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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空府时,空骨立在大门前,白衣削骨。
我道,“昨晚可睡得好?”
他点头,然后走过来抱我。
我将脸埋在他的脖颈里,隐了自己的神色,鼻尖满是他的味道,“你这几天好累。”
“再过几天就会好的。”
“你在忙什么?”
“云兰皇帝需要长剑五千车,要我五日之内发货。”我扯紧他的衣襟,咬了咬牙,花姬所说的都是对的,空骨一直在从事为各国提供兵器的买卖。
他察觉到我的异样,柔声道,“怎么了?”
我放开他的襟角,假笑道,“我今天全身有些酸疼,脚站不住……”
他淡笑,极温柔地搂住我的腰,“还疼吗?”
我深深唾弃自己不识时务,编出这么个混账理由,他怕是觉得我欲求不满今后肯定还得好好折腾我一番,殊不知我真的是肾虚,心里如今拔凉拔凉渗得慌。
中午开饭的时候,他把我抱在腿上。
下人已经喜欢了他家公子和我连体婴儿般的亲密无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我那已疯的哥哥有些看不下去。
他停下筷子,极其严肃道,“景景。”
我一怔,这是回光返照吗,我哥今天说话开始正常起来,不像以前只会嚷着“你是汐颜吗?”然后仰天大笑大哭,脸上演绎着自动跳跃的表情大杂烩。
我有些尴尬道,“然瑾,你把我放下来,我哥怕是有点意见。”空骨动也不动,左手愈发箍紧我的腰,右手放下了筷子,眼底一片幽深。
我知道空骨这死性子,倔强的牛脾气最让我头疼,只好把焦灼的视线投向云敛影,才发现他的眼神甚为专注,一时之间,我居然产生了云敛影正与空骨对视的错觉。
好好的吃饭时间被两人这哭笑不得的对峙搅乱,我有些惆怅地向空骨碗里填了几块清蒸牛肉,然后扒完最后一口饭,扳开空骨的手指,回到房里。
刚回房时,不知谁悄声道,“后花园如何?”我深感不对劲,立刻转身,却发现偌大的客厅只有收拾碗筷的丫头和小厮。我道,“我哥和空骨他们去哪了?”
一丫头道,“夫人你看错了,公子和云公子是分开走的。”
秋天白昼如斯,转瞬到了晚上,我早早上榻,阖着眼却迟迟没有入睡。
空骨这几日十分疲惫,并没有什么心思风月,一般便是上床即睡。他挽着我的手,墨丝铺将开来,睡梦中眼睫微颤。
我干脆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欣赏相公的美貌,拄着头欣赏半柱香后,终是心潮澎湃,觉得眼前的人美得太过分太虚假了。
花姬说空骨睡觉时意识完全是清醒的,我现在应当行动起来,去检验他说的话是否正确。
我说我不知道如何检验,对空骨我总是无法撒谎做出欺骗他的事。
花姬轻笑,“姑娘可与空公子尝过鱼水之乐?”我脸煞红,低了头,撑着脸皮沉默不语。
“男人都是要抚恤的,再说你已经是空公子的人,有些事主动些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你让我用这个去试探?”我浑身出了一层冷汗,虽然前世看过的重口小说着实不少,其中涉云雨风月描写的篇幅不可枚举,但是看归看,猥琐笑笑会会意便是了,再说一当空骨与我行兹类事时,受苦的真是我。按理来说,鱼水之乐应当让人魂牵梦萦,欲罢不能,但总结这些夜晚的体验后,我的感觉只有——累,疼。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花姬微笑,眼底甚是寒深,“空夫人真聪明,既然以为*,就去做妻子该做的事。”语毕,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于是,夜半三更,月光霜露之时,我硬着头皮对美人下手了。我向空骨那里挪了挪,望着他颈上的雪白内衬,俯下身,手指刚触到曲线完美的锁骨时,手腕突然被空骨抓住,他睁开眼,墨黑的眸子紧紧锁住我,“景景……”
我道,“然瑾,你的锁骨真好看。”
他淡笑,直起身来抱住我,“景景是想做什么?”我知道自己又会难受一阵了,却强撑着脸面,娇羞道,“你真坏!”才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过于做作,又拉长了脸。空骨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放开我后披上外衣,坐在床榻边,“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事。”
“什么事?”
他淡瞥了一眼窗外,半披着的氅衣下月白内衬半开,精致的锁骨流畅的线条蜿蜒到白襟下。我蓦然睁大了眼睛。
他淡道,“你明明是很怨怼我做这种事的,不是吗?”声音中竟有几分怨恨彻骨。
我低下头,如实道,“我葵水一年没来了。”
他错愕。
我道,“我昨日去看过大夫,他说我是肾虚外加宫寒。”我犹豫了一下,又很尴尬地补了一句,“我的身体有些问题,大夫说对风月之事大概会冷淡无感。”
他靠近我,把我搂在怀里,苦笑,“所以我一直让你很疼。”
我道,“也没有,我一直很想让自己投入。”后来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揣测他的脸色,“也不是很疼。”后来我握住他的手尽量不发抖,不错,我第一次对他撒了谎。
空骨再也没有碰过我,翌日,他便吩咐人在湘妃竹林旁再收拾了一间小厢,让我们分房而住。
我有点生气,虽然自己身体有些问题,但也不至于如此,我敲门道,“然瑾……”
开门的是一个小丫鬟,我看了看房里,一尘不染,大概是丫鬟刚打扫完卫生。
她撞见我,脸上微怔,“知景小姐?”
“空骨去哪了?”
“公子一大早便赶上了云兰的马车了。”好啊,空骨私自跑出国外居然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瘪着嘴,内心风驰电掣,怨怼正在发作。
丫头道,“公子今日下午就回。”
“他去干嘛了?”
丫头面有难色,我向她再瞪了瞪,她支吾道,“公子让我不告诉小姐的,怕小姐会生气。”
“生气什么?”
她突然羞红了脸,“公子去找颜公子了。”
我急死了,强忍着脸色温言细语道,“看何病?”
“小姐要向我保证不告诉公子是我告的密。”
我点头,“那当然。”
她凑到我耳边,小声道,“看的是小姐不能风月的病!”
我的脸色被激得一阵青紫,“那颜公子真会看这种病?”
“颜瑾之公子可是天下医前,之前来过府上为云公子诊过断脉。”
“云公子?我哥?”
丫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住嘴不语。后来我追问之时,她早已脚底抹油,找借口道,“腊梅林我还没打扫呢,奴婢先行告退。”
花姬轻轻抿了口茶,眸里含笑,“所以你们昨晚什么没做。”
我有些炸毛,跳过这个话题,“筠之说得不错,我到现在才发现他的睡梦如此之浅。”
“在下想问一句,姑娘你为何怀疑空公子吗?”
“我是相信然瑾的为人,他对我太好。”我顿了顿,如实道,“然而我看他一直如雾里看花,云中探雾。”
花姬长指微曲,合上茶盖,起身,“景景所言不错,花某自认阅人无数,虽与空骨交涉多年,对空骨所想永远无法窥探一二。”
他睫毛长垂,“景景说空骨公子锁骨处有一处奇怪印记。”
“银蓝色,形状酷似湘妃竹。”
他收拾了桌案上的茶几,取了支玉萧,轻叹,“这样啊。对了……”,他把玉萧递给我,“我还要麻烦景景一件事。”
“什么事?”
“拿这萧去打一个人。”
“打谁?”
他淡笑,“空骨。”
空骨回来时,身旁多了一个颜如玉的公子。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空骨礼貌地把颜公子请到我的厢房,对我道,“景景,这位就是颜瑾之公子。”
我扯扯嘴角,“啧啧,那个让我接鸟粪的啊。”
颜公子做个礼,“其实不然,宴某只是好做工巧之物,那日并不知道姑娘将成为空骨公子的内人,一时玩心甚重,想找个人验证我亭中小人的说话流畅度,而斑鸠小黑不识时务,一时冒犯了姑娘,在下也一直想找机会向姑娘道歉,望姑娘海涵。”
我心里暗翻个白眼,脸上却笑道,“无妨,无妨,只是公子此次前来空府所谓何事?”
颜瑾之深深望了我一眼,再看了看空骨,半顷,笑道,“当然是为姑娘看病的。”
看你病个芭乐,一男的看我葵水,还当自己真是妇科男大夫。我急忙握住然瑾的手,“骨骨,你想对我如何都可以,你知道我都会依你的。”随后悄悄加上加上一句十分违心的话,“其实除了疼外,我还是感觉很舒爽的。”
空骨淡淡看了我一眼,握紧我的手道,“景景,你别怕,瑾之若唐突了你,我定让他不好过。”言罢,眼尾微挑,眼瞳深黑一片。乖乖,我最接纳不住他这美色,饶是其不经意还是故意作之,都能将我七魂六魄勾掉一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