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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楼大有来历,落黛楼的落黛以今日皇帝夫人——皇后落黛而名。当年被皇帝赎身入朝,曾惹来一片争议。不过美人便是美人,月汐颜那面皮子就是从他老娘那里传来的,从此倾国倾城,在体弱多病的落黛噎了气上极乐世界后成为烟沙第一美人,但我曾听小道消息说,这落黛比起烟沙真正的美人来说还算小巫见大巫,最美的烟沙美人其实是当朝天子,听了这句话后,我含到嘴里的茶顷刻喷出,也就是说,汐颜太子那脸蛋还拜他老子所赐,这怎是个世道,世上第一美人竟不是女子!
虽说现在见不到月汐颜他老子还是老娘了,但这落黛的姑娘倌儿可也不是人间事物,个个美艳动人,如同仙子。
我入了楼,对着老鸨砸下一锭最大的银子。既然我喜欢月汐颜那货色,那么我就肯定不是直的,我挑挑眉,想要一个小倌。
老鸨瞥了我一眼,见我身上也是玄色丝绸,价值不菲,也放低了声音,“客官要如何货色?”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后伸出中指,指了指二楼的那镶金流光的红牌坊,老鸨的眉显然抽了抽,她惊讶万分地看着我,“云上仙子今天是不接客的!”我这时双手撑着脸颊,望着楼上悬着的银色风铃,有些失落地问到,“为何?”
老鸨显然有些懵了,感觉我恐怕是在风月里浪透榨干的纨绔子弟,却又不知我身上有多少老底,神色复杂道,“你能出多少?”
我掏了掏荷包里的破碎银子,也不含糊,“五十两!”这时老鸨的脸色由红转绿,由绿转黑,眼神里满是鄙夷,她笑了笑,“小哥你知道这是啥地方?”
“落黛!”我拍拍手中折扇,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老鸨适才缓缓颜色,“小哥你是不是钱忘带了?”
“全带了呀!”我拍拍胸脯,眼睛却盯着上面那扇古朴的檀香木门。
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拉开木门,我顺着主人的手看去,一位公子斜着眼,半靠着门,淡淡地凝视着我。
我赶快收回了视线,不敢在那人脸上多停留一眼,颤着说,“那楼上扶墙的人是谁?”老鸨有些慌乱,顺着我向上望去,一下子焦急万分,“这可了得!”她软下了刚刚的僵尸脸,哀求道,“霏晨公子,你怎么露面啦,这可让妈妈我如何做生意啊?”
那位被唤作霏晨的身着青翠帛衣,两袖缀着景蓝琉璃丝,绘出两条互相纠缠衔珠戏水的鳳鸾。他微微捋捋滑落的袖带,露出一截白皙象牙色的手肘,清瘦俊俏的脸上玛瑙般黑乌的眼眸深深锁着我。
我有些心虚的低头,这大美人盯人的目光还真是吓人。
“我要他!”这次老鸨浑身一震,颇为愤怒地看着我,我的表情可是更为惊悚,我的脊骨发凉,瞄了瞄那个美人的方向,这次,却看到他白皙的手指指的方向不是老鸨,而正是我!
令人惊讶的是,老鸨的脸比翻书还快,她突然满脸陪笑,忙忙数落她刚刚的不是,“这位小哥真是对不起!”还没说完,她突然使了个眼色,我瞬间感觉根根汗毛快冻成冰渣,“小哥那么喜欢云上仙子的话,无妨无妨,我这就部人为你准备!”
我顿时傻了眼,还未意识到自己被卖掉,就被一伙脂气味特重的倌儿押上二楼,硬上了美人闺。
阁楼上香烟袅袅,美人正在对面品茶。
第五章
过火
小阁里高立的屋顶上开了一扇小小的天窗,阁主别具匠心地在薄木栏上挂了一束幽幽吊兰,微风从窗中灌入,卷着窗外的花香,拂起霏美人的发丝。
霏美人的脸罩在浓浓的黑暗里,长翘的睫毛薄如蝶翼,乳白的细碎月光落满睫尖。我感觉自己飘飘忽忽,脑袋像不是自己的了。
以前当花魁的时候被人调戏的时候都不会这么尴尬,今天就像中了邪一样,连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于是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在许久的沉默中,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桃花气泡满天飞的气氛,拍拍桌子,霸气十足地开了口,却没想到声音突然软了下来,“霏公子,我……”还未说完,看了看对方戏谑调笑的眼光,脑袋忽然短路,接着我的嘴里就蹦出就让我恨不得把我嘴巴打肿的话,“我不能人道啊!”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对面的美人眉目如画,嘴角微扬,也不知是不是笑我过于笨拙的撒谎技术,拨亮了一旁烛台上的灯芯,支起形状美好的手臂,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这这这……”我也开始手忙脚乱起来,想要吹嘘其实自己威猛如虎,乃战场常胜之将,却被他尚是好听的声音凛冽地拦住,“如我所料,公子不经人事!”
此话五雷轰顶,如雷贯耳,我当场吓楞,却不料对方电闪雷鸣,掀开木桌,极其优雅地把我压在身下。
我身体里的鲜血从脚窜到脸上,脸皮的颜色故估计比腊月红鸡蛋壳都红上三分。
我看得见他近在咫尺的睫毛和闪闪发亮的玛瑙眼,觉得这会儿本可亏大了,来落黛找乐子的我以如此危险的姿势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我也不是真那么傻,落黛的倌子本来就是天价,而据我所知,这落黛的现任花魁雅称云上仙子,是男是女其实于我并不重要,但我却瞎猫碰上死耗子,真的指中了那据说亲自选客的云上。
我可以预测自己的表情是如何丰富,又暗自为自己自作自受咋舌,不过能拖就拖!
我就维持着身下客那销魂的姿势道,“霏晨公子可愿先听在下唠叨一个故事?”
霏晨笑意更浓。
“从前有一猎人抓了只鸡,鸡说以三个忠告于猎人换得它的自由,”我顿了顿,感觉在这种紧张气氛下有些喘不过气,它说:“第一:不要后悔做过的事。第二:不要相信你觉得不可能的事,。第三……”
还没说完便被打断,“那只鸟说爬不上去就不要爬是吗?”
我顿时感觉自己嘴笨,把鸟说成了鸡,看了看为我接话的云上,一时尴尬得不知所措,后来一脸谄媚,“你也听过?”
“后来那猎人放了鸟,鸟说猎人实在愚蠢,因为他可以抓住它去夺取它口中所含的珍珠,猎人去爬,结果摔断了腿。”结束这句话时,他凝视着我,我被瞪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我说,“你怎么也知道后来的故事?”
这时,他不说话了,居然大发慈悲地放开了我,起了身。我突然被搞得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却看到霏晨一脸的云淡风轻,坐在椅上看着掀开的桌子和灰头土脸的我,优雅地端起青瓷茶盏,抿了一口茶。
而后的谈话中桃色气氛被徐徐升起的茉莉茶香冲淡,我更加的手足无措,却静静地观看着云上,陷入沉思。
云上仙子的名气红极烟沙,并远扬于云兰和衰落的淡斐国,我岂能不知,只是碰巧指到他的房阁后面皮当城墙使,却有幸遇见这任性高傲只在心情好待客的花魁。
落黛楼盛名天下,在任何郡县都有分支,当时还在绿云干活途径这繁华有致的楼下时都不忘多瞄几眼。奈何绿云怎能望其项背。
云上仙子,容貌极妍,性情孤傲,从来只有他选客待客的说法。而他的传奇却数不胜数,江湖传言他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雪鸳圣人的徒弟之一。我觉得这倒是笑话,因为我压根不相信这世上有比月汐颜还好看的人。
两人许久的沉默后,霏晨突然开了口,“时辰不早,云公子你回吧!”
我愕然,他怎么知道我的姓氏的,还没等我开口,他补了一句,“还是公子想留下来与霏晨共解风月?”
“这……”我想要推脱,人却变得支支吾吾,心想我还真是不争气,到这节骨眼上突然没有把自己卖掉的勇气了,“我……”没等我说完,他靠近了我,轻轻地说,“云公子这么想尝尝我的味道吗?”
我的心脏猛跳,琢磨着他要说什么,却嘴贱地说了一句,“我是客,我为大!”这下可好,听完这句话后,霏晨眯了眯眼。
“我是说……”我慌摆摆手,突然灵机一动,“我是客,所以你要听我的!”
“在下当然听云公子的!”
我舒了一口气,佯装大气地挥挥手,“今天也高兴,就不劳美人……”话说到一半,居然看到让我惊讶得下巴快掉下的一幕。
霏美人在解衣带。
这时,突然传来老鸨的声音,“霏晨,儒公子来了。”
我暗中庆幸自己终于躲过了一劫,却看到霏晨没有理老鸨,着着雪白的中衣优雅地走了过来,深深地瞥了我一眼,“云公子还真是胆小呢,其实根本就没有享受风月之事的决心吧!”
这话说得很是隐晦,不是暗讽我不举就是讥笑我胆儿太小。我黑了脸,却发现自己还真像他说的那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