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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尔帝捂着脑袋从自己的卧室爬起来,嘴里和胃里还残留着宿醉的苦涩和恶心感,昨晚两个人几乎一夜之间就成了林德酒馆——沃伦区最大的酒馆的贵宾,昨晚乌尔帝在酒馆的消费简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足足五枚金币!
乌尔帝回忆起昨晚两人借酒消愁的模样,忍不住的摇摇头,自己这家伙真是带坏小孩子啊,吉斯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作何感想呢,毕竟欧尼斯特也算他半个儿子。
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乌尔帝赤着上身,往盥洗室走去。路过客房正好看见欧尼斯特的顶着乌尔帝同款鸡窝头,从床上坐起身,表情也是一脸的痛苦面具,似乎回忆起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搓搓自己的脸,绿眼睛里写满了崩溃。
乌尔帝忍不住想笑,想起昨晚这位平日不苟言笑的法克辛年轻探员,三两杯烈酒下肚,就变得极为“健谈”,先是把今天做任务的那对畜生,狠狠骂了一遍,之后开始对着乌尔帝大倒苦水,从吉斯让他给自己和马修洗袜子,到这两位在港口区赌钱输了让当时只有十五岁的欧尼斯特去“赎人”,就是不知道这个赎人是用钱还是掂着枪和两位队长一起杀出来。不过乌尔帝看他怨念深重的模样猜测,大概率是后者了,不过这也的确像是吉斯和马修能干出来的事。
“哟!早啊?”乌尔帝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向坐在床上两眼无神的警探打了个招呼。
欧尼斯特听见乌尔帝的话,如梦初醒,猛地冲到乌尔帝面前,抓住乌尔帝的肩膀用力摇晃。一字一顿的说道。
“昨晚上的事,都忘了,千~万~别~告~诉~吉~斯。”
乌尔帝被晃得头晕,却又忍不住大笑起来,看起来都还记得啊!要是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就太没意思了!
“别笑了!敢说出来我就……”绿眼睛的探员刚想说句威胁的话,又想起乌尔帝脚踩热苏斯的凶恶模样,气势都矮了三分,半天憋出句。“你如果说出去我就在你店门口上吊,叫你做不成生意。”
乌尔帝听着这毫无威胁性的“威胁”,笑得更大声了,弯着腰笑得直捶大腿。
欧尼斯特这才注意到,这小奸商光着的上身上有很多莫名的伤疤,除了脖颈和胸口,的两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七八处口子。
乌尔帝注意到欧尼斯特大量的目光,低头看看自己没穿衣服的上身,调侃道。
“怎么都是男人,看一眼还害羞吗?”
意识到乌尔帝似乎并没意识到自己看的是什么,欧尼斯特迅速移开视线恢复成平日不苟言笑的模样。
“好了我先收拾收拾。”乌尔帝转身朝着盥洗室走去。
约莫一个钟头,乌尔帝身着一身笔挺的正装,其规格严谨程度不亚于之前参加舞会,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乌尔帝一边打领带一边问后面喝着他店里咖啡的欧尼斯特。
“没有,对于吉斯来说给我放假和叫我回去值班没有区别,反正我就住在法克辛场。”欧尼斯特无奈的耸耸肩,自从昨晚跟着这个奸商出去纸醉金迷一晚后他也放开了一点,也不再总板着脸了,吐槽吉斯的话更是随口就来。
“那就走吧,跟我回趟舅舅家。”乌尔帝向欧尼斯特表示了同情,但紧接着很快的给绿眼睛的探员安排了活动。
“干嘛?”
“走吧,我自己不敢回去。”乌尔帝收起笑容,叹口气。
没有点头,也没说同意,欧尼斯特最后还是跟着乌尔帝出现在了有轨蒸汽列车的车厢上,这次不走法克辛场的报销流程,乌尔帝反而定了贵宾车厢,抚摸着软包的座位看着对面端着茶杯,舒服的靠坐在座位上的乌尔帝,欧尼斯特的金钱观再次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偏差。
暗暗骂着有钱人的奢靡生活,欧尼斯特端起桌子上的红茶抿了一口,顺滑留香。
乌尔帝看着欧尼斯特的表情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忍不住调侃道:“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了。”
事实上昨晚欧尼斯特吐槽完吉斯就平等的问候了法克辛场特巡部的每一位,当他一口一个奸商的喊乌尔帝的时候,鬼知道乌尔帝当时有多想把他封进骨雕里。
噗,听到这句话,欧尼斯特嘴里的茶险些喷出来。
乌尔帝见状适时的补上一句:“这一杯值半个银币。”之后抱着手臂,目送着绿眼睛的探员憋得面红耳赤的把嘴里的茶水咽了下去。
“你故意的!”绿眼睛的探员咬牙切齿的说道。
乌尔帝只是摊摊手,一个有点嚣张的笑容在嘴角荡开。
下了蒸汽机车,乌尔帝拦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路过很多平原和矿山,乌尔帝向欧尼斯特介绍了很多和瓦尔克伦家族的事,瓦尔克伦家族是欧提西大区几家贵族之一,受爵与王室早年,拥有很多独一无二的特权,其中一项就是桑金精的开采权,除此之外瓦尔克伦家族的产业包括珠宝、农场,以及与桑金精有关的机械制造。
跟瓦尔克伦家族同在欧提西区的还有地位更高的公爵卡梅伦家族,也是乌尔帝和欧尼斯特之前处理过的那家。
经此风波,卡梅伦家族受到教会和王室的问责,虽然保住了爵位,但是实力和产业都大不如前,瓦尔克伦家族和同为伯爵阶级的波尔家族,各自吞并了一部分卡梅伦家族的产业,这下短时间之内卡梅伦家族想要重振风采怕是难上加难了。
波尔家族主要产业一直在纺织和经营酒庄上,但是最近几年跟卡梅伦家族私下互动频繁,积极运作试图染指有关蒸汽机械设备的制造以及有轨蒸汽机车的运营,
而除这三家外欧提西大区还有不少子爵男爵家族,但本事实力不强,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产业,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身为侯爵的那位姓斯图尔特的年轻侯爵,听说年纪不到三十。这位得家族势力确实很强,但是产业主体不在特拉威利斯,乌尔帝进行珠宝原矿交易得时候曾经接触过,合作非常愉快,家主本人没什么野心,只是每日画画油画,品品红酒,过自己得日子。
欧尼斯特听着乌尔帝给他讲述得有关贵族阶层得一些势力划分,有些若有所思。
乌尔帝突然指着身后成片得庄园,对欧尼斯特问道。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大,很美。”欧尼斯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下意识得回道。
乌尔帝看着他笑得灿烂,只是眼底却平静如一滩死水。
“可是我只看到了血腥得腐朽的令人作呕得残垣断壁。”
欧尼斯特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却隐隐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得味道。
当马车终于停在瓦尔克伦家族得大门口时,乌尔帝独自走上前,敲了敲门卫的小房间。
门卫探出头来,门卫是位老先生,虽然上了年纪可一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精神矍铄。
乌尔帝倒是有些意外,是老弗迪。这位年轻的时候是瓦尔克伦家的管家,可以说是看着自己长大的,后来年纪大了,原本乌尔帝都打算在沃伦区给他安排一幢房子给他养老,没想到自己走后他却选择了留下。
老弗迪,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后,激动的推门而出,“少爷!您回来了。我选择一直在这里工作,就是希望有一天您回家的时候,这道门不曾拒绝过您啊!”
乌尔帝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也忍不住鼻子一酸,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年,可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依然有人真诚单纯的想念着他。
“弗迪爷爷,利尔在家吗?”乌尔帝深吸口气喊出了这久违的名字。
“二少爷吗?他早上去了矿区。老爷把七号那几个家伙分给了二少爷,安全方面您放心。”
乌尔帝点点头,露出个笑容。“能拜托您一件事吗?找人去把利尔找回来,我有点事。”
“当然,这是老头子的荣幸。”说完弗迪就转头叫来一个年轻人接替他的岗位,看样子是打算亲自跑一趟了。
乌尔帝领着欧尼斯特,两人步行穿过庄园,乌尔帝打量着这里每一寸土地,一种莫名的隔阂感把他和庄园的一切分割开来,空旷的庭院,单调的走廊,一直走下去好像没有尽头。
欧尼斯特突然拍了他肩膀一下,驱散了乌尔帝心中升起的不可控制的孤寂感。
“乌尔,咱们该去哪里?”
“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