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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双眉之间出现三道沟痕,愁容罩顶。
这一刻十六岁少年的无助从他的脸上显露了出来,让他看着又多了几分青涩。
“我朝建国到现在五十有二年,当今陛下是先皇独子。
从先皇登基那一日开始,陛下就是储君。
那时陛下只有一岁多。
而先皇在位执政也才十年,便薨了。
可那时先皇有四个亲兄弟,都正直壮年,又手握权柄。
相比之下,陛下只有十一岁,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这些叔伯谁又甘心让一个少年压在自己的头上?
自此便出了始安之乱。
而这便是起因。
为了平定内乱,当时镇守边关的永安王,便带着一支勤王之师一路南下平乱,确保了陛下的江山。而那一年永安王十八岁,年少将才,一朝成名。
其功勋卓著,也让他成为了本朝唯一一位异姓王。”
永安王?
乔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突然提到这么一个人。
凌小悠眼瞳一转,“难道这幕后主使就是永安王?”
乔目光深邃的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可以确定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就是永安王。而郑平东应该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而已。”
“十八岁便能领兵?那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有本事。所以四哥,你是在忌惮永安王的功勋和地位。”
乔眉头压低,鼻骨冷峻,唇角凹陷……脸上的每一处无不透着一股莫名的被压迫感。
“不仅如此。陛下因为始安之乱,一直对永安王十分器重和信赖。而且永安王手握滇西十万大军,还曾当过两任秋闱的主考官,门生无数,其名声更是正直凛然,忠臣良将。”
乔将后四个字说的很重,有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里面。
他似乎并不相信永安王会做出这种事?
其实凌小悠也能理解乔现在的心情,永安王功勋不菲,名声显赫,还曾救帝王于水火……这种恩德堪比再造。
而这个军需案如果从郑平东的身上挖,那就无非是银钱上的贪墨,图的是一时之利。
可要是联系到朔北一战,那就是有卖国,勾结外敌,贻误战机之嫌。
毕竟新勋军死伤上万,这上万军魂如何能安?
如果要是沿着这条线往下深究,那这幕后主使的永安王就是居心叵测。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永安王明明已经是权柄高高在上的异姓王,名声,功勋,金钱,权利……这些他都有了。
那又是什么能让他做出这种很可能就将他这一生基业尽毁的事情呢?
换句话说,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非要在军需上造假?
如果做一种假设。
军需造假,最直接的就是可换金银。
金银充沛,可养军队。
不过永安王手里已经有了十万大军,又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养兵?
如果他的目的在此,那他想要干什么?
永安王的封号满足不了他?
难道他想要谋朝篡位?
凌小悠想着想着,就问道:“四哥,你见过这个永安王吗?”
“见过,他和咱爹都是武将出身,你小的时候,他还抱过你呢。后来你长大了,他也戍边在外。倒是有七八年没见过了。”
“他的为人怎么样?”
“永安王性格豁达,人也和善,而且对小辈极好。虽然有时候做事有些出格,不过都是有原因的。反正他做事,不能只看一半,如果你太早下了结论,倒是很容易误解他。”
“四哥,你只比我大了两岁,怎么感觉好像很了解他?”
如果乔霸花和永安王七八年未见,那也就是六七岁的时候见过永安王。
那时候的乔也就八九岁而已,可怎么听他这口气,倒像是相知甚深的人?
乔脸上略带几分窘迫的说道:“实话实说,我很崇拜永安王,要是可以,我也想如他一般的活着。狂放不羁,桀骜不驯,可又活的潇洒,顶天立地。”
狂放不羁和桀骜不驯放在一起。
怎么给人一种自强不息去作死的感觉?
再加上潇潇洒洒,顶天立地。
这死作的也是不小啊。
“放心,这只是你的理想,现实中的你是不可能的。”
乔瞪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或许哪天,我就突然离开家了。”
“离家出走那是小孩子才会干的叛逆行为,并不能说明狂放不羁,而是幼稚可笑。如果你真想找点桀骜不驯的感觉,我可以给你个建议。”
“什么建议?”
虽然乔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他还是嘴欠的问了出来。
“你别离家,你出家,我不能保证你出的顶天立地,但可以尽力让你做到潇潇洒洒。”
这是什么妹妹啊?
乔突然有了和慕羽泽一样的心思,好想教训教训这个口无遮拦的坏丫头。
“你问我问题,我如实回答了。你还取笑我?”
凌小悠见他生气了,赶紧安抚的说:“没有没有没有,只是随口那么一说。如果四哥你真的出家了,我非得去把那座庙给拆了。”
乔嘴唇抿紧,捎带着还瞪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的嘴巴,真是越来越厉害。”
“我有其哥,必有其妹。”
乔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不知道你是在骂我,还是在夸我。”
“当然是夸你啊,我总不会连自己一起骂吧?四哥,你刚刚还没说完呢,你说永安王做事出格是指什么?”
乔想了一下,咬了咬唇角说道:“永安王文武双全,样貌在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俊美非凡。当年在太学也是丰姿卓越,玉树临风。满京城的名门闺秀,无不倾心于他。据说当时左相的嫡出大小姐对他一见钟情,说什么都要嫁给他。可后来他为了躲掉这门亲事,在十六岁那年便离开了太学,直接参军去了,还是戍边。
后来因为陛下的原因,他不得不再回京城。便又成了京城的新贵,众人眼中前途不可限量的未来女婿。找官媒上门说亲的人,更是踏破了永安王府的门槛。可永安王这次却跑不了,朝局不稳,他要是这个时候离开,那陛下的处境会更加艰难。所以永安王这次解决的方式更加出格。”
凌小悠瞪大眼睛问道:“他做了什么?”
“他当着众人的面前,亲手砍了三个官媒的脑袋,一瞬间鲜血横流,身首异处。”
凌小悠嘴角不自然的咧出了一个愕然的弧度,“这么残暴吗?”
“他还说,自己戍边三年,砍人家的脑袋就跟切萝卜一般。而且他这人生性凉薄,没有什么人性。要是不怕在新婚之夜,看见自家女儿尸首的,便可将女儿嫁入王府。到时有多少他要多少,八抬大轿统统抬进府里。”
“新婚之夜收到尸首?天啊,他简直是铁石心肠,狼心狗肺啊。”
“最可怕的是,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满脸淡然的用手帕擦着手上的血。而从此之后,他也从一个风华少年,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