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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恩殿内,宇文焕卿清冷的眸子看着简严呈上来的卷轴,嘴角却难掩笑意,看了许久尤觉未尽意:“真想不到顾玉章的女儿居然有如此才华,看来对她亦不能小觑,心智聪慧之人向来可堪大用,让瓷青盯好她宫中的一举一动!”
“奴才会知会瓷青的!”简严答道。
宇文焕卿看着卷轴上娟秀的墨迹心中却泛起了一阵涟漪,他清冷的眸子忽而变得温暖和煦起来:“这些匾额既是她亲自所题,题匾时她可曾说些什么?”
简严见宇文焕卿为景妃才情所动,想到这景妃也是无辜,便口若悬河起来:“景妃走到水榭的时候,说了句‘搴汀洲兮杜若,将…将…”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褋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宇文焕卿见黛鸢不在,简严又说不出,着实是为难他,便开口替他复述了一句。
“对…对,就是这一句,景娘娘就为此水榭取名汀兰水榭。后来进了芷兰宫,奴才先领娘娘去了东南角的芷兰乐府,娘娘说:‘即是司乐之所,怎可无《广陵散》,昔日嵇康说‘《广陵散》于今绝已’,不如在此处重生,虽不复往昔,确可追忆,此处就叫广陵府吧,为本宫司乐之所。’”
简严说得口渴,咂了咂嘴:“后来又去了娘娘的私库,以前叫招玉阁,娘娘更名为漱玉轩,还说了句:”山溜何泠泠,飞泉漱鸣玉。“,奴才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估计也是个好名。”
宇文焕卿笑而不语,点头示意他继续。
“后来娘娘给正殿题字‘琼华’,说了句:‘呼吸什么朝霞,咀噍什么琼华’,反正景妃娘娘把正殿更名为琼华殿。”
“吸沆瀣兮餐朝霞,咀噍芝英兮嘰琼华’此句出自《汉书·司马相如传》,意思就是景妃日后以朝霞雨露为食,玉树琼花为伴。”宇文焕卿脸上浮起一抹苦笑。
简严知是宇文焕卿说笑,本想接着说,但着实口渴,宇文焕卿见此将茶盏递给他。
简严谢恩后边接过来,猛地灌了一盏,仿若又有了精气神,便朗声道:“娘娘将主殿两侧的侧室分别题字为‘瑶潇馆’,‘映雪阁’,娘娘说‘映雪阁’可为其书房之用。还有就是寝殿更名为绮霄殿,寝殿的侧殿分别更名为月岚院和星云台,芷兰宫的虞骊山及后花园一带娘娘为其取名为凝烟落碧。”
简严说到一半,在心里盘桓一下,想了想还有几处未言明的楼阁,忽而一拍脑袋,笑着说:“而今年年初,在虞骊山上修建的阁楼被娘娘题名为绛雪轩,虞骊山山脚下的碧清温泉被娘娘取名沐淸坞,而洛月湖上的落月别院则被娘娘更名为漪澜小筑。”
宇文焕卿静静的听着,一个从他所仇视家族走出来,颇有才华的女子,倘若成为第二个景月兰显然会更胜一筹,届时他该如何应对……
简严看着宇文焕卿沉默不语,面色稍显凝重,痴痴的望着卷轴发呆,便轻声地说:“皇上,景妃娘娘的小厨房的名字没有改,还是您题的倾香苑,上次您差人在倾香苑后开辟出一个小菜园子,景妃也喜欢的不得了。”
宇文焕卿收起思绪淡淡地说:“朕本想着到那体会一下百姓的耕种之苦,现在想来也是不能成行的了。”
简严听出了弦外之音:“皇上,你怎么不问奴才,黛鸢为何没来复命?”
“相形见绌,自惭形秽!这八字足以形容她的心境,她那样骄傲的人,自然不会回来复命!”
“皇上英明!”
“你逢迎的本事见长啊!行了,你去传膳吧!”宇文焕卿摆摆手,简尚见状笑着退出了寝殿。
宇文焕卿复又拿起卷轴,抚了抚白绢上的字迹,暗自叹:为何如此美好的女子偏偏要姓顾。
“娘娘,皇上今天独自歇在函恩殿了。据皇上身边的小颂子说皇上现在正在练字,奴婢没有把皇上请来!”
正在梳妆镜前摆弄着珠钗的贤妃莫芊儿听说皇上宿在函恩殿,把插在发髻上的步摇拔了下来扔在妆奁里,生气地问道:“练字?练什么字?”
碧桃见她因为皇上不来毓秀宫动了怒,便小声小气的说:“小颂子也不清楚,他一直都是在殿外侍候。”
莫芊儿拿出篦子边篦头发边说:“每天都自己歇在函恩殿,那还要满宫的妃嫔做什么?”
“娘娘,您莫生气,想来皇上也是心疼您忙了一天,索性就不过来了,让娘娘好生休息。”碧桃忙宽慰。
莫芊儿听到碧桃如此说虽不至安慰,但也找不出错处:“不来也罢。莫掌司那边回话了么?”
“莫大人刚才派人来说,确实是皇上让简总管和女官黛鸢给芷兰宫送去了流光锦和羽翼纱。”
莫芊儿刚刚舒缓的眉心陡然的皱了起来,青筋微凸,怒不可遏的把篦子恨恨的摔倒地上:“本宫就知道那个女人会成为心腹大患!福姑姑已经把那日顾王府发生的异象透漏给了采洁,怎么皇后还没有什么动作?”
碧桃见此屏退了众人:“娘娘,皇后娘娘性子沉稳,要有动作也不会这么快。不过,她向来看重嫔妃出身,这景妃来自四大世家之首的顾王府,按理说她会维护景妃。可是眼下不也什么都没赏赐芷兰宫嘛?”
“也是,郑雪如最看重的就是皇后之位,如今来了个天降祥瑞之人,又有‘大雁承天命向顾沛蕖下聘为后’的传闻,我就不信她能坐得住?”想到这莫芊儿心中倒也畅快了些,“你去我妹妹那,告诉她要适时地推皇后一把!”
碧桃会意,转身去了绣音娘子莫修洁的栖彩轩。
“宁训娘娘,贤妃娘娘要我知会你一声,要把顾王府的祥瑞之兆务必传的满宫皆知!”
机杼旁正在织锦的女子未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一脸嫌弃地幽幽地开口:“姐姐不好出面做的事就叫我去做,以为若是惹火上身也烧不到她身上?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莫,难不成她就能脱了干系?”
她白了一眼碧桃,啐了一口:“这事儿我是做不了,让姐姐另寻他人吧!新进宫的青瓜蛋子那么多,姐姐心思如此通透,怎想不到她们,偏偏想到我?”
碧桃见她如此说,觉得自己这一趟走的着实没意思,便悻悻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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