并且怀疑到了自己。他先是后悔自己当时对宝根下手太重,如果这是宝根还活着,他一定会教他怎么欺骗田守旺等人,毕竟是他将东宫太郎蒸熟碎尸的,他是绝对不敢说出真情的,可现在连个说假话的人都没有了,而且宝根的死又和自己有着扯不清的关系,难免被人怀疑自己是杀人灭口。但一想到田守旺逼供手段恶劣,即使宝根不死,又会不会在酷刑之下招供,毕竟田守旺已经露出陷害自己的想法,这就难保他们不搞窜通,把所有事情都扣到自己头上,到那时自己更是难以解脱,便又觉得自己失手要了宝根的命是天神给自己留的一线生机,这一线生机就是揭竿而起,好在自己现在可以调动两支占山的力量,更有穆岚、雪峰、景祥、懿莹等抗联战士还都在他山庄内,看来眼下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原来东宫太郎死后十多天才被同伙确定为失踪。开拓团的其他成员都清楚记得东宫太郎是正月十五的晚间去的镇上,也知道他在镇上只和宝根一人有来往,甚至知道他和宝根媳妇的关系很不一般。开始还都以为他一直在和宝根媳妇鬼混,左右“集团部落”计划得等到冰雪消融时才开始实施,便由着他去风流。但东宫太郎一连十多天没露面,还是让他们感到异常,便有人去镇里寻找宝根的家,结果一提到宝根,被问的人说宝根正月十六那天就死了,正是东宫太郎失踪的第二天,这才感到不妙,立刻去北营报了信。
东宫太郎毕竟与东条敏夫是亲戚,听说东宫太郎神秘失踪,东条敏夫立刻感到蹊跷。近期他常从上司那里得到日本士兵神秘失踪的可怕消息,有时甚至一次失踪十几人。根据军部分析,神秘失踪的日本士兵基本都是遭了中国人的暗算,而实施暗算的人,又基本都是中国的普通百姓。他们也总结出中国普通百姓暗算日本士兵的特征就是死不见尸,与中国抗日组织的做法截然不同。他猜东宫太郎很可能是已经遭了暗算,如果真是这样,东宫太郎很可能是被龙封关的人暗算的。他怀疑的第一人就是周子昂。他知道周子昂一直想替岳父报仇,只是当时不知是谁朝他岳父开的枪。他想,莫非周子昂已经知道了真相?按说没人能把真相告诉周子昂,因此他又不敢断定东宫太郎失踪与子昂有关,便责令西营的皇协军出面调查此事。
陈宝根因为媳妇与东宫太郎鬼混而自杀的事已经在龙封关传遍了。田守旺虽然对满秋偷汉子很感兴趣,但因为她偷的是日本人,所以也只是对满秋有种刺激感,却不敢贸然进犯。当他得知东宫太郎就在宝根死的头一天神秘失踪的消息后,立刻觉得这事定与陈宝根的死有关,忙向田中太久汇报了此事,并提到是子昂为宝根办理的丧事。
东条敏夫和田中太久知道镇上有个为东宫太郎买地扯线的,但都对这个人具体是谁并不感兴趣。这时东条敏夫才知道,那个协助东宫太郎买地的就是这个在东宫太郎失踪第二天死了的陈宝根,也就是说,凭东宫太郎和陈宝根的关系密切,难免陈宝根不知道是东宫太郎开枪打死的米秋成。按说陈宝根本该一直和东宫太郎站在一起,但因东宫太郎占了他的媳妇,便将东宫太郎开枪打死米秋成的真相告诉了一直在查找杀死自己岳父的凶手的周子昂,玩了借刀杀人的伎俩。周子昂作为地头蛇中的一员,当知道东宫太郎就是开枪打死他岳父的凶手后,难免不会利用东宫太郎和陈宝根或是和他媳妇的关系引东宫太郎上套,然后秘密除掉。再之后后,周子昂为保全自己,回手又杀了陈宝根灭口,这很符合他一开始对周子昂的怀疑,便让田中太久去安排田守旺调查,一定要查清陈宝根是怎么死的,特别要查清是不是周子昂为了灭口才杀死陈宝根。
田守旺接到这一指令后异常兴奋。他一直为他没能得到天娇和后来的香荷而痛恨米秋成和周子昂。尽管天娇和香荷都已嫁了人,又尽管他也娶了媳妇,但他一直放不下天娇,特别是香荷让他朝思暮想,夜里总是梦见他假装从米家门前路过偷看香荷。他常常梦到香荷却见不到香荷,一心盼着香荷出现在她家米店的窗口处。终于看见那窗口处有人影,是香荷!可到了跟前再看却是对他横眉冷对的米秋成,顿时吓得一激灵,好好的一场美梦又破了,醒来后心里又痛又恼。突然得到米秋成和格格夫人死的消息时,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痛快。他甚至埋怨上天没让米秋成早几年死,那样他就可以得到米香荷了。怨归怨,现实中的米香荷已成了周子昂的女人。子昂与香荷成亲没几天,他就怀着一颗伤痛的心去了长春,通过在给满洲皇帝做事的哥哥入了当地的皇协军,很快提升当了排长。转过年,他又在当地强娶了一家姑娘。姑娘长得挺俊,但他还是一进梦乡就去勾引天娇、香荷。米秋成死后,因为林海、万全带人替子昂围攻开拓团团部,使东条敏夫和田中太久对万全率领的警察所失去了信心,尤其对当地的治安感到不安,决定在龙封关也成立皇协军,机构定为保安大队。
那日田守旺和哥哥都回龙封关给父亲过大寿,东条敏夫和田中太久知道田家大少爷在满洲皇帝跟前做事,自然也是给日本人做事,便也去送了贺礼。席间,他们唠起各处闹匪的事,斋藤一男便就势唠起日统区的治安,顺便也提到要在龙封关成立一支以皇协军为成员的保安大队。
田守旺立刻苍蝇似地叮上去。他要通过哥哥与日本人的亲密关系使自己得到龙封关保安大队长的职位,目的就是要和子昂决一雌雄。还没就任大队长时,他就暗中不时地想:你周子昂从前凭着与陆林海、包万全是把子兄弟我惹不起,可彼一时此一时,等我当上保安队长后,整个龙封关除了日本人都得听我摆弄,你周子昂和你的那些把兄弟也不例外。他甚至有心将子昂除掉。
通过田马两家的老交情和与侯七的发小关系,田守旺随时掌握着米家和子昂的事。除了米秋成、格格夫人同日出殡和香荷变成了疯娘娘外,他还知道津梅因不原谅自己男人**而被下了休书,米天娇是自己带孩子从哈尔滨回到龙封关的,但具体情况不明。他对天娇也是念念不忘,几次想知道天娇为什么离开自己的男人,后来只通过马九爷探听出天娇也是和男人闹了别扭。一晃这么长时间了,他一直没听到天娇的男人接她回哈尔滨的消息,倒听说津梅在和大姐夫偷情,天娇和周子昂的关系也不明不白,敢情米家已经没了主事的人乱了套。他尤其对周子昂将一直令他魂牵梦绕的香荷、天娇都占为己有而恼火,他恨不能立刻杀了周子昂。
东条敏夫很欣赏田守旺对日本皇军的效忠,立刻决定让他来担任龙封关的保安大队长,原警察所长包万全任三个小队中的第一小队队长,接着又从宁安、掖河、牡丹江、新海、乜河、宁安等地调来一些皇协军,凑成一支百十多号人的保安大队,队部就设在龙封关西头的原警察所处,扩大队部占地,内有营房、伙房、库房、牢房、练兵场,外有值班岗楼,与东头大河两岸的北营各守东西一端,将整个龙封关镇堵在中间。
田守旺上任后,整日带着身着黄装的保安队员操练、射击,蛮有一副军官的气派。但他一直为子昂竟和田中太久和东条敏夫是朋友感到不爽。好在他终于可以在林海、万全兄弟面前挺起腰杆说话了,尤其为自己可以压住曾经在龙凤说一不二的包万全而得意。他清楚万全心里不服他,但也知道田中太久和东条敏夫都对他已经不信任了,便不把万全放在眼里。万全不仅为田守旺管着自己而憋气,还为侯七这个当初对他低三下四的小混混也当上和他一样的小队长而不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