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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立在龙神通身旁的内务总管鬼魅似的突然出现在皇宫宫门外箫舒前方,“萧侍郎,皇上命你前去朝会大殿言明你所要上奏之事。”
暗中盯着箫舒的礼部尚书等人心神瞬间沉下来,知道这事难以善了。
跪伏在地凄惨无助哀嚎的箫舒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他还想趁机多调动一些民意方便接下来行事,不过龙神通话已经放出来了,他却是不能抗旨不尊,“是。”
在箫舒身后远处的众多寒门学子见跪伏在地的箫舒用衣袖拭面,强撑着不将失态的一面显露在自己眼中,感同身受的他们鼻间陡然一酸。
站起身来的箫舒背对众多寒门学子整理好衣饰面容,转身朝众多寒门学子重重一拜:“诸位,箫舒先走一步。”
说罢,目光坚定的他便头也不回地进入宫门,他步伐从容不迫,大有舍生取义一去不复返之势。
站在宫门下的内务总管高声道:“传皇上旨意:开朝会。”
“皇上突然召开朝会定然是为处理萧侍郎一事,诸位,我建议我们就在此等候,相信皇上与满朝文武会给萧侍郎以及我们一个公平。”
“对,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好。”
在马林等人引导推动下,众寒门学子当即目光坚定地有序盘坐在皇宫外等候。
人群中的秦轩探子审时度势地埋头不言,现在不是搞事的时候。
内务总管将箫舒带到殿门紧闭的朝会大殿外,点头道:“萧侍郎且先在此等候。”
朝会大殿就算没有开启朝会,也会有大量禁军在走廊上驻守。
给自己理清思绪的时间么?箫舒俯身拜道:“是。”
内务总管看眼来时方向离开朝会大殿。
退到殿门旁侧的箫舒顺着内务总管看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陆陆续续有官员正在朝这里走来,走在前面的正是礼部官员以及礼部尚书。
箫舒眼神一凝,当即紧守心神放出神识探查周围任何细微动静。
见箫舒在内务总管引导下发现自己,礼部尚书眼底闪过一抹恼怒,若不是内务总管干涉,他定然能悄无声息地走到箫舒身前而箫舒不知,届时他就能给箫舒扣个目无尊上礼法的罪名,现在却被内务总管一指点破。
站在殿门旁侧的箫舒见礼部尚书等官员踏上朝会大殿外的丹陛台阶,待众人上来,按照礼节拜道:“下官箫舒见过尚书大人、诸位大人。”
礼部尚书不紧不慢地看他一眼,淡淡道:“嗯。”
一个礼部官员会意地上前朝箫舒一拜,直视箫舒问道:“见过萧侍郎,不知为何不先禀报礼部尚书,且还不分场合礼制地在皇宫这天下之望、国之重地前哭诉?”
这暗藏杀机的话语引得周围官员眼神一凝,暗道不愧是礼部尚书心腹,瞬间就抓住箫舒此举疏漏之处,目无上下尊卑、不知礼法礼制,这两个罪名足以将担任礼部侍郎的箫舒摁在地上爬不起来。
礼部尚书就是要一步一步的给箫舒扣上罪名,皇上突然召开朝会是想以箫舒为由再对他礼部下手,他就得让箫舒刚才之举变成目无礼法知法犯法之举,从而将他礼部的损失降到最低。
箫舒拱手回礼,反问道:“刘大人你认为本官刚才之举是不知礼法?这是你对本官这个新晋礼部官吏的印象还是对本官所在礼部的印象?”
刘大人神色一僵急忙收住脱口欲出的话语,紧守心神正色道:“萧侍郎莫要顾左右而言其他。”
才到达大殿外的右相派系官员暗道可惜,箫舒差一点儿就能踩礼部尚书心腹一脚了。
箫舒锐利目光直视刘大人双眼,继续道:“本官司礼法,知上下尊卑、礼法礼制,更知这一切都是为皇上服务,我们所有官员以及机构都是皇上运转国家神器代天治理天下的手段,礼法以‘天地君亲师’、‘忠君爱国’为首更是这一体现。
你说本官没有禀报尚书大人有目无尊上、越位之罪,难道天塌下来你也只知尚书大人而不知皇上?”
说到最后,箫舒已声如雷霆震慑四方,犹如一手执战旗一手执剑开疆拓土浴血而归的将士怒斥朝中奸佞,其势锐不可挡!
‘腾腾腾’,刘大人被箫舒那如出鞘利剑的锐利目光以及最后这雷震之语吓的脸色苍白连连后退!
知尚书大人而不知皇上!目无皇上这罪名足以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身为礼部尚书心腹,在心头自然是有将礼部尚书与皇上平起平坐之意,箫舒这话顿时击中他死穴让他心神大乱!
不少官员听得箫舒这话暗自点头,箫舒这话话糙理不糙,仕途一道‘忠君’才是正道。
朝会大殿内,坐在龙椅上把玩龙椅扶手龙头饶有兴致看戏的龙神通眉头一挑。
箫舒步步紧逼,双指并拢的他犹如手执利剑的将士直指刘大人眉心发出灵魂怒问:“在你眼中,是皇上大还是顶头上司大?!”
有人眼皮猛跳!不可思议极为惊讶地看向箫舒,眼中隐隐多了几分凝重戒备!箫舒这戴高帽子的手段之狠……日后绝不能轻易招惹箫舒!
“萧侍郎此话言重了吧?”礼部尚书阴沉着脸横手拦于箫舒面前消去箫舒给刘大人的气势威压。
箫舒看都不看一眼被自己震慑的满脸惊恐面如金纸止不住后退的刘大人,而是状若无事地朝礼部尚书拜道:“回尚书大人,可能是本官言重了,但若是刘大人一昧守旧认死理不知学以致用,恐怕皇上不会容得他这无能庸臣坏礼部之道。”
箫舒话中满是真挚,他说完就朝礼部尚书拜下,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诚恳真挚、下官一心为您、一心为我礼部考虑的意味。
‘噗!’面如死灰毫无生气地刘大人突然瞪大双眼吐出一口猩红如玉的心头血,整个人向前倒下昏死过去。
礼部尚书脸瞬间阴沉的近乎能滴出水来!
箫舒这是当众打他的脸!且他还不能还手只能认栽!
一旦他站出来为刘大人说话,箫舒定然会将火烧到他身上,箫舒与他已经对立没有退路自然是能说多重说多重,他不惧箫舒,但惧高坐龙椅的那位,若是那位趁着箫舒撒泼耍赖之事责罚箫舒与他,治他个治下不严、无能之罪,到时他礼部又得私下一块肉来。
“萧侍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眼神阴冷的礼部尚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虽然他话音平静,但周围官员却是心神一凛直打冷颤,甚至隐隐觉得礼部尚书话中的‘刮’字就是他此时的内心想法!
“萧侍郎你这,唉,虽然刘大人确有不知法的无能庸臣之嫌,但大家都是同殿之臣且你与他皆是礼部官员,你又何必这般,唉。”右相派系官吏突然摇头出声。
有官员眉头微挑,箫舒此举惹得右相派系官员不满?
“诸位见谅,倘若此撩不是知法犯法心中有愧,而是如本官这般心中之志可昭日月,又怎会落得此下场。”
众人这才明白,二人这是一唱一和,锋芒暗指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眼中阴沉之色更重一分!
个别右相派系官员嘴角一抽,你还心中之志可昭日月?毒舌还差不多,杀人诛心说的就是你了,你要不是皇上眼中红人,我都想给你来一下。
“来人,将刘大人带下去、将此间落地污血清理干净,莫要污了一众大人的眼。”箫舒吩咐从旁边走来的太监。
有右相派系官员突然眼神一凝暗道不妙。
有官员当即出声质问箫舒:“萧侍郎你当着礼部尚书的面擅作主张,心中真的有礼法?”
箫舒向朝会大殿内拱手以示对皇上龙神通的尊重,面无惧色地直视这人:“如果这等小事都要操劳尚书大人,这才是我们这些作为下属臣子的失职无能、才是整个部门机构的无能与不作为。”
不少人心神一凛!他们总感觉箫舒话中有话,甚至隐隐觉得谁再张口谁就是在步刘大人后尘!
礼部尚书神色平静地看着箫舒,此时的他就好似隐藏在平静面容下即将择人而噬的噬血凶兽!
“好一个无能与不作为。”一旁传来一道温和话音。
“见过右相。”
“见过右相。”
……
一众官员先后行礼。
“诸位无需多礼。”右相和善地向众人打招呼,他看向箫舒,颇为欣慰地点头:“能有此番见解,不错。”
“右相过奖,下官惶恐。”
右相看向礼部尚书笑道:“看来礼部尚书麾下出了位了不得的人才啊,倒是要恭喜礼部尚书你啊。”
“恭喜礼部尚书。”
“恭喜礼部尚书。”
右相派系官阶较高的官员先后向礼部尚书拜礼祝贺。
“右相过奖,他尚是宝玉原胚,还需打磨。”礼部尚书笑道,好似心境没受到丝毫影响。
“如此就需尚书大人费心费力为我朝磨砺出一位人才。”
“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二人说话之际,朝会大殿殿门轰然打开。
两个太监从殿内走出来朝右相俯身一拜,道:“诸位大人,请。”
殿内,龙神通已经端坐龙椅等候群臣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