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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暗影府的赤云楼的秘室内,御花园的洒扫音氏正在受鞭刑。而这赤云楼实在有别于其他刑罚机构的陈设布置,不但没有让人觉得阴森恐怖的冷意,反而简洁大方的如大雅之厅堂。
月夕宴后,南宫澈便将音氏带回了南宫暗影府,他授命于宇文焕卿通过音氏查探宫中隐秘组织的所在。
然而这音氏除了供出了莫氏姐妹诓偏月夕宴芷兰宫请帖一事,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却只字不提。
南宫清与南宫澈向来不屑对女人用刑,但是音氏死不开口,任他们如何逼问都不肯透露一个字。
而南宫澈因对顾沛蕖心怀愧意,更是急于找出幕后主使还她一个太平祥和,所以他不遗余力要将此事查清,便也应了燕锋用刑的请求。
而另一方面他则让人去探查音氏的背景身世,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些线索。
南宫澈一拢墨兰色锦袍端坐在音氏的对面,他倚着满雕祥云吐瑞紫檀椅背,眼神清冷的扫到音氏血迹斑斑的鞭痕:“既然你不想说你的头目是谁!那我们就来说说,你在泰丰钱庄所存的二百二十两白银是从何而来?每月去泰丰钱庄领取十两银子的男子又是谁?”
音氏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光中又含着惊惶,她恨恨又切切地道:“你们不要伤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南宫澈淡然的继续问道:“你可知,若不是我的人及时赶到,恐怕你儿子已经被抓走了!那些人会不会伤害他,我还真无从知晓!”
他见音氏一阵恍惚,眼含热泪,已有几分忌惮,便不疾不徐的继续说道:“既然你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出事,为何不安分守己,而是替别人做这害人之事?”
音氏此时哪还听得进去这些,她的心犹如热锅上被煎烤的蚂蚁,无着无落,烈火灼心,心心念念的便是亲子的安危。
南宫澈见她神色慌张而局促,便开始左顾而言他,吊足她紧绷的神经:“上次紫宸宫永和殿的婢女珍儿也是你害死的吧?推己及人,和你儿子一般大小的珍儿就那样惨死,她的家人该当如何?午夜梦回之时,你就不怕她阴魂索命?”
音氏想起自己在御花园见到珍儿已经泡得浮肿的尸体,头顶一阵寒凉,惶恐的喊出:“珍儿不是我害死的,害她的另有其人,是尊主找她做替死鬼!”
“尊主”,原来宫中神秘组织的头目居然是一个被称为尊主的人。
“你们的尊主好狠毒的心思,无用之人便会成为替死鬼!你如今消失近两个月,你说你再次出现在后宫,她会不会杀你灭口?不过,我想抓你儿子的人应该也是你们尊主派来的吧!”
南宫澈瞥了眼心理防线渐渐崩塌的音氏,只等她自己开口将所知吐露干净。
“我只是想多得几个银子贴补家用,便经毓秀宫的碧桃介绍加入了月寒盟,但是我只是下面做事的人,实在不知道尊主是何人!每当有任务要做,夜里便会有蒙面女子前来相告所做之事,至于那人我也不知道是谁?”
音氏将所知和盘托出,只是希望不要伤及亲子,进了月寒盟她将生死早已看淡,但是稚子无辜!
南宫澈眼神敏锐地盯着音氏,他从她的供词里知道宫中隐蔽的组织叫月寒盟,头目被称为尊主,毓秀宫的碧桃亦是月寒盟的人。
显然这些还远远不够丰富,不足以推断出任何有力的证据找到她们的尊主,那日给景妃送圣旨的无内侍太监,难道盟中皆是女子?
“你们的月寒盟,成员皆是女子?宫中的女婢岂不是都是你们月寒盟的人?”
南宫澈一想到宫中女婢千人,若是其中大半是月寒盟的人,那么皇宫后妃及皇上的安全岂不是岌岌可危。
“没有那么多,据说大部分都是没入宫中的女奴,以前都是有些家世的!但是盟中恩赏丰盛,像我这样后加入的也是有的,但是不是很多,要经过甄别和考验,通过者才可入盟!南宫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大人,你可不可放过我儿子!”
音氏泪如雨下,泪水流过脸上的伤痕,疼痛难忍,她忍不住抽搐。
南宫澈挥挥手,燕锋等人便将音氏放了下来,音氏被关了近两个月,这几天又受了刑,整个人就像一片柳絮飘到了地上,无力支撑。
“你儿子已经让我接进了府里,在府上做份杂工!你亦可选择在府里做份活计。我如此行事,是怕你们的尊主抓了你儿子要挟你,更怕杀了你们母子灭口!”
音氏一听,赶紧磕头若捣蒜,跪地感谢:“谢大人,谢大人。”
南宫澈复又言语清冷的警醒她:“不过,你千万别生出什么旁的心思,南宫暗影府不是你能探查的!若是我发现你另有图谋,休怪我剑下无情!”
音氏复又千恩万谢,指天誓日的发誓赌咒,南宫澈才令人将音氏带了出去。
南宫清则从梨花木满雕松鹤屏风后走了出来,他清瘦的脸颊带着一丝愁容:“树欲静而风不止!皇上又多了一个敌手,这帝王之路委实荆棘密布!”
“我明日便进宫将所得情报呈给皇上,我想应该查一查宫中密档,将我朝开国以来没入宫中的官奴按旁系进行清理,一支一支的盘查!”
南宫澈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何其庞大的工程,耗时费力得很。
南宫清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复又提醒道:“宫中诸人的安危是首要的,另外我推测后宫妃嫔从自己府中带进宫中的婢女应该不是月寒盟的人,所以可以到掌务司将登记在册的人员进行梳理分类!”
南宫清接过燕锋递过来的茶盏,轻酌浅尝了一口:“还有毓秀宫的碧桃应该格外留意,从她身上再找突破口!这音氏只是个小人物,先拘在府里再说!”
南宫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中暗想:如此看来,当初太后克扣芷兰宫婢女数量,反而让她更为安全一些,这也算是她因祸得福了!
想到这,他脸上挂上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明亮而温暖。
雪灵谷内,雪灵娈手持血凝剑,长剑挥洒间,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剑过之处,习习生风,红枫树的片片红叶在剑气流动下,旋即而落。
她一袭紫衣盈盈飘动,若一片紫色的烟霞在谷中涌动。
雪灵谷少主凌霄,他青衣黑发,衣和发都甚是飘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
他俯身伸出手,接住了向他奔来,雪灵娈调养的雪貂——冰绒。
他容貌如画,风仪出众,眼含笑意的看着这团毛绒的小东西:“你的主人真是个榆木疙瘩,每天只知道练剑寻仇!你说,她是不是愚不可及?”
雪灵娈收了剑,从怀内拿出绢帕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师兄,你又是来取笑我的,对不对?”
“不敢,我只是好奇,一个宫闱中的女子和你有何牵连?你非要置她于死地?”
凌霄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怀里的雪貂冰绒,小家伙似乎对此抚摸很是受用,它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而凌霄不忘警醒:“若是你觉得自己勤加练习便可杀入皇宫的话,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当今圣上貌似武功了得,你不要以身犯险!”
雪灵娈眼光里含着凌绝的戾气,寒凉的眼睛里又似蓄满了冰碴:“杀她是我毕生所愿,任你如何劝我,我都要去试试!”
“她的命你且先留着,你先把花子柒杀了再说!江湖淫盗花子柒,近日在锦陵又奸杀一良家女子,你可否愿意执雪羽令出谷,先将他了结了!”
凌霄避重就轻地绕开了雪灵娈的心结,那个千千结,不是他能解的。常言道:解铃换需系铃人,那宫中的景妃或许只能自己保全自己,亲自解开这他无从知晓,无处下手的心结。
“我也很好奇这花子柒为何频频出入锦陵城?难道他不怕京门提督的人将他抓住?”雪灵娈问了至关重要的一句。
凌霄拿出江湖令主所执的雪羽令放在雪灵娈的手里,那雪貂还安然的睡在他的怀里:“鬼主叶重楼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所以你要机敏些!”
他转身离去,却淡然一笑:“它睡醒了,我再放它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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