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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金瑶第三日就带着两个随从回到山庄。子昂假装询问龙彪音信,回答自然还是不见踪影,然后又故作忧虑。金瑶倒安慰起他说:“不管他了,那没良心的,愿扯活儿就随他去吧,窑变、当蘑菇也不是咱的过儿。”
将那俩随从安排了住处,他将金瑶带到自己屋内问:“你还回去吗?”她深情地看着他说:“他都把俺顶给你了,俺早就是你的人了。”子昂快慰道:“那是,就是大哥回来反悔我也不放你了!你真早该是我的。你不回去,那些弟兄咋办?”没等她回答,他又说:“让跟你来的先回去,问问他们,要是愿来这头扎寨子,这跟前儿真有片好地界儿,后山有个黑瞎子沟,没有人家,和我这块儿差不多。他们要来,可以在那搭寨子,离这儿有不远,吃的用得我都可以管。”金瑶说:“那正好,他们也等不及了,张罗着要自个儿来踩盘子!我说我带俩人儿来踩,他们也没争,都等我会信儿呢。我看他们也不真心盼你大哥露面儿,炮头、搬剁一直就惦记那俩小儿的,这也好,三个炕上的都换了主。”又问他:“你不会也惦记他那俩小儿的吧?她俩可都比俺小十多岁。”他说:“这跟岁数没关系。”她又问“你们男人不都好吃嫩草儿吗?他就是,从有那俩小儿的,就很少碰过我,是嫌俺半老徐娘了。”又问:“俺都快三十了,你又不缺媳妇儿,咋还拿俺当宝儿?”他说:“你让我心疼过,是我梦中人,我只要心不疼。也是,他救过你娘儿俩,我不该从他手里夺你,但他敢夺我的,我就一定夺你,我要对你换个疼法儿,那俩小儿的跟我没关系。”她扑进他怀里,他便就势将她抱起来亲吻,亲到她也兴奋时,就让她上炕铺被褥,他去插了门。
媳妇们很快就都知道金瑶也被子昂收了房,也知道他是报复龙彪扒光亚娃的衣服,虽有不快,却都不敢阻拦。亚娃正为自己失身感到羞愧,唯恐子昂嫌她,哭着说没脸活了,见子昂不但没怪她,反而更疼她了才心安些,更觉得亏欠子昂,便想让他开心,不但不怪他与金瑶到了一起,还与金瑶处得亲姐俩一般,金瑶便也心安起来。
又半月后,炮头、搬剁带着近一百人的队伍悄悄到了子昂选中的黑瞎子沟。黑瞎子沟在子昂山庄的南山中,有三里地远,是片没有人家的老林子。林子很密,很适合建造密营,虽然没有房子,但许多树木都有几抱粗,烂根倒地的空心杨树就可当房住,只是里面都待过黑熊等野兽。他们的到来,也等于侵占了一些黑熊的住窝。那些没了窝的黑熊虽然都凶猛,但也惧怕人多,只能在周围旋绕两日后又去了别处,好在这里的空心杨树多的是。
虽然倒地的空心杨树可以当房子,但人住在里面还是很难过冬的,大家便取土将空心杨的外表厚盖起来,呈现出三角土堆中间一圆洞,最后圆洞也拦成方孔,再加上两扇门,门里搭铺置火盆,还可垒灶生火做饭,如此空心杨变成了空心房。住空心房也不过是他们的权宜之计,他们主要还得集中采伐实心圆木盖木房。虽然一时盖不起所有人住的用的,但伐木、打场是必须要做的,好在吃的用的都由子昂提供,无需再靠打劫维生,他们的所有时间便都用来伐木、打场子。等把木房盖好后,他们还要靠打猎、采山货换些钱,日子不愁过不好。
就这时,秋虎也带人到子昂周围寻密营,自己选好了位于山庄西山中的老虎口。他不知这里叫老虎口,只是相中那条流向山庄的小溪。子昂知道是因为他那次掉进林海的陷阱就是在老虎口附近。后来他问过林海他掉进的那个陷阱在哪里,可林海说完之后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按说他那时藏完财宝后应该顺着水流向东走,可他一直也没搞明白,他当时怎么会逆水向西走?也只能解释他当时真的发烧烧糊涂了,便不再想了,也没敢再往那里走过。这时他听秋虎说他在山庄小溪西头看好了一片林子,立刻想到是老虎口,说:“你说的可能是老虎口。那块儿真有老虎,打猎的进那里都胆儿突的。”可秋虎一听就高兴了,说:“我就是老虎,我去不正好。你也别把打猎的当回事儿,他才几杆枪?”坚持要去老虎口里见密营,子昂也没再拦,心想,自己能在狼窝里立住了脚,炮头他们能把熊瞎子赶走了,那秋虎他们把老虎赶走也是可能的,毕竟他们人多枪多,便也效仿炮头他们建起了密营。此后,子昂便让两伙人每月赶个深夜来他山庄取粮、油、肉、盐等生活用品,虽然都在深山里活动,不易被日本人知道,但对山庄里的雇工也不能大意。
从地里收的黄豆开始打场,将还连在秸上的豆角摊到场院内,由人轮流着用木拍敲打,敲出豆粒儿,剔除豆秸和豆角皮儿,地上留下一层黄橙橙的豆子,再将豆子收起装袋入库,只等再用大锅烘炒一遍就可榨油了。
子昂担心那山一般高的豆角在入冬前打不出来,闲时也和雇工一起干,也不过是给大家鼓鼓劲。这日他正和雇工一起打豆角,忽见景利突然带一陌生老汉来山庄。景利又长高了许多,已经成了大男人,说话的声音也变粗了。此前她已来过多次,但每次都住不过两日就返回乜河。他舍不得家里房子都空着,让给姑姑家的人住也不甘心,况且他还为等着景祥、懿莹有一天回到家中就知道奶奶、母亲、嫂子、侄子都在子昂山庄里。这时随他来的那老汉约有六十岁,长得黑瘦,但身体硬朗,一身旧布褂,显然是个农家人。
子昂见景利匆匆进来,想他不年不节地突然从乜河赶来,还带这一个陌生人,必是有急事,忙将手中家什交给一雇工问:“你咋来了?”景利喘着粗气说:“哥,我二哥和俺姐有音儿了!你快救救他们!”
子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问:“你说啥?你姐!她在哪?”景利让那老汉说。老汉先给子昂微鞠一躬道:“您就是大当家。”子昂急切道:“您别客气,他们在哪儿呢?咋的了?”老汉说:“在刁翎。他们让鬼子打散了,现在好几个受伤的。”子昂猛的想起志恒说过懿莹跟着景祥去投救国军了,忙拦住老汉道:“等等,到我屋去。”
春草正在子昂屋里擦摆桌子。一进屋,子昂先对老汉说:“当着那些干活儿的,不能啥都说。”老汉不安道:“哎呦大当家的,这可咋好?我也是太着急了。”子昂说:“这也怪我。你说吧,咋回事?你坐着说。”又叫春草沏壶茶来。老汉坐在椅子上说:“我姓林,在刁翎柞木岗山里养蜂子,闲着没事儿采点草药、打打鱼,那天我就赶上抗联和鬼子打起来了。”子昂有些懵,他知道子君和雪峰参加了抗联,景祥和懿莹是参加了救国军,怎么也和抗联有关系?但他没有打断林老汉的话。林老汉接着说:“头天晚间,我在河里下了挂子,天一亮,我心思去把挂子启了,就听西头打枪,打得还挺凶。响枪地上离我那挺远,我也没太当回事。摘完挂子,我要回山里,这工夫又听见河上游有孩子哭,一看河当心飘下几根木头来,再一看,有个小丫头抱根木头哭,我就又跳下河;水挺急,好不容易把才丫头救上来。后来丫头跟我说,她是抗联打鬼子的,让鬼子给打散了,她们八个女的是让鬼子追的没退路了,就都跳进河里了,想游过河去,结果那几个都让鬼子从后头开枪打死了,就活她一个。”
子昂脑袋嗡的一下,心中懊恼,这不是来告诉我懿莹已经死了吗!想懿莹为找自己离家去投救国军,如今又丧了命,而自己已经有了一群媳妇,心中更加愧疚,正要痛哭,立刻又想起景利刚才还让他去救他们,便强作镇静听老汉讲。林老汉接着说:“当时我心里真不是滋味儿,她才十三岁,就是个孩子!其实呢,他们是整个队伍想过河,可又没船。本来跟前儿家摆渡的,可前几日总下雨,河水挺急,这家人就停摆了。这伙队伍急着过河,就在河边造木筏子,筏子还没弄成,鬼子就上来了,他们就都躲山里了,可山里也都是鬼子了。听丫头说的意思,他们一进山就分了伙儿了,她们这一伙儿八成是抹塌山了,不知咋的又转出来了,转到鬼子后头了,这就在鬼子后头打,后来一看打不过,就又出了林子,鬼子还在后头追,追得她们实在没路了,就一人抱根木头下了河。丫头说她和一个叫什么圆的女长官抱一根木头,鬼子在后面打枪时,女长官紧紧护着她,她才没挨着枪子儿,可女长官挨了好多枪,丫头是眼瞅着女长官沉到河里的。咳,丫头哭得死去活来的,非让我去救那几个,我哪救去呀?八个我就见着她一个。我怕鬼子追到我那块儿,也不管她哭了,硬把她扯进山里了。丫头是受了惊吓,在水里又着了凉,过午就开始发高烧。我老婆子一直在山里陪我,我就让老婆子照顾她,我去山里采些药材给她熬了。中药我还懂一些,有几个偏方,退烧的,治红伤的,都有。”
见林老汉有点卖弄,子昂心里着急,耐着性子说:“我知道了,你说正事儿。”林老汉看出子昂着急,但还是按着他的思路说:“在山里猫了两天,我觉着鬼子都不在跟前了,就又去河边,我挂的那些鱼还都仍在那儿呢。这会儿我看见一个小伙子,也就我这打扮,看不出是干啥的。他说他在找他妹妹,问我看见没有。我开始就以为我救那丫头是他妹妹,要不咋这么巧?偏山僻岭的,连个人家都见不着,我这头刚救个丫头,他就来找妹妹。我问他是不是抗联的,他还不跟我讲实话。我就说没看见,就头两天听见西头打枪来着,后来有八个闺女跳河了。小伙子一听,可不得了了,跪在河边上哭啊。我一看这样,就跟他说,我救上来一个,也不知是不是你妹妹。可一说那丫头长多大,他说不是他妹妹。这时他才承认他是抗联的,我救的那丫头是他一个队伍上的。我这才把他带进山里。丫头这会儿刚退烧,啥都明白了。他俩还真认识。丫头这时才说,还有六个受伤的闺女,当时就藏山里一棵大树下面了,还说那里就有那小伙子的妹妹,是个军大夫。小伙子这下可来精神了,背上丫头就去找,我也跟着去了,还真找着了,六个,身上都有伤,除了军大夫头上有点轻伤,那几个都挺重,三个根本就走不了路。小伙子就一个一个把她们背到山下林子边。当时就怕鬼子再露面,这又等到天黑,才把他们一点儿一点儿弄到我那儿。她们都好几天没吃粮食了,我那些粮食都给她们吃了。我还沾了几只飞龙,也给她们炖了,还有挂的鱼,她们在山里吃的不算孬,治红伤的药,我也给他们用了。现在就是使啥法子把她们弄出来。那块儿没有人家,冷不丁冒出个人来挺扎眼,她们身上还有伤,老百姓看着可能不当回事,要是让鬼子看见了,肯定要摊麻烦。要是不出山呢,夏天还行,能等到伤好了,到时从山里绕出去,可这天儿马上就要冷了,我这些蜂箱也该往家挪了。他二哥就让我往乜河跑一趟。乜河就他个小弟弟,也没法子,这不又来这儿找你。我看就得指你了,你快想个法子吧。”
子昂听到这很受感动,说:“多谢前辈好心照顾她们,晚辈在这有礼了!”说着跪地磕头。老汉忙来扶道:“这使不得!”扶起子昂说:“我也是中国人,她们小小年纪就流血打鬼子,还有丢了命的,我做这点儿算啥呀!”子昂问:“你养的那些蜂子咋往外运?”老汉说:“年年都是花钱雇马车运出来,冬天只能在屋里养。”子昂又问:“要是把伤员藏在蜂箱中间,能运出来吗?”老汉说:“这倒是个法子,可车老板儿得找靠谱的,听说那跟前有给日本人报信儿的。”子昂又被难住了,在地上转着圈,忽然又说:“花钱买成套的车,价钱让卖家定,车老板儿我从这头带过去。你的蜂箱我也全买了,事后蜂箱还归你,最好来我这养蜂子,需要什么您尽管说。”林老汉说:“这倒可以,再有就是路太远,从这到那儿,我估磨着得个四五百里,赶马车走还不得走几天?就怕她们身上的伤受不了。”子昂又犯愁了,想了想又说:“你家不是在那跟前住吗?不行先接到你家,等她们养好伤我再把她们接出来。您就帮忙帮到底吧,我不会亏待您,只要把伤员接到您家里,那些马车都归您,等我把她们接出来,我在给你一笔钱,保你自己一辈子花不了,咋样?”林老汉有些吃惊,说:“大当家的,我可没想图你啥,既然你这么说了,这忙我就帮到底了。”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并立即准备动身。
子昂先在庄内叫来五个会赶车又觉得靠谱的雇工,其中两位是秋虎送来的猎人,三位是曾跟随铁头卖把式的,年纪都大了些,但都信得过。然后,他又分别和天娇、芸香、亚娃等打过招呼,说是去牡丹江办点生意上的事,得几天后能回来,尤其嘱咐会用枪的多日娜、顺姬守好山庄,还让景利留在了山庄,暗中协助多日娜和顺姬。
听子昂说又去牡丹江,芸香半真半假道:“不会再领个媳妇儿回来吧?”子昂也半真半假道:“这回我领一帮回来!”芸香倒不信了,撇下嘴离去。但随后林老汉又说山里的姑娘们还都穿着破旧的抗联服装,子昂又挨屋找秋女装,芸香、亚娃、多日娜、顺姬、芳子、文静顿时都傻了似的,并不忙着找衣服,都聚到多日娜屋里议论开,叽叽喳喳。芸香通过景利带一陌生人来,还真就猜到了懿莹。
子昂这时又想起那个十三岁的小抗联,正好玉莲也十三岁,就又去玉莲屋里找衣服。等再挨屋取衣服时,都是烧火丫头看着屋。再进多日娜的屋,见一群媳妇都横眼看他。他倒忍不住笑起来。亚娃问他:“你要俺们女人衣服干啥用?”子昂说:“先保密,等我回来跟你们说。”又急着吩咐:“都赶紧的,我着急走。”多日娜怄气道:“我没多余的,要就脱我身上的,完了我就光腚出去。”说着解衣服。子昂忙拦住道:“别说气话,你有几件衣服我还不知道?一人拿出一套来,回头给你们做新的。我又给你们设计了新样子。”多日娜愤愤地问:“那你说,你拿俺们衣服干啥去?”子昂无奈道:“是去救命,别的就先别问了行吗?回来我一准告诉你们。”芸香撇着嘴道:“又救谁呀?别再救你被窝儿里。”多日娜说:“他敢?他再弄这出,咱都不惯他!”亚娃说:“行,到时咱姐妹儿心齐点儿。”顺姬笑着点他说:“把你绑起来,打屁股!”他连连点头道:“行行行,你们现在赶紧去找衣服。”其她屋的这才去取衣服,屋里只剩下他和多日娜。
多日娜突然撒起娇来,搂着他脖子说:“我也跟你去。”他亲下她额头说:“你太漂亮了,我怕鬼子把你抢走了,你想哭死我?”她想起他对婉娇,心里一热,将他搂得更紧道:“你个情种子!那我还怕你再让鬼子抓起来呢!”他笑道:“我身上有巨毒,他们不会碰我的。”她看着他问:“啥?”他从兜里掏出田中太久送他的那本证件。她一把抢过来看,说:“日本人写的!你是汉奸!”他不悦道:“别瞎说,这叫以毒攻毒。”趁她不备,又一把夺回来,又亲她一下红嘴唇说:“好好看家,把家交给你了。”她又怄气道:“我看不好,找你二当家的来看吧!”他不介意,认真地说:“我不在家,真有啥麻烦,就让亚娃安排人去找。”
正说着,亚娃拿套服装进来,见他和多日娜搂在一起,并不介意,问:“还让我找啥?”子昂说:“我跟她说,庄里有啥事,你安排人去找虎子。”亚娃说:“看你这架式,好象一年半载也回不来,你到底要去几天哪?”他说:“快了两三天,最多五天。”亚娃担心地说:“我担心你道上有麻烦。”又问:“是不你梦里喊的那个懿莹有消息了?”他一怔问:“你听谁说的?”亚娃反问道:“你说给谁听了?”他猜是那几个雇工漏了消息,不仅为懿莹她们将来落脚感到忧虑,问:“是不场院里那几个?”亚娃说:“我刚才回屋取衣服出来,小山东偷着跟我说,你们走后他们有说你是抗日的,倒没说你不好,人就是告诉咱小心点,一旦传到日本人耳朵里那可麻烦。”他一开始就担心这种事,事情果然让他更加担心了,可他又不能杀了那几个穷苦人灭口。见子昂皱起眉头,亚娃劝他说:“我不反对你救她们,既然是抗日的就更该救了,但救出来就别往这领了。”他不禁叹口气,又问:“哎,我没在他们面前提懿莹,你咋就想到是懿莹?”多日娜说:“你心里装的啥谁不知道?她弟弟一来你就急着要去牡丹江,完了又要俺们穿的衣裳,开始俺们就猜到了。她妈背后可唠过你和懿莹的事儿,她家那年出殡,你还顶她家姑爷呢!这回人家闺女有信儿了,你是不还惦记给人当姑爷?”他急躁道:“现在还唠这些干啥?得先把人救出来!现在我就犯愁小山东他们几个,你说跟他们没仇没冤的,我是真不好办。”多日娜突然仗义起来道:“有啥不好办?我过去跟他们说,谁要敢出去乱讲,宰了他全家!”子昂很感动,但不希望多日娜莽撞,说:“别来硬的,要说跟他们好好说,顺便告诉他们,过年给他们加红包,只要保着山庄不出事。就这么着吧。赶紧的,把你衣赏找出一套儿来,天黑前我们得赶到牡丹江。”她不和他较劲了,去从炕柜里取出一套红秋装。
子昂又回自己屋取出三百块银圆、三根金条和三沓钞票,还将一把顶满子弹的匣子枪别在后腰上,然后同林老汉和五位雇工乘两辆马车直奔牡丹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