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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央似乎并不喜欢这个名号,虽说他波澜不惊的淡漠仿佛是他的标志。
但此刻目光更加深沉,像是能够在眼睛里沉淀出凝重的颜色。
风无缺没做声。
莫岸在一旁头皮更加发紧,他只对无缺说过九爷的这个名号,却忘了告诉她,九爷并不喜欢这个名号。
因为这是敌人口中九爷的名号,并不只是指他的速度如同鬼魅而已,更因为他收割人命的速度就像是鬼神一般。
只不过,看着她澄澈的眼睛。
夜沉央目光里的深沉缓缓收敛,“我明日回皇城办事,多则三五天,少则二三日,我不在的期间,别怠慢训练。”
风无缺眼睛里瞬间光彩照人,唇角已经弯起来了,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亲王殿下好去好回!放心,我不会怠慢的!”
她马上就礼仪到位地向他施礼,唇角笑容愈发灿烂了。
莫岸在一旁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就更加偷乐。
没生气!九爷真的没生气!这少女果然是个神奇的少女啊。
夜沉央垂眸凝着她,看着她明朗的面容,他的深沉的眸子里似乎也被映出了光,多了几分兴致,唇角浅浅的扯了一下,乍一看依稀像是个笑容的弧度。
莫岸垂着头没看见,而风无缺看着,就不由自主的表情一僵。
啊哟,这笑。还不如不笑呢,怪瘆人的。
一个从不露笑脸的人,乍然一笑,总让人觉得……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干……干嘛?皮笑肉不笑的怪吓人的……”
风无缺朝后退了一步,肩膀紧缩浑身戒备的模样,看着他。
而且,还不由自主地将头微微后倾,像是刻意想要保护某一个位置,夜沉央看明白了,她想保护的位置,是她的额头。
看来上次让她倒飞出去那一个弹指,已经让她有阴影了。
“你不是一直怨我不教你么?”
夜沉央淡声一句,修长的眸子里眼神深沉,看着她。
那兴致盎然似笑非笑的眼神,让风无缺更加防备了。
莫岸已经顾不得恭敬不恭敬了,抬起眸子就仔细盯着九爷的脸,笑了?哪里?皮笑肉不笑?哪里?
夜沉央继续说道,“我从皇城回来之后,亲自教你,做好准备吧。”
风无缺心道,果不其然,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冷面佛忽然皮笑肉不笑的果然没有好事。
她觉得自己大概的确骨子里就有些贱贱的吧,人不教的时候,嫌人不亲自教,人说要亲自教了,又觉得他肯定是想亲自来折磨她了。
“回去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风无缺听着他这句,眼睛晶亮,“不打扰亲王殿下了,告辞。”
她笑着朝着远处树下招了招手,“夜九!走嘞,我们回去了!”
这话一出,夜沉央的眉梢轻轻抽搐了一下,目光朝着远处树下那忽闪着一双湿漉漉大眼睛的傻狍子看了过去。
它对夜沉央有着完全的戒备心,绝对不会靠近他二十米之内,躲得远远的。
但却像是和风无缺有了良好的感情基础,所以只她一声叫唤,它就撒欢朝着她跑过来。
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腿,跟着她一起从古亭苑离开。
她和狍子一走。
莫岸赶紧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了,“爷,我这就去叫仆子来清理……”
那狍子待过的地儿,不会有好的,肯定是一地的……散发着味道的东西。
传了仆子之后,莫岸就回到夜沉央身边,看着那几堆散发着味道的东西,低声说了句,“爷,需不需属下去把那头狍子给处理了?”
夜沉央目光依旧看着古亭苑院门的方向,片刻,轻道,“不用。那是雪腾,要是吃掉的话,有些可惜了。”
说完这句,他已经迈步从古亭向卧房的方向走去。
莫岸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才意识过来九爷话中的‘雪腾’说的是什么。
惊异的,脚步匆匆跟着夜沉央朝卧房去。
“爷!九爷!雪腾?!真的?为什么我和崖都没认出来?那可是我们俩亲手逮的狍子啊!”
“不奇怪。雪腾灵鹿幼时本就让人难以辨认。”
夜沉央进了卧房,就在椅子上坐下了,“我也是这几日她都带着遛过来,观察的时间够多,才认出来的。”
普通的鹿和狍子,哪里有这样的灵性?
手指轻轻在椅把上敲着,继续道,“你们没有认出来,大概是因为你们没这个运,而她?传闻都说她一介孤女运气倒是很硬,如此看来,倒的确如此。”
莫岸忍不住想,难道这也是神赋血统的能力么?运气好?
“准备一下吧,一入夜就出发回皇城。”
夜沉央说完这句,闭目养神起来。
“遵命。”
莫岸当即应了一句,然后才问道,“只是,圣女殿下这边,需不需要做些安排?”
“你不是都和她说了我要会皇城几日,她可以轻松自由了么?我还做什么安排?”
夜沉央眸子微微掀开一道缝,看着莫岸。
莫岸当即头皮一紧,先前还以为九爷已经将这事儿给忘了。自己此刻提这话题,简直是自掘坟墓!
“属下知错了,爷别生气啊!”
莫岸看到九爷并没有太过生气的样子,就赶紧将话题转开,“爷,这次皇城的消息闹得有点大啊,虽说消息压着没传到行馆,但……这种传闻和圣女殿下之前那些无关痛痒的传闻,性质完全不同。”
夜沉央已经恢复闭目养神的样子,“只不过是某些人自掘坟墓罢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闭着眼轻轻摆手,“出去吧,入夜出发。”
莫岸马上就退了出去,一肚子的腹诽忍着笑,走出了古亭苑之后,莫岸才笑了出来。
自语道,“没什么可担心的?这话您也就骗骗我吧,没什么可担心的您还这么赶入夜就出发?”
莫岸一从房里离开,夜沉央闭目片刻之后,就缓缓掀开了眸子,“这里就交给你了,没有问题吧。”
屏风后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敛藏在暗处,未曾露出脸来,只从身量上看来,是女子。
闻言她恭谨应声,“属下遵命。需要禁足吗?”
“不需要,她没有确实的生命危险时,你不用现身,跟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