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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步芳和马家军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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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马步芳的势力日益坐大,蒋介石寝食不安。蒋介石在结束中原大战后,信心满满。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等,都已经被打败,张学良也已经宣布东北易帜,服从国民党中央的领导。放眼国民党内,挑战蒋介石权威已经成为白日做梦、马角乌白之事。蒋介石正纠集上百万军队,对红军发动规模空前的“围剿”,准备一举荡平红色根据地。蒋介石此人是有战略思想的,他当然要筹划长远之事。令他不放心的,就是西北马家军,其势蒸蒸日上,中央政府又鞭长莫及,如果不早日解决,将来可能成为心腹之患!恰在此时,他面临一个极其难得的机遇。

    日军侵占中国东三省后,又把魔爪伸向了热河和华北,中日矛盾更趋紧张。19年5月,冯玉祥在张家口组织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派人争取驻扎在张家口附近沙城的孙殿英共同抗日。日军进攻热河时,几十万东北大军一触即溃、望风而逃,只有孙殿英率部在热河、赤峰与日军展开血战。这之前,孙殿英是一个声名狼藉之人。孙殿英,字魁元,1889年生于河南永城,因出过天花而得外号“孙大麻子”。成年后行走江湖,并加入民间组织庙道会,当上了庙道会的头目,广结流氓恶棍、军警胥吏。19年,混入军营,从副官升任机关枪连连长。之后另立门户,占山为王,搜罗教匪,扩充队伍,自称旅长。195年,投靠奉系军阀张宗昌,步步提升。196年,张宗昌任命孙殿英为第14军军长。198年投靠蒋介石,被任命为第1军军长。这年夏,孙殿英指挥部下在清东陵盗陵,臭名远扬。然而,孙殿英率部奋力抗击日寇,博得社会各界好评,名声大振。终因实力不济,抵抗一段时间后,孙殿英率部撤退沙城。蒋介石派人多次拉拢孙殿英,允诺让他当察哈尔省主席,企图离间孙殿英与冯玉祥的关系。老奸巨滑的孙殿英识破蒋介石的意图,在蒋介石、冯玉祥之间保持中立,不与任何一方结盟。

    19年结束的青藏战争,让蒋介石更加注重西北的马家军,尤其是马步芳。蒋介石苦苦思考之后,想出一个一石双鸟的计策。这年夏,蒋介石任命孙殿英为青海柴达木屯垦督办,令其率领所部41军开往青海,再也用不着防范冯、孙联盟了,这是打击、削弱冯玉祥的高招。青海柴达木盆地是戈壁、沙漠,哪有多大开发价值?如果孙殿英部进入青海,视地盘为命根子的马步芳岂能善罢甘休?这必然会引起两虎相斗,待其两败俱伤,蒋介石就可乘机遣兵进入青海,坐收渔翁之利。

    一直苦于没有地盘的孙殿英大喜过望,立即准备率部西进。马麟、马步芳、马步青、马鸿逵、马鸿宾等人虽然矛盾重重,但在维护对西北的统治这个问题上,他们利益是一致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特别是马步芳,尤其不能接受这一事实。马步芳一直把青海看成是自家的财产,认为孙殿英一旦进入青海,他家数十年的基业,将有被覆灭的危险。马步芳立即动员青海全省一切力量,积极准备作战。同时派马绍武、祁中道、谢士英人为代表,赴南京呼吁蒋介石收回命令;派马师融赴宁夏联络马鸿逵、马鸿宾,相约互为支援,一致拒孙。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西北五马联合起来,迅速达成一致,决定共同采取行动。他们一方面立即调兵遣将、练兵秣马,一方面致电国民党中央,以“供应艰难,地方不胜负担”为由,拒绝孙殿英入青。朱绍良、何应钦提醒蒋介石,孙殿英与马鸿逵早年结为义兄弟,都是冯玉祥的旧部,四马一孙,均非中央嫡系,他们原本没有矛盾冲突,如果孙殿英不图青海,他们有可能联手对付中央,控制甘肃和新疆,形成犄角之势,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蒋介石接受了朱绍良、何应钦的意见,急令孙殿英暂缓赴青,孙殿英拒不执行。蒋介石同时暗中电令马步芳,设计堵截孙殿英,将其歼灭于西进途中。马步芳接到电令后,在西宁新编第9师司令部召开军事会议,说:“拒孙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卫青海。但我们必须出兵到宁夏去,在境外作战比较有利。第一,我军可以就地取粮,不劳青海运输;第二,15军在宁夏为主,守土有责,让其多打;第三,我军远去为客,兵源难济,补充不易,宁可少打,以免损耗力量。”这时,马鸿逵来电催促马步芳“迅速出兵协助”。马步芳立即派兵赶赴宁夏。四马联合起来,组成联合兵团约4万人,共同对孙殿英部作战。

    孙殿英部有7万多人,号称“十万大军”。孙殿英的计划是,先攻占宁夏,然后拿下甘肃,再入青海,最后夺取新疆,统一西北,当“西北王”,割据一方,称霸西北。孙殿英十分狂妄,竟然许诺其部属杨某为宁夏警备司令,刘某为甘肃省政府主席,丁某为青海省政府主席,他自己以西北总司令自封,吹嘘说:“吾率十万雄兵,所向无敌。今观朔方于掌上,取陇阪若探囊,投鞭黄河,指日可渡,饮马青海,为期不远。”为实现攻占宁夏的第一步计划,他在战略上采取“速战速决”;在战术上采取“猛攻硬打”,其作战要求是“歼灭敌军主力”,作战目的是“争取全部胜利”。孙殿英派人秘密潜入宁夏,散发《告西北同胞书》和《告西北将士书》两种小册子。孙殿英在《告西北同胞书》中指责马氏集团:“彼辈把持地盘,残暴不仁,用人行事,专尚四同:一要同姓,即马,非马不喜;二要同族,即回,非回不亲;三要同河,即河州,非河不同;四要同教,非教不信。”在《告西北将士书》中说:“本军不分种族,不重地域,不论亲疏,不问宗教,任贤用能,一本大公。”19年1月,双方在宁夏境内展开激战。蒋介石命令免去孙殿英的各项职务,让其解甲归田、角巾东路,并命令胡宗南、阎锡山、朱绍良等配合马家军作战。4个月后,在反孙集团的打击下,孙殿英集团土崩瓦解,其“西北王”的美梦成为南柯一梦。马家军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俘获孙殿英部6000多人,以及大量的枪支弹药及其他物资。

    宁夏战役中,马家军以弱胜强,与马步芳的军事指挥有较大关系。此役的胜利,更进一步提升了马步芳的地位。为了进一步拉拢马步芳,194年10月,蒋介石亲赴兰州,单独召见马步芳等人,对其在宁夏战役中的表现大加赞赏。国民政府任命马步芳为陆军新编第军军长,所辖新编第9师改编为第100师和两个独立骑兵旅。马步青成为青海的最高军事长官,被青海人称为“青海王”。青海的一些上层人士恭维他是“青海的青蛙转世,将来能做西北皇帝”。蒋介石确认了马氏集团对西北的地方统治权,并把马家军改编为国民党正规的“国军”。马氏集团权力父子相传的世袭制度,也得到了蒋介石的默认,这为马步芳培养其子马继援铺平了道路。

    马步芳组织四马联军垮孙殿英部之后,开始对中国工农红军磨刀霍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