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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吃完午饭,喝了点酒,期间卡利斯多斯甚至还久违地说了个笑话,不过他不确定他的属下听完笑话后的笑声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当上军官以后,卡利斯多斯就发现笑容是他最常见的奉承手段之一。人一旦发现自己的乐趣被他人混入假意虚情后,就会对这乐趣本身也开始疏远了。
不过,轻松愉快的午餐后,卡利斯多斯并没有急着启程,而是又叫了一轮酒,趁着所有士兵都心情愉悦时,略带恶趣味地说道:“我觉得我们之中出了叛徒。”
如他所料,属下的表情一个赛一个精彩。有些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有几个想要相互靠拢,
那应该是最机灵的或者关系最好的,第一时间想到互保联手;有几个相互瞪眼,那八成是私下交恶的。
离开激流堡前摄政王腓力告诉卡利斯多斯这批骑兵都是托尔贝恩家族最忠诚的骑士,大部分出身神恩堡——托尔贝恩家族的世袭核心领土,接受的训练和得到的待遇也是很优厚的。对他们来说,忠于摄政王先于忠于皇室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也是他们会被选为承担追回皇帝任务的主要原因。
好在卡利斯多斯没让他们紧张太久,马上补充道:“我指的是家族里有人背叛了我们,给劫持皇帝陛下的暴徒通风报信。”
卡利斯多斯明显能感觉到属下们的气氛缓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有几个看起来愁眉不展,卡利斯多斯暗暗把那几个骑兵的脸和名字记在心里。
“那些阻拦我们的圣光武士,他们了解我的武器和作战手段,但知道的却又不够全面,所以不是我在横断山的战友透露的消息,最大的可能是家族内某个或某几个大人物。这意味着我们的追捕计划的人员和底细很可能已经被劫持皇帝的匪徒们摸得一清二楚了。”
“那我们岂不是被看光了?”一个部下抱怨着。卡利斯多斯咧嘴笑了笑,看来这小伙子平日没少逛窑子,一紧张连和窑姐调情的话都漏出来了。
“没事,我们还有别的牌。”卡利斯多斯轻松地说道,“首先,我们去向沿途的三中将报告情况,请他们调兵来协助。”
所谓三中将,也叫“三郡守”,郡原本指洛萨皇室中央直属管辖的领地称“郡”。阿拉索王朝名义上控制的“郡”约有十五个,但其中三个郡最为重要,它们分别是:以敦霍尔德城堡为中心的敦霍尔德郡、以奥比克要塞为中心的奥特兰克郡、以安多哈尔要塞为中心的凯尔达隆郡。三个郡都是军事行省,郡守都是中将军衔,因此也被称为三中将。不用说,三位中将如今要么是托尔贝恩家族中人把持,要么就是托尔贝恩的姻亲控制。三中将握有重兵,对托尔贝恩家族忠心耿耿,一方面对外形成防御节点捍卫巨魔与人类王国的边境,另一方面也负有监视各诸侯国的任务。
“可大人,我们没有摄政王的手令。没有手令,三位中将大人都不会派兵的。”一个部下反驳道。
“我知道,本来也就是和他们通个气而已。也没指望他们派多少人来。再派人去南边的南海郡雇一批猎骑手来,猎骑手行军速度很快,我们这边现在出发,向北急行军,太阳下山前就能抵达乌鸦堡。猎骑手勤快点,午夜以前就能和我们汇合。”
“佣兵会乐意日夜兼程?”另一个部下好奇道。
“只要拿金银塞饱了,让他们一边行军一边跳脱衣舞都没问题。”卡利斯多斯说道。
卡利斯多斯嘴里的猎骑手指的是希尔斯布莱德猎骑兵,希尔斯布莱德同盟是一个城邦联合体,由一堆商人共和国和军阀亲王组合而成的一个复杂的联盟。南海郡就属于商业共和国,由四个商业寡头主导城市的一切政治活动。乌鸦堡则属于世袭军阀,卡利斯多斯的历史并不好,不过也大致听说过乌鸦堡最初是由一群逃难的百姓建立的避难营地后来被一名奥特兰克的公爵幺子带兵占据,几年后乌鸦堡加入了希尔斯布莱德同盟,据说因此乌鸦堡与奥特兰克王国的关系一贯很糟糕。同盟内部各国制度与法律差异很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富得流油,各个城邦靠着贸易、矿产或其他生财之道盘踞一方,也因此吸引了一大批雇佣兵为他们卖命。猎骑手就是其中最出名的雇佣兵之一,这些骑手是南方最优秀的轻骑兵和侦查部队,卡利斯多斯对他们的名气一直很仰慕当然横断山那样穷困的地方是见不到这些装束华丽,仪态优雅的高级雇佣兵的。
卡利斯多斯没有钱,不过托尔贝恩家族有钱,用家族的家徽与自己还算有点份量的准将头衔,雇佣一支雇佣军还不算什么,反正到时候有摄政王兜底,卡利斯多斯不是很担心。从马格努斯的嘴里,卡利斯多斯了解到皇帝外逃的主使者正是一个叫托里安的爵士,他凭借多方奔走游说让教会与一批流浪骑士与佣兵加入他的计划。马格努斯并不知道法师的事,这让卡利斯多斯很意外,逃出激流堡的全过程毫无疑问有法师的参与,显然马格努斯也不是这场阴谋的核心成员。
托尔贝恩家族的败类加上身份不明的法师以及教会蛰伏多年后的报复。卡利斯多斯开始担心自己的对手可能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底牌,意识到这可能不再是一场单纯猫捉老鼠的游戏后,卡利斯多斯果断决定增强自己的力量。
“最后一步,我们要拉拢教会。”卡利斯多斯继续说道,“我要你们带着我的信,送到希尔斯布莱德丘陵与奥特兰克山脉的地区主教那,我想他们看了我的信会明白该帮谁了。”
十五分钟后,卡利斯多斯带着骑兵们离开酒馆。他们骑马来到大道上,人马分成两组,一组继续向北,另一组共四个人向南疾驰,一刻钟后向南的人马又两两分开,一队向东一队继续向南。向北的人马则在抵达乌鸦堡前又分出数队每个小队都是两人一组,他们按照托尔贝恩的指示奔向各自的目标。