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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你隐藏在人群里的表现来看,尽管你的替身可以透明化,但能力的作用范围却并不大。”
“拉开距离之后,我也勉强可以克制住香气带来的进食欲望了。”
“而你挨了我一拳,又自残了一刀抵御我的魅惑,体力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吧?”
我伸手仔细地揩掉脸上的泥土,得意地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山庄里游客很多固然利于你隐藏自己,可这样广大的景区,你还能追得上我、追得到我吗?”
“就算我也累了,但你绝不可能把我留在这里!”
假装“不经意”地展示出自己的“虚弱”,我收回了替身,踉踉跄跄地“逃跑”了。
我有两手打算,一是真的拉开距离,直到跑出“暴食之味”的射程,解除掉吸入香气导致的诡异食欲。
二就是找到或构建一道足够长的阶梯,在被食欲控制前发动能力直接将冯季秒杀。
所以我必须“示弱”,让他误以为我在对抗食欲控制的时候消耗了大量精神和体力,产生一种可以当场报仇的错觉。
否则这个能够隐藏自己的替身一旦脱逃,就如鱼入大海,再难击杀了。
“体力,不重要了。”
“我的恨意和怒火已经胜过了生理上的痛苦,只有挖出你的心脏、破开你的肚腹才能平息!”
“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冯季暴怒地冲来,哪怕没跑几步就摔倒在地,依然挣扎着爬起来继续追击。
果然上当了。
仇恨本就能蒙蔽人的理智,对他这种在和平岁月的蜜罐里长大,只会折辱和压迫他人、却未经历过生死的人来说,这种情感更是致命的。
我时不时就装作惊恐地回头,确保自己的速度快过冯季,但又不会脱离他的视线。
一旦他跟不上了,我就气喘吁吁地“休息”,或是假装被石子硌到了脚心,停下来让他拉近距离,继续给他希望。
随着距离越拉越远,那股诡异的食欲终于消失。不需要继续克制食欲,我的精神也终于解放了。
“视界”可以冲到十米远的前方开路,也让我的视野多了一个。
不知不觉,我已经吊着冯季“逃”到了避暑山庄的正殿,澹泊敬诚殿门口。
澹泊敬诚殿始建于康熙五十年(1711),乾隆十九年(1754) 又用楠木进行改建,故也称楠木殿。
面阔七间,进深三间,单檐歇山卷棚顶,四周有围廊。地面与台基用紫豆瓣大理石,殿内天花有万字、寿字、蝙蝠、卷草等雕刻。前檐正中悬有清圣祖御笔“澹泊敬诚”匾,殿内挂有清高宗御书匾,山墙上则挂有清绘《皇舆全图》。
殿北面书橱有《古今图书集成》一万卷,围屏上雕刻着《耕织图》上一百六十三个人物。此殿是清廷在避暑山庄举行重大典礼之处,亦是皇帝在山庄时听政和读书之所在。
但这些我都不怎么关心,我的关注点在于此殿恰到好处的台阶,和殿内的紫檀木皇帝宝座。
殿外的门口处有台阶这很正常,但妙的是殿内的皇帝宝座为显尊贵,同样放在了高于地面四阶台阶的木台上。
这样一来我只需要让“视界”搬运少量土石,就能把宝座下的台阶和门槛外的台阶连为一体。
“挣扎”着跑进了殿前的庭院,我假装摔了一跤,狼狈地在地上爬行。
而“视界”则趁着冯季的视野还没进入庭院,全速挖走了院里树下铺好的鹅卵石,一股脑儿扔到了澹泊敬诚殿前。
当我爬到殿门口的台阶上,“视界”直接发动能力,带着这些石头瞬移到了殿内,快速地搭建起了连接宝座平台和门槛的“楼梯”。
“贱人休走……”
阶梯搭建完成的瞬间,冯季也拖着伤痛的身体转过了院门,看到了趴在殿门口的我。
时间刚好。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你不要过来啊!”
我已经快压不住嘴角的笑意,戏精上身般“挣扎着”想逃去殿内。
“你是南方人,又只去过东北,不了解承恩市的名胜很正常。”
“澹泊敬诚殿前的庭院只有这一个正门,现在已经被我把守住——你就像掉进火锅的活蟹活虾一样,只能徒劳地翻滚,再无逃生之机了!”
“是你自己走进了这条死路,看来老天也要亡你!”
我的窘境仿佛再次激发了冯季的战意,他沉重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加速向我蹭了过来。
“砸,瓦鲁多!”
当他距离我越来越近,那种诡异的食欲再次浮现时,我大声喊出了“暂停时间”的能力。
“两秒,你逃不了的。”
“别躲了,我知道你逃进了澹泊敬诚殿。”
冯季森然开口,他终于还是挪到了殿门口。
然而当他望向殿内的时候,却发现我好整以暇地端坐在皇帝宝座之上,脸上花掉的妆容和污泥都已经清洗干净,正和自己的替身一起清洁着脚上的灰尘和血迹。
“混蛋……狄奥!你似乎并不惊讶我能直接找到你,也没有躲猫猫失败的恐惧。”
“也是,以你的邪恶和狡猾,应该不难想到我是如何找到你的。”
“我的替身既然能发出气味,自然也能追逐气味——我是闻着你这一身的骚气,闻着你从灵魂里散发出的肮脏臭气,才锁定了你!”
冯季踏过门槛,左手扶住门框,右手按住腹部伤口,虽然模样凄惨,但看向我的目光却爆发出惊天的恨意!
“你看起来很恨我。”
“可是我究竟哪里可恨呢?是完美的容颜,还是性感的身体?”
“一场天灾,一次地震,夺走多少人的生命?你恨过天吗,恨过地吗?”
“我只不过是代天行事,杀了寥寥可数的几个人。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你的家人,你就要恨我?”
“远的不说,就说被你和你狐朋狗友玷污致死的那个姐姐,她的家人就不会像你恨我一样,恨你吗?”
“无谓的仇恨不该延续……”
在冯季喘息的时候,我也擦净了身上最后一块血污,翘起腿用平静的声音开悟着他。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果然该死。”
冯季终于踏入了他的葬身之地,但他却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再也走不出这座澹泊敬诚殿了。
“暴食之味”裂开大嘴发出低沉的闷响,粗短的手臂拉好门外的隔离绳,随后关闭了殿门。
我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现在“视界”可以随时把他瞬移到我面前,或者瞬移到他的面前来一发掏心掏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