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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如钩,星光璀璨。辽阔的草原上篝火点点,与天上的星辰竞相斗美。
欢快的马头琴伴随着激昂的鼓声,身着艳丽、特有的草原服饰的牧民们围着篝火跳起了舞,嘴里随着节奏发出悠扬高亢的歌声。
完颜宏坐在一侧,面前摆了一张矮桌,上面放满了美酒香肉,旁边的库依苏和族长时不时地给他敬酒,他看似心情不错,嘴角一直上扬,喝着杯中的美酒,看着前面舞动的人影甚是陶醉。
夏云若本不想打扰这么和谐的场面,可她还离七八米的时候,人们便停止了动作,纷纷朝她行礼。
夏云若有点些尴尬,朝众人笑了笑,垂了眼眸直接来到完颜宏的身边。
“来!坐这里。”完颜宏扬起头,极难得地仰头看着她,灰蓝色的眼眸里仿佛装满了满天的星星异常闪烁。夏云若心想,若不是心中已经有了凌然,自己也有可能会不可自拔地爱上他的。他其实对自己很好,几乎好得有些过份,任由自己对他冷颜相对,恶言相告,他还是以那坚韧不拔的毅力给一一化开,只为等到她变心的那一天。
唉!只可惜他爱错了人。
或许是因为今天晚上可能要离开了,夏云若的心里有些心生感慨,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半年,即便再不情愿,他的影子还是无时不刻地挤了进来。只希望他今生能找到自己的有缘人。
顺从地盘膝坐在了他身旁的软垫上,忽觉得一束目光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偏头一看,原来是下午见到的那个叫“琉璃”的女子。她大胆地看着自己,眼神中带了不屑、隐忍、不满……
夏云若扭头回来心中释然,她应该是喜欢完颜宏的,若不是也不会那般瞧自己。她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们的可汗,一个早已嫁为人妇的女人凭什么能受到他的爱慕,堂堂正正地坐在他的身边?!
见她已经入席,歌舞又继续进行,玉桑在旁边细心地添着酒水,夹着吃食。夏云若的心思一直放在如何灌醉完颜宏一事上,但就这么直接地让他喝酒未免也太过明显,他生性多疑,肯定会发现不对劲。那该怎么办?!
“来,我的王后,记得我们在新婚之夜时连个合衾酒都没喝上,今晚我们补上如何?!”完颜宏端着酒杯朝她说道。
夏云若一愣,正愁没机会让他喝酒,他就主动起来了,这难道是上天也在帮我?!
端起桌上的酒杯,夏云若也朝他笑了笑,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这一笑让完颜宏一辈子都无法再忘怀,在那一个星光灿烂的夜里,她对着自己展现出的那一抹迷人的笑容,就像那只在一瞬间开放的夜昙花,美丽却短暂。
夏云若属于不善饮酒的类型,知道自己的酒量不行,只是小小地泯了一口后道:“我不胜酒力,请可汗自便。”
完颜宏笑了笑,仰头一怀见底,样子十分的帅气,使得周围的一些女子都发出一些情不自惊的惊呼声。
“可汗,我敬你一杯!”夏云若端起酒怀朝向他。
完颜宏甚是惊讶,这好像夏云若第一次主动与他说话。眸中情绪波动,神色上有抑止不住的惊喜,看到她这个样子,夏云若突然有种做坏事的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睛,自己先饮了起来。
完颜宏看了她一眼后端起酒杯又是畅饮而下。
“可汗,琉璃愿献上一支舞,祝可汗收服飞火,但是祝愿我大金洪福齐天。”有人看不得他们两人这般神情站起身说道。
她话音一落,四周叫好声不断。
草原上的舞蹈不像中原的舞蹈那么柔美、绵长,肢体舒展得很开,就像一只翱翔的小鸟在轻飞中翩翩起舞,刚柔而美丽。
她的舞姿引来了大家不断的鼓掌和叫好。
在人群中夏云若眼尖地看到了慕容凌然所扮的那个妇女,看着旁边的完颜宏根本不用自己去劝酒就在自斟自饮,却丝毫不见醉意。夏云若如坐针毡,心焦如麻。
新亮渐渐地升自中天,今夜的篝火歌会也到了尾声。完颜宏最终还是有了一些醉意,起身时都有些站不稳,要不是旁边的侍从扶住怕是跌倒了。
夏云若忙吩咐道:“快送可汗回王帐!”说完又朝玉桑说道:“这次出来就你一个侍女,你去服侍可汗入寝。”
玉桑问:“那王后您呢?!”
夏云若说:“王帐就在那边,你还怕我找不到路回去吗?再说,我这会儿还不想睡,想再坐一会儿。你先送可汗回去吧!”
玉桑点了点头,道:“那小的伺候完可汗再来接王后。”
见玉桑走远,夏云若便提着裙角朝那边的蒙古包走了去,一路上所到之处都有人向她行礼,夏云若苦于摆脱不了这些眼线,这时,慕容凌然朝她走过来,“王后,草民送王后回王帐吧!”
见是族长身边的人,其他便没把心思放在夏云若的身上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两人转进一个蒙古包中,慕容凌然递给她一套衣服让她换上,她这身衣服太过招摇根本逃不过别人的眼。夏云若当着他的面三下两下换好衣服,又稍稍做了些装扮再随着慕容凌然走出蒙古包。外面站着一个同样大金装扮又满脸胳腮胡子的男人,他朝慕容凌然点了一下头便迅速朝另一方面离去,同时还有几个黑衣紧随而去。
慕容凌然直接拉着夏云若的手朝南边急速走去。
“刚才也是自己人?!”夏云若喘着粗气问道。
“嗯,是我的隐卫。”慕容凌然头也没回,聚精会神地观察四周的动静。
此时天空中泛起了黑云,将月光星辰遮盖了起来,草原上一片黑暗,连路都有些看不清了。茫茫草原,都分不清哪里是东西南北,夏云若只能跟在他的身后不停的跑。
在那玉带河边停着一辆马车,夏云若直感觉到胜利就在眼前,不由得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眼看着就要跑到那辆马车跟前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带了火种的羽箭稳稳地射中了车身,紧接着又是几支火箭呼啸而来。顿时,火势吞没了整个车厢,两匹马儿受惊,拖着那着了火的车厢发了疯得朝远处奔了去。
“这么晚了,我的王后这是要跟别人去哪里呀?!”那声音里带了笑意,却是让不寒而粟。
“完颜宏?!怎么会是你?!”夏云若回过身神情十分地惊讶。
火把的光亮照出完颜宏那张冰冷的脸,只见他笑得极其恐怖,“难道你还真以为我喝醉了,难道真把我当傻子一样,真能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哼哼!你们也太小看我完颜宏了吧!”
“你早已经知道了?!”夏云若的脸色变白,在夜色中极为难看。
完颜宏说道:“从他一出现在王帐内,我就开始怀疑。你的易容术很了得,从外貌上看根本发现不了,但你身上的气味出卖了你。”
慕容凌然更是不解,自认为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气味。
完颜宏接着道:“就是因为没有气味,我才起了疑,你知道吗?草原上女人的身上都会有一股马奶的味道,而你身上却干净得没有任何味道,所以……”
他不用说完也相信对方已经了解。
看着他带来这么多人,夏云若心知这次是逃不掉了,下意识地护住旁边的慕容凌然说道:“你放了他,我跟你回去!”
“放了他?!”完颜宏冷笑,“慕容凌然,你还真有种,敢来这里带着她。”
慕容凌然从夏云若的身后走了出来,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从容地笑道:“有何不可?!当初你本就是用卑鄙手段抢走她的,我将她带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完颜宏微微扬起头,带着王者的风范不屑地说道:“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慕容凌然淡笑,从腰间抽出软剑,一场恶战是再所难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