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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派烟雨迷茫中,我和妻子与孩子们也回到了久违的家乡。
阳历四月初的天,连空气也带着雨意,湿湿的。
那时,父亲正披着雨具在离家不远处的田野里忙碌着修整田绳。是孩子们的大声喊叫,父亲才回来了。
晚饭后,我告诉父亲,我们只能小住三天,星期一就得回去了。原因是工作忙,孩子们又要上学。父亲说,能住几天就几天吧,能全家回来就高兴了。母亲对此却甚为惋惜。
我过问了寄居在家乡的两个念小学的外甥的学习情况,听他们自己讲,考试的成绩尽闯“红灯”。父亲母亲在一旁解释,说他们俩那有心思念书。放学后,总是东钻西窜的,还经常到场子去看成人们作“庄闲”。有时还会玩上几手呢!有六合彩开的当晚,更是早早吃过冷饭便去听结果了,谁都管不住他们。
我以为山乡的夜是宁静的。然而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我依然能不时地听到阵阵摩托疾驰的呼啸声划破夜空。
天亮时一打听,才知道那原来是三村六队往来于场子的夜人。
午间,在路旁的一家杂货店里闲坐时,我终于听到了那些穿梭于场子的赌男博女们的怨叹与欢笑。
星期天的整个上午,都是下着细雨。可我们还是上山去扫墓。
翻过屋后的小山坡,便是一片颇为开阔的田野。父亲说,两年来,这些稻田全成了旱地,不能再种植水稻了。因为灌溉稻田的山溪已经彻底断流了。
也许是扫墓时淋湿了衣衫,儿子半夜里发起了高烧。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只好喊醒了熟睡中的父亲。说得给孩子打退烧针和吃些药。父亲连忙拿来两把雨伞给我们,他自己却是戴上斗笠就陪我们一起到离家不太远的村公所医疗室去。待父亲向屋子里通过话后,那位年长的医生很快就亮灯开了诊所的门。打了针,还开了一些药片,一共是四元三角钱。我和妻子抱抚着孩子,是父亲给付药费的。
天亮后,我们要搭乘七点的那趟早车回城。父亲在给我们封红包的时候,才发觉夜里那位医生多给了他五元钱。父亲说,待看我们上车离开后,他一定要把这多给的钱退回去。
我们一家四口回到城里后,已经是午后一点多了。进了家门,我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回家给父母报平安。接听电话的是我的一个外甥。他说:外公又到田里干活忙碌了。还说,早上他跟随我父亲一起去了村公所的医疗室。那医生接过五元钱的时候,很激动。
我静静地听着。其实,我很清楚,七十多年来,父亲一直是诚实地生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