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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上的日子,会让你忘记一切,什么事业、爱情、商战、勾心斗角,都会变得完全不重要,完全记不起来了。
生物进化中、最基本最本能的生存压力,会彻底激发你骨子里全部的野性,船上每天总有干不完的活等着你。
给上百只蟹笼清洁、加诱饵、拴浮标球和钢丝绳,打扫甲板、清除冻霜给船体减负,过重的质量极有可能导致船体倾覆。
在狂风暴雨寒冰刺骨的北冰洋流之中,任何陆地生物落入水中,绝对存活不过一个小时。
你越是在冰冷的海水中游泳挣扎,你的体温会下降得越快,低温症会比任何绝症更可怕。
不知名的海鸟在暴风雨中穿梭,韦鲁斯和乔、拉里、小亨利等船员一起,有规律地按照顺序放下一个又一个铁丝蟹笼,是满载而归还是二手空空就看老天爷给的运气了。
所以海上讨生活的人一般都比较米信,比如不能带女性船员,给自己的爱船装饰漂亮的船首像,每次出航穿同一套水手服等等。
极端恶劣的北冰洋环境之中,再好的船也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如果不能修好你的船,那么你只能自己游泳回去,但这显然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每一个船员几乎都是多面手,时速一百多公里的飓风,让你根本无法通过语言交流,你只能用固定简单的手势和伙伴沟通。
韦鲁斯和乔、拉里一起扬帆出海多次,他们的足迹遍布五大洋七大洲,互相之间的默契已经不需要过多手势,一个眼神往往就明白彼此的意思了。
只有神经极端坚韧强大的海员,才能在最恶劣的暴风雨和极端环境中生存,干了几个小时的活,往往他们就随便找个角落倒下就呼。
但已经刻入神经的条件发射,会在身体最疲倦最乏力的时候,半个小时强行叫醒自己。
你自己的活干不完,就意味着会给别人添麻烦,而海上漂泊的船员,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所以在接下去二天几乎极夜的环境中,船上的每个人都是满眼密布血丝,脸上身上挂着厚厚的冰霜,就连眼睫毛都冻在一起硬如钢丝。
亨利船长说阿拉斯加电台发布紧急天气预报,晚上4点左右会有一场超级暴风雨,笼罩范围极广,很不幸这次意外的自然袭击,把他们的勇气号波及进去了。
韦鲁斯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已经放下去的那些笼子了,赶紧再次检查一遍勇气号船体和所有设施固定情况,然后躲进船舱、所有人一起祈祷,一切听天由命。
捕蟹船常年在极夜环境中工作,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聚光灯和探照灯,可以在最可怕的1级以上暴风雨中使用。
韦鲁斯瘫在船舱一角,接过小亨利递过来的一小瓶温水,慢慢喝了起来。
船上的海员其实不像普通老百姓想的那样,天天喝个酒胡子拉碴,戴个眼罩到处为非作歹,那是电影加勒比海盗。
现在的海船上都是高精尖技术装备,文盲早就待不在下去了,当然了、不能吃香蕉不能在船头撒尿,不能把鱼翻过来的传统还是保留着的。
韦鲁斯扫视了一圈,高声问道:“嗨、拉里、乔,你们看到道格了嘛?”
拉里扭头看了一下,回道:“前面还看到来着,一会人怎么不见了。”
一个船员插话道:“是那个和你们一起来的家伙?他好像去船头了。”
韦鲁斯闻言当即跳了起来,半夜里外面的风速越来越大了,这个点还在舱外甲板上,那不是自找麻烦?
韦鲁斯麻利套上舱外工作胶服,翻起帽子就往外冲,拉里、乔、小亨利等人也赶紧穿戴跟上。
出了舱外,劲吹的巨风根本站不住人,狂风夹杂着暴雨,根本看不清外面的状况,满耳都是呼啸声暴雨声。
超过1米的巨浪一个接着一个袭来,即使特别加固过的勇气号也发出刺耳难听的嘎吱声,韦鲁斯只能沿着舱壁上的铁杆一步一步向前拉着,否则根本站不住人。
随着几只日常点亮的船首聚光灯照射中,韦鲁斯终于看清了船头,道格果然在那里。
韦鲁斯虽然心里极为恼怒和担忧,但他知道现在发火根本于事无补。
而且这么大的狂风里,无论他如何叫破了喉咙,超过米远的人都不会听到一点点声音。
就在此时,忽然韦鲁斯脚下的整艘勇气号船头高高的翘起,韦鲁斯暗道不妙,赶紧死死拉着铁杆,他脚下都已经完全脱离了甲板。
紧随而来的陷浪让勇气号整个巨大船头被海水彻底湮没,再翘起来又驶上一个巨浪顶部,可原本在船头的道格已经没有了踪影。
韦鲁斯顿时又惊又怒,他狠狠用力拍碎船舱壁上的应急装置上的玻璃,顿时整艘勇气号警笛雾钟声大作,所有大型探照设备瞬间点亮,所有人员都奔上了各自的岗位。
韦鲁斯已经挪到了最靠近船头的舱边,他一手拉住铁杆一手拉住旋转绳筒,这样他能借力站得更高一些,视野更加开阔。
阿拉斯加捕蟹人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捕蟹船99%的伤亡都是由落水引起的,99%落水的船员只有尸骨无存一个下场。
所有瞭望台上和奔出舱外的人都在极力搜索,现在就看谁能第一时间凭借目力找到落水者,并立即定位施救。
一旦等一浪接着一浪的滔天巨浪翻过来,刺骨海水里的人即使穿着救生衣也会被打入水下几十米深处,从此踪迹不见彻底消失。
“在那里!”船用高音喇叭响起道。
随着几道强劲有力的转向探照灯远射灯聚焦,韦鲁斯终于看到了离船不远的道格。
现在勇气号正在一个巨浪的浪顶,而道格就在下一个巨浪的浪心里,他漂浮在那里手舞足蹈,证明人还活着。
风暴中救人几乎等于天方夜谭,巨浪中你的船几乎不可能掉头,侧身迎浪的结果基本就是被巨浪打断脆弱的船体。
退一万步讲,即使你靠过去了,1米巨浪里庞大船体压上活人,比大象踩死蚂蚁还要干脆。
更何况这种狂暴恶劣天气中,你根本控制不住你的船乖乖听话。
韦鲁斯来不及多想,钻进去在自己身上套上笼绳打了个死结,然后死命掰下一片笼滑垫片拿在手里。
后面赶过来的乔、拉里、小亨利等船员,在狂风暴雨中也是一样艰难,但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向前。
韦鲁斯确定乔和拉里清楚看到了他的手势,回过头、韦鲁斯确定了一下方位,扔出了手中的垫片。
在一片尖锐的惊呼声中,其实韦鲁斯本人并没有听见,他踩着船眩准确跳到了垫片之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看着韦鲁斯,他就像一个冲浪手一样,弯着腰屈膝站在那片垫片之上,向着浪底的道格俯冲了过去。
勇气号上所有能亮能转的大小探照灯具,都开到最大功率,死死定在韦鲁斯和道格二人身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